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济全这才抬头打量邵启涵,心中越看越怪,并不忍得她。便问道:“这位姑娘是床上什么人?”邵启涵倒是说实话:“不是他什么人,我在路上捡的。”伙计在旁边忍不住笑,却被施济全瞪了回去,吓得伙计赶忙捂住嘴。施济全朝着邵启涵拱手一拜:“原来是姑娘搭救,我施济全在此先行谢过。”邵启涵一脸茫然,不知缘由:“你谢我做什么?”施济全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小笑:“他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刎颈之交,忘年之交,还有一交,人多嘴杂,不便明说。”邵启涵何等聪明,脸上露出一丝笑,凑到施济全耳前道:“官民之交。”那声音微渺,只有一耳听见。施济全大为诧异:“你怎么知道?”邵启涵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将他的病治好。”邵启涵又道:“既然你们是朋友,定然有许多话要讲,我不打扰你们,我要看我的马,它也受了伤,我心中痛!”说着便像一只蝴蝶,飞了出去。施济全看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知她真的不谙世事,还是假装如此。思不得解,便又去看昏迷上大夫虞先去了。
邵启涵来到马棚,看到一位郎中正在仔细观看伤势,知道那伙计办事勤快,心中暗道:“银子花得还算值。”她翻过马厩,朝他一拱手,道声辛苦。那郎中是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但双眼有神。老郎中见了邵启涵,笑道:“你就是这马的主人把?只是这么小的年纪,便出来闯荡,的确是世间少有。”邵启涵温和一笑:“谢老先生赞誉。”老先生呵呵一笑,指着那黧黑马:“我看这匹马,不是普通的马,而是一匹千里马,你让他拉车,太埋汰它了。”邵启涵本来想说,这匹马是自己刚刚遇到,但害怕郑人得知,将马牵走,说是完璧归赵,到时自己只有哭得份了。所以话到嘴边,却是变了:“真的?我说平日里觉得它比别的马不同,原来是一匹千里马。”又对马道:“马儿,原来你是一匹千里马,千里马总得有个名字,看你通体黑色,就叫你小黑吧。”那马不知道邵启涵叨叨咕咕在说什么,依旧吃自己的草。惹得邵启涵生气:“我将你救来,你却这样对我!”
老郎中看她耍小孩子脾气,不由一笑:“我家中也有一个孙女,年纪当比你小。和你一样,也是喜欢和阿猫阿狗说话。”老郎中大概是想起孙女的憨态,不由笑出声来。
邵启涵到底不是真生气,因问道:“老先生,你说它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我急着赶路。”
老郎中沉吟半响:“按理说只是扎了一根刺,并无大事。只是它一路奔走,伤口溃烂,便是用最好的药材,也得三五日才能痊愈,并且一个月内不能驮重物,不能疾步奔跑。”邵启涵笑问道:“它驮着我,慢悠悠的走,可是有事?”老郎中捋着胡子呵呵一笑:“你只要再多一个头,就有事了。”邵启涵听了欣喜,朝老郎中一笑:“谢谢老先生,一定要用心,我等得着急。”老郎中喜欢邵启涵的天真,便欣然应允道:“我会尽力的。人马情深,我知道,我年轻时也有一匹马,但后来得了怪病,颓唐而死,我着实伤心了几天。”
邵启涵还要说什么,却听到门外聒噪,杀进来数千精兵,都穿着鳞甲,带着钢盔,手中都拿着一柄丈余长戟,一股杀气从他们身上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