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长,琼恩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凛不在身边。从太阳的位置判断,大约是十点半左右。他们还在船上,但周围的景色显示似乎已经出了谷地,不再是丛林密布,有了大片大片的旷野,零零星星的房屋和农田。“到哪了?”他问。
“已经进入桑比亚的境内了,”莎珞克从后面走过来,“大概再过一小时,我们就要登岸,走月海公路,穿过欧杜林,预计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凌晨到达叶弘城,从那里可以雇海船,渡过坠星海抵达东域——你觉得这个安排如何。”
“嗯,就这样吧,”琼恩说,“先到叶弘城再说。”
他走到维若拉的房间前,屈指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等等!等一下!”小女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明显有些惊慌,“我还没穿衣服呢。”
“凛?”琼恩一怔,“你的房间不是应该在隔壁吗?”
“我昨夜梦游走错地方了。”
“......”
琼恩等了大概五分钟,就听见房间里一通折腾,然后终于门被打开了。凛和维若拉都在,她们衣着整齐,但脸颊通红,而且目光躲躲闪闪,不敢与琼恩对视,明显一副做了坏事的心虚模样。“那个,我还没吃早餐呢,感觉好饿啊,”凛左顾右盼,“琼恩,有没有给我准备煎蛋?”
“没有,”琼恩说,“你在这里干嘛?”
“我们师姐妹多年没见,彻夜长谈、互诉别情,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常你个鬼,你们名为师姐妹,实际上之前就没见过,哪有什么别情可诉的。
“总之我先走了,”凛直接开溜,“有什么事情晚点再说。”
“......”
目送凛的背影从门口消失,琼恩将视线转回到维若拉身上。“我根本没想到你们也会发生出这种关系——即便如此,是不是进展也太快了点。”
“你或许有所误会,”女巫师勉强辩解,“其实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琼恩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衣服穿得很整齐,床单也换了新的,但你们仍然忘了一件事,而这就是致命的破绽。”
“忘了什么事情?”
“气味啊,”琼恩讥讽地笑了笑,“你们在这个房间待得太久了,嗅觉早已经适应,所以没有察觉;但我从外面进来,空气中的那种味道可是非常清晰呢。”
维若拉不说话了。
如果说在进门之前还只是猜测,但刚刚踏入房门,琼恩就知道自己的猜测一点都没错。空气中那种浓郁的味道,显示这两人昨晚不知折腾了多久,说不定整夜没睡都有可能。凛的****味道琼恩当然很熟悉,至于维若拉的,他也同样不陌生。唯一不明白的,是这两人明明才认识半天,居然当天晚上就搞在一起,感情“深入”到这个地步,速度实在太过惊人,简直就是干柴烈火,一拍即合。凛也就算了,早有前科,但维若拉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性取向其实也是个蕾丝边?这也未免太凑巧了点,凛和维若拉名为师姐妹,但既无血缘关系,家庭背景、人生经历也完全不同,双方之前从未见过面,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有一个共同的老师,却都有着迥异于常人的性取向——如果当真发生这种事情,琼恩觉得最合理的推测,就是她们的老师肯定有问题。
唔,原来欣布也是个蕾丝边?这个可真没看出来。
琼恩正在发散性思维,维若拉咳嗽了一声,“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哦,对了,”琼恩回过神来,“是这样,我们得谈一谈。”
“谈什么?”
“大致上,”琼恩说,“就是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定位问题。”
“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定位问题?”女巫师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拗口的说法,“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是强奸犯,我是受害者,很清楚。”
“喂喂,那你还对我下诅咒呢,”琼恩不满地说,“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不法侵害在先,我下诅咒在后,这属于正当防卫。”
“错了,”琼恩说,“你有一个基本的概念混淆。所谓正当防卫,是指你为了制止、抵御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必要之行为。我承认,我当时是对你存在不法侵害,但你对我下诅咒,是为了制止我吗?不是吧。你下诅咒的目的,是为了胁迫我,要我帮助你脱离萨马斯特的控制——而这可并非我的义务,对吧。所以这里不存在什么正当防卫,我们都是加害者,也都是受害者。”
“......你到底是巫师还是律师?”
“两者都是,”琼恩说,“我喜欢法术,也喜欢法律,它们颇有共通之处:都需要想象力,也都需要遵守规则。言归正传,我刚才的说法有什么错误吗?”
