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启涵的马车,穿过围观的人,围观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让邵启涵通过。邵启涵继续往前走,两边的店铺,挂着各色的招牌,街道上的小贩儿吆喝着:“糖果豆糕花生米咯!”真是一片熙熙攘攘。
乾安城算是一座大城,从城南走到城北,需要费一番功夫。走了许久,才看到一座药店,门前挂着几包药,竖立着一尊黑色药炉,旁边还有一尊青色大鼎,门也宽阔,前面的街道也干净,人进进出出,买卖兴隆。大多是愁眉苦脸而进,笑逐颜开出来。也有的进出都是忧虑,却是得了绝症,便是苦辣堂也看不了,更遑论别家,自然心情不畅。
邵启涵将马车停在门口,早有伙计迎上来。邵启涵抬头望去,只见他穿着褐色衫子,下面打着绑脚,穿着芒鞋,两只眼睛丢溜溜转,看起来精神,声音也甜脆:“这位姑娘,你。”他试探的问,怕问错了人挨着埋怨。邵启涵指了车中人:“当然是看病,你瞧车里那位,半死不活的。”伙计“哦”了一声,叹了一口气:“看他可真是惨。不过你用担心,我们酸辣堂,治疗内外伤最拿手。”邵启涵却懒懒散散道:“治好自然好,治不好,只能怪他运气差。”伙计笑道:“瞧你说的。姑娘,请跟我来。”邵启涵跟着伙计从旁门走近酸辣堂,刚一进入园内,便闻道草药的香气,不由深吸一口:“好香!先前我还以为草药是苦的。”伙计笑道:“药有甘有苦,有酸有咸,世上有多少味,草药便有多少味道。”邵启涵道:“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先前不知的。”
伙计领着邵启涵来到堂前:“到了。”邵启涵看这厅堂宽阔明亮,里面放着十几张床铺,却是没有一个人。伙计叫来几个人,将虞先抬下车来,要抬到屋里面去。邵启涵却拉住领自己进来的那个伙计:“他得治不得治,我不关心。只是我这马儿,你得好好调理。日后我还要骑它走南闯北。若是瘸了,我就得走着了。”伙计道:“你放心,我们酸辣堂非但有人医,也有兽医,待会儿我让他帮你瞧瞧,给它诊治诊治。”邵启涵眼中泛出泠泠水光:“那可就麻烦你了。”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块银子:“这是给你的,希望你一定将马儿医好。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一治不好,我可要闹翻天了。”她说的机灵古怪,人听了也不以为意:“这你放心。”
邵启涵走近屋中,却见屋里干净整洁,没有一件多余物品,只是在桌子上放着一束鲜花,插在水里。娇滴滴的羞红,煞是好看。他正看着,只见一人从隔壁的小门出来,只见他年轻俊秀,行走沉稳,一只手拐在胸前,似乎在拿着力气走路。看他容貌,二十多岁,面貌俊秀。穿了一身浅色衣衫,头上带着郎中帽。不骄不躁,宛若老人。
伙计轻声道:“你可是赶巧了,他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郎中施济全,他看病,保治。”邵启涵仔细打量他一眼:“但看他气象,貌似有些手段。”
施济全走到虞先面前,却是一惊,以为是自己花了眼,再仔细看,确实是他。他赶忙为他把脉,沉思半响,方才长出一口气:“还好只是气虚,伤口虽多,却都不深。”他又叫来小童,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小童,并嘱咐他:“一定仔细,这是朋友,不能斑点疏忽。”那童子领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