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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春江花月夜(1 / 2)

 我感到身上的肌肤凉丝丝的,就如夏日午后突然下了一阵雨,说不出的畅快淋漓。空气中迷漫着淡淡的清新芳香,我张开眼睛,自己睡在森林里,草尖还滴着露珠,所以沾湿了衣衫,肌肤如浸水一般凉爽!

听,幽幽地有女孩子在哭!

我直起身子,循声前行,目下是一条长河,水草长长,睡莲展开,绽出淡黄的蕊心,原来是莲花之香啊!

池塘之中,一个女子背对我,立于齐腰深的水中。她衣衫单薄,只是简简单单地披着一件青白的长衫,被水打湿了,露出雪白的肌肤,黑发散开,小声抽搭着。

“姑娘,你为什么哭呢?”

我问道。

她伸手擦擦眼泪,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踏水又前行了一步,顿时浸到了胸部。

“不要!”

……

我倏然弹起身子,张开眼帘,不规则的几何物体渐渐明朗化,才使得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梦罢了!

我搔搔干枯发痒的细发,宿醉后的脑袋越发胀痛,不禁习惯性地伸手摸向床几边,不料得手的竟是一个空空如也的罐子,无奈地摇摇头。

我就赤着脚站起来,步下床,小心翼翼地避开呈碎片状的玻璃危险品,来到窗前,打开窗户,迎面扑来一阵清新的气息!

三月的春天本来就是朝气蓬勃的季节,小楼一夜听罢春雨,深巷今朝飘香杏花,再回头打量卧室里,到处布满了酒瓶子,充满了一股浓浓的酒香味。连事实上的肇事者本人都不禁苦笑,青春而美丽的女子居然过着如此颓废的生活。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披上几件衣服,口中嚼着口香糖离开房间,去享用我的早餐——当然只是限于我的时间观念,此刻已经将近午时。消灭了以冠生园糕点为主要敌人的食品之后,我沿着秦淮河沿岸踱步,晓风习习,打在脸上,细细体味只有秦淮河才可散发的南京这座千年古都的风情。

南京,向来是一座悲情的城市,无论东晋风骨、南朝的烟雨,还是建文的靖难,民国的旧事。充满伤感的地方,适合我这种伤感的人。

看到一直亲亲我我的一对小夫妻,转眼挥泪分离,不禁使我对于未来婚姻的惴惴不安,突然想起来,我原来也是订婚的女子!于是我赶忙跑到上海,献媚似地讨好程飒,别的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能够静静地在一起。然而叫我失望的是,为了那种充斥变态与色情的所谓的行为艺术,居然硬生生抛下未婚妻,不知所终,我大失所望,难道他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心灰意冷之下,我浑浑噩噩来到南京,住进了一间小旅馆,每日与杜康、茅台、白兰地等多位中外情人打情骂俏。

不知不觉中,自杀掉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晚上自然是与乙醇先生约会的功夫了。我喜欢南京的酒吧,静谧,丝毫没有一丝嘈杂,除去人们低低的说话,放着我喜欢的newage音乐,同时品茗淳厚的滋味。

大概相似爱好的同志极为容易碰面,朦胧中,我似乎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是熟悉的声音:“何小姐,我们真是有缘!”

我放下酒杯,暧mei地说道:“不如我们做个游戏,我们来喝酒,万一我醉了……哼哼!”

对面的男人苦苦笑了一下:“我可不敢,上次已经害的我大出血,能够让酒国英豪的何男将军投降的人物,好像这个世界没有诞生,或许根本不可能。”

“聪明的人,我喜欢!”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刺激,每次我见到这个人,总是觉得他越发迷人,就如一瓶蕴藏了千年的好酒,闻一口都会醉。

“你有心事?”

他问。

我老实承认:“是的!”

他悠悠说道:“女人的心事,不是家庭就是男人。像你,我认为两者皆不可能。”

我叹气道:“那你就错了,我在烦恼中,烦恼一件事情,当然我不会告诉你,因为我还没有醉。我奇怪,你怎么突然跑到这边来了,上海不是你的大本营嘛?莫不是老巢倾覆了?”

他目光深邃地凝望着远处,淡淡地说道:“我在怀念一位故人。”

我顿时咯咯笑起来:“如斯,你总不可能为了男人而思念,定是女人,我更是奇怪了,有什么女人,居然能够吸引你?”

“世界之大,自然存在这种女子!”

“哦,我可以见见她吗?”

他露出歉意的神色:“对不起,她不再会见任何人了。”

班德瑞如雾般迷幻的梦之森林咝咝缠绕,有个聊天的伙计,喝酒更是开心,不知喝了多少,当我婉言谢绝他的接送回到房间里面,脱掉衣服浸在水里,洗去一身的酒臭。

我把脑袋靠在浴缸边,思绪陷入无比的混杂状态,依稀之中,我似乎站在水里,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白纱,一半被水弄湿了。周边的睡莲悄悄开放,淡黄的花蕊释放无数小小的迷药。我低下头,月很安详,凝练自己的光华,倒影在水中,看着自己的面庞,瓜子脸哀愁的杏核眼,是我吗?水很凉!……

我蓦地张开眼睛,我不在水塘里,我还在浴缸里,温水已经凉却,外边冷风阵阵吹进来……等等,我明明记得把窗子关严的!