维若拉思考了一会,“没有,”她诚实地说,“你说得对,我当时下诅咒,目的并非反抗,而是为了胁迫你——从这点来说,我是加害者,你是受害者,这个我承认。”
“既然如此,我们互相谅解如何?”琼恩说出来意,“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契约的失效,你仍然要为我解除诅咒。”
维若拉皱眉:“我不明白你的目的何在,你所谓的互相谅解,有什么必要吗?无论你谅解与否,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做法;同样,无论我谅解与否,你也不会因此而感到丝毫愧疚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当然不是多此一举,”琼恩解释,“我有一位女友,她叫梅菲斯,是一位圣武士。她不喜欢我做一些事情,所以如果我不小心做了,一般就会瞒着她,比如我和你之间的这一切。如果无法隐瞒,那么我就得提前做一些准备。”
“所以你是要我帮你撒谎?”维若拉反问,“怎么说?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主动投怀送抱?”
“那倒不必,你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如果她问起,你实话实说就行——当然我相信她也不会来问你,”琼恩说,“谅解就足够了。”
“但我为什么要谅解?”维若拉说,“反正我又不在乎你的谅解。”
“因为你有求于我,”琼恩说,“你要跟随我去东域,去实现你的梦想,这是巫师之神给你的谕示,对吧。但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的梦想呢?”
传道巫师沉吟了大约五分钟,“好吧,”她说,“那么我们做个交易。我同意互相谅解;我也承诺继续遵守契约,为你解除诅咒,相对应的,你也必须承诺尽量帮助我。”
“很好,”琼恩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么之前种种,一笔勾销;之后我们......”他想了想,“算是盟友吧,我会以礼相待,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倒不用,”女巫师说,她忽然妩媚地笑起来,“实话实说,你的技术挺不错,至少比凛强多了。”
琼恩看了她几秒钟,然后伸手将她拉过来,维若拉并未抗拒,顺从地被揽在怀中。男人的手从女巫师的长袍中探进去,发现她没有穿内衣,下体已经完全湿透。于是琼恩将她拦腰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虽然其实相识并不久,但两人之间已经做过无数次,精神或许还比较疏远,肉体早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琼恩用各种姿势将维若拉接连送上四五次高潮,还让她尝试了一下女上位式。这种姿势对女方而言难度较高,梅菲斯、凛都坚持不了太久,出乎意料的是,维若拉看似娇柔,韧性却强得出奇,居然在琼恩的扶托之下,玩了将近半个小时,成功让他发射出来。
完事之后,两人躺在床上休息,随口聊天。“你怎么和凛搞到一起了,”琼恩问,“你们之前明明都不认识的吧。”
“就是在一起谈心,谈着谈着衣服就脱掉了,然后就搞到一起了,”维若拉说得理所当然,“凛那小家伙的技术还不错,我们也玩得挺开心的,不过终究还是男人比较好。”
“你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琼恩说。
“有吗?”维若拉说,“我是个正常女性,当然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话是这么说啦,只是......”琼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维若拉这话当然没错,她是二十余岁的女子,身体已经完全成熟,刚刚被琼恩彻底开发过,有生理需求的确很正常——但有生理需求也不至于这样急切吧。仔细回忆刚才交合时的一些细节,琼恩大致心里有了底,“是那些粉红法术的效果还没完全消退吧。”他问。
“你说呢?”女巫师瞪了他一眼。
此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维若拉教给琼恩共计十三道“粉红”法术,全数用到了她自己身上。维若拉的目的自然是借此完成诅咒,但这些粉红法术却也并非虚假,其功效是实实在在的,毫无半点水分。琼恩原本以为那些法术都是临时性的,用完之后自然消失,现在看来并非这么简单,至少短期之内,还是有一些后遗症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维若拉有生理需求不错,却也未必非要找琼恩解决吧,世界上男性多得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他呢。
“因为你技术确实不错啊,弄得我很舒服,而且仔细看看,你还挺帅的,符合我的审美观,”女巫师说,“反正要找男人来满足生理需要,当然要找一个中看又中用的;我又不可能一个一个男人去尝试,所以就选一个已经经过实践检验,证明质量合格的,这很好理解吧。”
你这么说是没错啦,但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太对劲。
“我明白你的意思,”维若拉说,“好吧,既然我们现在是盟友,那么我就坦诚一些吧。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关于那个专情诅咒,实际上,我隐瞒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那是一个双向诅咒。”女巫师说。
琼恩怔了怔,“你是说,你也被诅咒了?”
