落日的余晖洒在书桌上,几张叠的整齐的纸规矩的放在桌上,最上面一张画着一栋两层重檐楼阁,四个角脊最前端垂挂着铃铛。
朔尘缘极为认真的描绘着心里所想,他要为那小东西建一座新的楼阁,骨节分明执着精巧的毛笔,偷偷溜进来的微风调皮的吹动几缕墨发,沐浴着余晖的面庞出尘高贵。
阿南在一旁静静的磨着磨,心里很是迷惑,自从皇上的赐婚圣旨一下,王爷就在书房画东西,王爷对赐婚一事不高兴?
王爷再不开心也得吃饭啊!阿南顶着被目光赐死的危险开口,“爷,都画了一天了,爷滴水未进,还请爷用膳。”
朔尘缘并未开口,最后的余晖都已没入远处的山,房里终于响起了低沉慵懒的声音,“让阿东按照图纸上做。”
阿南拿起桌上的一叠纸,“是,属下去吩咐晚膳。”
今晚的月光尤为明亮,朔尘缘略微仰头看着天上那象征团圆的圆月,已三天未见她了!不知她在做什么?
双易为烛台重新换上了一支蜡烛,用火折子点燃,“小姐快巳时了,睡了吧!”
战莲心将目光从书中移出看向晃晃悠悠的烛光,“等。”今日睡的就久了,再这样睡下去,这一身的武功怕也废了。
双易不放心的替她理了理被角,不过是断了一次的药和药浴,小姐身子便又弱了些,又走向窗边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今晚或许不会到吧!更深雾重的。”
熟悉的鸟类扑腾声从窗外传来,消息到了,一只黑鸢停在窗台上,偏着头黝黑的眼睛看着两人。
双易将纸条递过去,黑鸢站在她肩上,退下。
信已看完,素手一挥,信条飞至烛火之中快速燃尽。
摇曳的烛光中,战莲心染着光华的脸有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一个月后蕊娇大婚,她现在的心情就似平静的潭水,水底深处却交汇着两股暗流。
双易疾步而来,看着自家小姐捉摸不透的脸色,难道小姐知道了!“小姐,雪狼在东面山林地洞之中,确被异族困住。”
安静三天的玉佩又开始变的温润,战莲心摩挲着它,美目的寒光比冬日夹雪的烈风更刺骨,“去接雪狼。”
战莲心纤细的身形罩在黑色的披风之中,双易则穿着暗青色劲装。
修长的黑影站在繁密的枝桠上,“我陪心儿去。”清晰的话语传到她耳朵里。
颈部的玉佩已是温热到了极致,“不问我为什么?”面纱下的脸露出疑惑,他什么都不问是为什么?
双易安静的守在一旁,她很清晰的发现,她并不知道小姐何时与尘王到了只说几个字就能明白彼此的地步,她怎么就像多余的人?
朔尘缘闪身站在她身旁,月光下的眼噙着一抹柔色,“只要心儿安危无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容易身边才有这样一个玉人,怎么能让她有危险!
战莲心错开眼,每次与这人对视,她都有些不正常,“走吧。”心里的柔软容不得她忽视。
月光下的森林危机四伏,却少了些猛兽的气息。
战莲心垂眸睨着怪石之中那丛一人高的杂草,要不是收到消息洞口在那里,她们怕是不会想到那是入口。
她们所在树下的另一丛矮树里传出窃窃私语。
“哥!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我们进去吧!”女人的声音尽管压的很低,她们依旧将女人的不耐烦听的很清楚。
“都说了不能急,洞里的情况我们都不清楚!再等等!”男人说话的语气也比女人好不了多少。
“不管!那是父……亲赐予我的,我要去救回来!”矮树丛的女子挣扎着跑了出来,一身白衣在这暗夜尤为显眼,这是埋伏还是吸引敌人的注意?
朔天娇!眼看她要鲁莽的冲进洞里,战莲心示意双易去将她控制住,不能让这个女人牵连雪狼。
朔天娇面露惊恐的被人捂住嘴,带到高的骇人的树枝上,双瞳瞪如猫眼颤抖的看着地面,双腿一阵发软。
“不准出声,不准动。”听着耳畔冰冷的声音,朔天娇忙不迭失的点头,生怕晚了就没命了。
战莲心并未理会哆嗦看着她的朔天娇,而是紧盯着看着双易的朔天傲,又看了看明显情绪不对的双易,这两人何时认识的?
温热的手掌袭上眼睑,眼前一片漆黑,“不准看!”不悦的声音只有她能听到,面纱下的嘴角上扬,这是话本里说的吃醋!“不看。”本来她也不喜欢看朔天傲。
“是你们。”朔天傲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被洞里的人发现了,黑眸扫过双易时闪过一抹深色,这个骗过他的女人,有机会一定要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