我扭过头,顿时垮下脸,朝坐在窗沿上得意洋洋、占足便宜的林麒冷笑道:“深更半夜偷跑进女子的闺房窥视沐浴,是绅士的行为吗?”

对方无耻地回答:“抱歉,我不是绅士,确切地讲,衣冠禽兽尚不为过。”

我哑然,转念一想,倒是蛮符合他的身份。

我白了他一眼,对于脸皮尺寸明显超过地壳厚度的家伙,懒于呵斥,令其速速滚开,一言不发地拉上雨帘。

柔软毛巾滑过皮肤的感觉类似擦拭磨纸,无节制酗酒和不规则的生活作息,即使再光滑细腻的肌肤也会失去健康,呈现碎屑化。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穿上睡袍,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会见不速之客。

“深更半夜地跑来会见本美女,是不是存有不良企图?”

林麒认真打量了一下我住宿的房间,眉头卷起来,毫不留情地疑问道:“这是美女住的吗?我总以为假使美女们都没有洁癖,也许得收拾得赶紧一点,如此邋遢,怎么说呢?”

面对林麒这般浑身散发魅力的男子,我喜欢虚荣,然而当下的情况尴尬不已,讪讪地笑笑:“目前美女正处于心情的低潮期,对于外界的物质,麻木了。”

可是他后一句不禁深深刺痛了我的自尊。

“我本打算约见一位女性,时候未到,暂时过来拜访你。”

我对自己的美貌向来自负得紧,假若他真是存心来找我,不仅无礼的举动可以原谅,甚至很高兴有个人陪陪,结束寂寞的日子。当听闻我不过是个路客途中巧合的一站,顿时垮下脸来,冷冷地哼道:“哦,是吗?我的时候亦是不多,睡眠不足有害美女的肌肤喏!”

林麒顿时察觉自己的失言,本想道歉,空气中布满负面情绪离子,他不得不讷讷离去:“打搅了!再见!”

我气恼地坐在床沿,不佳的心情更加糟糕,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家中亲密的妹妹是我极好的伙伴,可是她自己也陷入深深的忧愁中,我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她。

我无聊地又喝了几口酒,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思绪渐渐地陷入虚空状态,通过狭长的黑暗管道,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奇怪的梦里,半身浸在水里,一种觅死的哀愁始终环绕。我冷冷打了个酣战,这是我吗?不!这是梦,我在梦里体会一个女人临死前的一切。她回忆了短暂生涯的痛苦与欢乐。幼年挨饿的胃部抽筋,少女时不肯接客惨遭老鸨的毒打,在十六岁终于shi身于一个中年男子,那身体撕裂的疼痛,更难抵挡的是心底的恶心。只有无尽的失望与痛苦,没有片刻欢乐的记忆,直到遇见了他……

他长的很白,高高的个子,一身宽松的袍子更显潇洒,他笑的时候更是灿烂,仿佛冬日里温暖的太阳,融化了一切不快堆积的雪。

从此她的生命第一次有了存在的意义,每天伴着他读书,或是和他的朋友们一起饮酒作乐,迷幻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林麒!

我倏然惊醒,张开眼睛。此刻的房间里,月光明媚,悄悄地撒在一角。静谧的空间,漂浮了如许淡黄或者雪白的小小精灵,每一个都会说话,不时地对我述说。

原来是他们在影响我啊!

他们大概是某种植物的花粉,我的身体是强烈的植物体验花语物者,任何一株草、一朵花、一棵树,甚至是小小的花粉,都会携带周围的情绪。但是这些小精灵的力量实在太弱了,只有当我睡梦中,自我意识淡化,才能影响我。

我伸手捉住一个飞在我眼前的小家伙,轻轻问道:“你们要告诉我什么呢?你们从哪里来?”

小东西拼命挣扎,我放开了他,抬眼望去,林麒开启的窗户凉风一阵又一阵地吹来,飘来无数小精灵。

我慢慢穿衣起身,顺着凉风前行,秦淮河的不远,有一片梨树林,梨花盛开的时候,千树万树都是雪白的,仿佛三月里下了大雪。当我步入林中,好像深处一个幽怨女子的怀中,无处不在她的呼唤,无时没有她的心声,很容易被她的思绪感染。

我这般徘徊梨树林中,其时渐入深夜,寒气越发浓重,水汽凝结,雾霭弥漫,映入淡淡的月光,俨然人间仙境。一条若隐若现的人影踏着月色飞入林中,是林麒,他来做什么?莫非是约见那个传说中的美女?连他也会心动的美女,我倒是想见见。好奇心加上妒忌心,我隐匿在树丛里,静静注视。