“对。”
所谓双向诅咒,就是说这种诅咒非常危险,像一把双刃剑,不分敌我,一概通杀。换句话说,琼恩中诅咒的同时,维若拉也中了诅咒,琼恩不能与维若拉以外的女人做爱,维若拉也同样不能与琼恩以外的男人上床——这才是“专情”诅咒的真正含义。不仅仅是束缚一方,而是将双方都限制住了。
“所以你不是非要找我,而是因为你别无选择,”琼恩恍然大悟,“不对,那你和凛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女巫师反问,“你仔细回忆一下诅咒的内容。”
“内容很简单啊,我这边就是不能和你以外的任何女性做爱,由此类推,你应该也不能和除我之外的任何男性做爱才对......好吧,我明白了。”
维若拉的确不能和琼恩之外的任何男性做爱,但却没有限制她和女性搞蕾丝边啊,原来这诅咒看似严苛,其实还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漏洞——但这个漏洞对琼恩而言毫无意义,他宁愿一辈子不举也不可能去跟男人搞基。
“那也未必,”维若拉说,“说不定你换种思路,也能体验到不同的快乐。我看过一些故事,里面也不乏男性和男性的真挚爱情,一样很唯美感人。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本?”
“......我们能不说这个吗?”
为了让维若拉闭嘴,琼恩不得不再度提枪上马,又搞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她两眼翻白全身瘫软方才罢手,最后穿衣出门。
解决了维若拉的问题,琼恩心情大好,走到甲板上,正看见凛正倚着船舷发呆。琼恩走到旁边,“怎么了?”他问,“在想什么呢?”
凛吓了一跳,看见是他才舒了口气,“对不起啊,琼恩,”她说,“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琼恩一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和塔姐姐啊,”凛说,“我本来没打算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感觉特别想要,想得根本受不了,偏偏你又......就不知不觉和她弄到一起了。”
不至于吧,琼恩挠了挠头,你平常也没这么欲求不满啊。身边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都不太正常,维若拉就算了,她是被粉红法术影响,凛又没中招,为什么也这样呢。难道是因为春天到了的缘故吗。
“对不起啦,琼恩,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生气啊,”琼恩说,“你和她玩玩而已,我又不介意。”
“真的?可是你一向都很小气啊,只许自己偷情,不许别人外遇——不是吗?”
“......这是谁说的?”
“艾弥薇。”
“好吧,”琼恩承认,“我是很小气。但你和艾弥薇也经常搞在一起,我也没说什么啊。”
“也是哦,”凛想了想,“也就是说你不介意女友有外遇?”
“他当然介意啦,”莎珞克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不过要看对象而定。如果你外遇的对象是女人,他可以容忍;如果你外遇的对象是个他也可以上的女人,那他就完全不介意了。”
“你还真是了解我,”琼恩没好气地说,“现在到哪了?”
“马上靠岸,还有五分钟,足够你回去和维若拉小姐再来一发了。”
“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挑衅吗?”
