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来到人界,隐藏身份便成了最打紧的一件事。往日里在天宫之上本无需食这些凡间饭菜充饥的仙人们如今也是要入乡随俗一番。如,此刻正在一桌吃饭的白玥,云夜白,绯颜……
与方才那留香馆相较,这明溪客栈可谓是再普通不过,尽是些人界凡夫俗子的气息,也全然不像留香馆那般气息纯净清明。店小二上菜之际绯颜便向那小二闻讯了一番有关留香坊之事。
店小二甚是热心,给白玥这桌三人添了三杯热茶便滔滔不绝道那留香馆的闲事。
店小二说道那留香馆乃是方圆五百里镇上最为盛名的艺楼。这所谓的艺楼自然是以艺谋生之地。当中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个个生得闭月羞花,由此凡是路过此地的公子少爷皆免不了在馆内驻足一段时日。
“不过是些通些音律的胭脂俗粉汇集之地罢了,有什么可特别的。”绯颜酸不溜秋冒出一句话来,白玥接上:“你没听这位小哥说留香馆里只卖艺不卖身嘛。”
绯颜还欲接些话却被云夜白用手轻轻一阻便顿时默不作声,面上还甚为高兴……
“小哥莫见怪,还请接着给我们讲讲这留香馆。”白玥一抱拳,当真有几分人间凡人的意味蕴含其中。
那店小二也不是拘小节之人,“得令”一声后十分爽快续道下去。
“要说这留香坊的特别之处,那还真不止一处两处,”店小二道:“十几年前呐,这留香馆那是无人问津,里头的姑娘远远比不上如今的姑娘。可就在留香馆的老板娘决定要闭馆歇业时,一位貌美如天仙的姑娘忽然就出现在馆前说是要求老板娘收留……”
“说到那姑娘呐,那容貌这真是连天上的仙女都望尘莫及呀!”店小二忍不住感叹一番,白玥打趣道:“这么说来小哥是见过天上的仙女了?”
绯颜不禁抿嘴轻笑。店小二憨笑两声忙回答:“那倒也没有。”随即道:“接着说那貌美的姑娘……留香馆那老板娘自个都是潦倒不堪哪还会收留一个姑娘,可那姑娘却说可以凭她一己之力将留香馆打造成京城最大的艺坊。”
“所以那老板娘就信啦?”绯颜忍不住插上一句。
“那可不是!”店小二道:“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那老板娘当然是要答应的。这然后呢,在一个寒夜这位姑娘着着一身青衣独自一人抱上一把琵琶去到城门下弹奏了一曲,谁知这竟引得大雪骤降,京城之内顿时灯火通明。单单是一夜之间的事,这留香馆三个字便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多少公子文人都拜倒在这位姑娘的石榴裙下,如今这姑娘更是成了留香馆的门面招牌。”
白玥瞅一眼云夜白,见他依旧淡漠如初便自个开口:“那小哥可知这位姑娘的芳名?如今还会时时在馆中露面吗?”
店小二喝一口茶水,道:“起初这姑娘十分神秘,只说自己单名一个白字。后因她多露面于暮色忽现之际,这位白姑娘的仰慕者们便唤她为夕姑娘。这时日一长,原本的白姑娘也就变成了如今众人口中的白夕小姐。”
“一首琵琶曲引来一场雪,倒是罕见。”白玥喃喃自语。
“如今这位白夕小姐可还见客?”云夜白终于开口说了句话,绯颜立马急了,“云君莫不是听了他这么一说对那女子有好意了?”
云夜白并不做答,见绯颜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白玥着实好好偷笑了一番。
然那小二接着道:“客倒是见,只不过机会难觅。”
“怎么说?”云夜白再问一句,绯颜脸色便又沉一分。
“几年前京城来了一位公子,那叫一个玉树临风家境殷实。就在全京城的富贵人家小姐欲与他结识一二时,那位公子却偏偏迷上了这白夕小姐。起初倒是单独会面白夕小姐,后来不知怎地那公子竟成月地包下整座留香馆。”
“听馆里的人说,那公子也不要求别的,只是见着白夕小姐便问是否还记得他,偶尔也会让她弹奏几曲琵琶。”
白玥自酌一杯酒水,“这么说来那位公子也是怪异。”
店小二忙答:“是啊,虽那公子重金包下整馆使老板娘赚了不少,可他自个却得罪了不少达官显贵之人。”
“哼,红颜祸水。”绯颜语气甚为激动,言语之际还不忘瞅两眼身旁的云夜白,但见云夜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才又将眼神移开。
白玥替绯颜倒一杯茶水顺势递给她,面上带着十分轻佻的笑,接道:“你是说那白夕小姐还是说你自己?”
这回绯颜倒是不同白玥逞口舌之快,只重重接过那杯茶水。
“哦,对了!”店小二忽而想起什么,续道:“那公子似乎是姓,姓舒。”
舒……
“舒镜渊!”白玥同绯颜一齐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