林麒一身黑色的风衣,半身笼罩在雾气里,月光洒在他静谧的脸庞,仪态越发迷人。他手中拎着一把小提琴,打开盒子取出,架在肩膀上,徐徐拉起来。

梵婀琳的乐符的犹如一个个美丽的小精灵,从小提琴上让林麒精致的手艺创造出来,飞舞在他身旁,到处在林子里飞翔,围绕在我四周,跳到耳膜里,钻入心中。

“《无止境的思念》!”我咀嚼了音符,品味出了声调,这首班德瑞的名曲原本是钢琴协奏曲,此刻以小提琴演奏出来,思念的叙述中更带有一股无法解开的哀愁。我凝视着林麒,他那素来无耻、无良、无德的面庞,少见到沉静,怀念一个人的心,真的很沉很沉。

林麒演奏完一曲,我步出树丛,说道:“歌曲很美,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是不是为了钓到年轻又不懂事的女孩子而专门学的呓?”

林麒面颊上微微露出惊愕的神情,想必是没有料到我的出现,他说:“你怎么来到这里?跟踪我?不对,应该是事先埋伏,否则我一定会觉察。”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谁叫你老是喜欢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现,那我也就在不确定的时间不确定的地方冒出来,吓你一跳!”

林麒微微含笑,似乎是长辈打量一个晚辈的神情,教训道:“天色不早了,看你穿着单薄成这副德行,小心着凉生病。”

我自然不服气,哼地一下:“你比我大几岁?”

林麒哈哈大笑:“比年龄谁能比得过我?大概我年龄的零头都比你大。回去吧!”

我脸色沉下来,一言不发地离去。糟糕,何家的遗传病路盲症发作了,走了半天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只是在梨树林中打转转,顿时慌乱起来。夜寒厚重,草丛的露水打湿了裙子,贴在小腿上,凉飕飕的不舒服。我不禁抱紧身子,等待天明。

蓦然之间,一件温暖的外衣追上来,披到身上。我扭头瞟过去,林麒成熟的相貌展现在眼前,他说:“我陪你回去吧!”

倏然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动,我低声说道:“谢谢!”泪水似乎要在眼眶里打转,我急忙擦擦,叹气说道:“露水好浓啊,我睫毛上都是了呢!”

我拉紧林麒的外衣,我们俩的个子都不是很高,相差亦是不悬殊,若是家里那只狐狸的衣服,几乎可以把我整个儿裹起来。衣服好暖啊,带有一股老男人淡淡的酒、香水、汗水的混合味道。

走出梨树林的时候,天色渐渐转明,走在秦淮河边,林麒苦笑道:“反正天亮了,估计你也没有心思睡觉,我们找点东西吃吧。”

我点点头同意,所以我们在街头找了一家小摊点,要了馄饨、油条、豆浆之类家常早餐。一直过着糜烂的生活,向来以酒精和下酒菜为活,很久没有吃到正常的饮食,所以尝到馄饨的味道,感动得几乎流泪。

林麒笑眯眯地看着我吃饭,自己吃得并不多,想来是为了照顾我。他说:“我知道你心中有一些不快,但是也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不要再酗酒了。”

我媚然说道:“为何如此关心我,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是这样爱护,欺骗她们的芳心呢?”

林麒说道:“你说呢?”

我突然想起他要约见到绝色女子,顿时心头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味,从他大喊:“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说完,拂袖而去,丢下林麒一个人坐在那里,不晓得我为何这般喜怒无常。

我这是怎么了?我又不是林麒的女人,他约见美女丑女,干我何事,有必要斤斤计较,象妒妇一样醋劲大发。莫非喜欢了这个浪荡的男子?这个念头顿时让我心头动摇,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它驱逐出脑袋,回到酒瓶展览会的房间。

耳边徒然响却林麒的嘲笑,美女居住得居然如此邋遢。我立时面红耳赤,暗自惭秽,花了大力气收拾一番,总算有了女孩子闺房的美观了。到了晚上洗澡,我合上窗户,心中隐隐期望林麒过来偷窥,马上拍了自己一个巴掌:何男啊何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了?

然而他终究没有过来,我沉默地坐在窗沿,凝望着秦淮河两岸的繁华,忽然想起了一首诗,唐人张若虚《春江花月夜》,念叨“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心头颇是落寞,夜深,那熟悉的梨树花香与无数花粉小精灵,携着一个女人的忧思飞来。我猛然站起来,想见识见识,这个能够让林麒念念不忘女子。

我披上衣服,担心夜里雾水浓重,所以穿的是皮衣皮鞋,然后只带了一只ipod,拷上我喜欢的newage音乐,奔赴梨树林。

梨树林还是那么地寂静,除了女子淡淡的叹息,不存任何声响。我缓缓躺在草丛中,合上眼睛,嘴中喃喃:“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伴随了轻柔的《DreamCatcher》,我慢慢陷入无意识中,仿佛穿越千年的哀愁,寻找彼岸尽头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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