“那又怎么样?”魅魔格格娇笑,“如果主人觉得不服气,就来证明给我看啊。”
“......你们聊,我有事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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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之后,琼恩将纸船收回命运长夜,又取了一辆四轮马车出来,一行人坐了进去。一路无惊无险,什么都没发生,顺顺利利地抵达了叶弘城。
叶弘城位于坠星海的东北岸,是桑比亚王国排名第二的大海港,每天都有无数的商船在港口停航靠岸,或者扬帆出海,驶向各地。从叶弘的港口乘船出发,自东北往西南,斜向穿过坠星海,便可以抵达东域。
虽然名为“城”,但叶弘并没有城主,也没有城墙,它名义上直属于国王统领,具体的行政事务则是由城中十几名大商人组成的“评议会”负责,它们制定法律和规则,招募军队和卫兵,以及收税。评议会成员每六年更换三分之一,由全体市民投票选举产生,颇有几分民主风范——如果不考虑“候选人必须有相当于两千五百金币以上之身家”这个限制规定的话。
琼恩并未进入市区,而是在城郊找了块无主空地,展开青铜豪宅,将防御警戒调整到最高级别,然后派莎珞克去打探消息。“要收集哪方面的资料?”魅魔问。
“一切有关东域的信息,”琼恩说,“另外问问有没有哪艘船正好要去东域的——不过这个不用急,反正我们要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
“遵命。”
莎珞克心中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多做停留,叶弘又没有什么风景名胜可看。但琼恩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挥挥手,让她赶快去办事。
转眼之间,四天过去了。
这四天过得很平静,莎珞克混迹于海港码头的各个酒馆中,和那些冒险者和水手们打成一片,搜集各种有关东域的情报,分门别类整理成文字资料送给琼恩。她是杀手出身,这种事情也算是本行,做起来驾轻就熟。但另一项工作的进展就不怎么顺利了,叶弘城港口进进出出的海船很多,到哪个地方的都有,唯独去东域的比较难找,那里实在是太偏远了,而且局势比较混乱,经常打仗,一般人都不愿意去,出高价也不行。
“去东域的船倒也不是没有,但很少,”一个水手说,视线下意识地在莎珞克的胸口部位游移,“而且都是七月初才出发,要等季风和洋流。”
现在是二月中旬,距离七月初还有四个来月,这个等待时间显然太长了。
“那可糟了,”莎珞克微微蹙眉,面露忧色,“我家主人有急事要去东域,命令我一定要找到船,找不到的话,他会重重惩罚我的。”
“我倒是知道有一艘船,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去一趟东域。”另一个水手说。
“你是说飞翔蛇女号?”前一个水手说,“啧,那鬼船哪有人敢坐。”
“怎么?”莎珞克问,给他递了一杯酒。
“飞翔蛇女号是普朗克的船,它......挺怪的,我也说不好,你自己看到就全明白了,反正大家都说那是一艘鬼船,上去的人就别想下来,连我们都不敢跟它打交道。而且它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它的行踪,会不会来叶弘也是说不准的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另一个水手说,“飞翔蛇女号是每年的二月底或者三月初,都会从坦瑞斯城出发,驶向辛巴城,途中必定会经过这里。过去这十五六年都是这样,从无例外。算算时间,它应该也快到了,小妹妹,你留个联系方式吧,等到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可太感谢了,”莎珞克笑盈盈地说,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在上面写下地址,“一定要记得哦,人家会有报答的。”
船的问题总算是有了着落,莎珞克松了口气,赶快回去汇报。“普朗克?”听了这个名字,琼恩稍微怔了怔,“做得不错,”他称赞,“不过再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他有可能是个海盗。”
“海盗?”莎珞克诧异,“你认识他?”
“不认识,”琼恩说,“但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像海盗船长——总之仔细调查一下。”
“哦,好。”
莎珞克满头雾水地走了,琼恩关上门,继续进入冥想。七彩缤纷的雾气自他的指尖溢出,缓慢地蔓延开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其中。
阴影谷一战,琼恩在凯瑟琳的帮助下,从维若拉处窃取到一些巫师之神的神力“虹雾”,原本是希望借助它快速增强实力,对抗后面的连场大战。结果事与愿违,“虹雾”虽然价值非凡,但其三大功能(传道、复刻和虚拟)却都偏向于辅助一类,并不能直接而快速地提升力量,琼恩不但百忙一场,反而还因此中了“专情”诅咒,到现在都没解除,算起来实在比较亏。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战斗已经打完,虹雾就派上用场了。
虹雾是巫师之神的神力,赐予其选民使用,其“分量”是相对固定的,使用一点就消耗一点,但可以通过祈祷与神明交流而得到补充。琼恩经过长达九个昼夜的不懈努力,将维若拉当时所拥有的虹雾掠夺了将近七成,收获不可谓不丰。当然,维若拉是力战之后被萨马斯特俘虏,虹雾已经消耗掉很大一部分,折算下来,琼恩所得之量,大约相当于维若拉正常状态的三分之一左右。
这种程度的虹雾,尚不足以发挥它的“传道”和“复刻”功能,但“虚拟”已经可以使用,具体的一些技术细节,琼恩这几天也已经详细问过维若拉。所谓“虚拟”,即是借助虹雾,塑造出一个可以让巫师无限制施法的虚幻训练场,对于锻炼法术极有价值。按照维若拉的说法,她使用虹雾的虚拟功能,每天可以最多维持四个小时,琼恩当然比不上她,但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没问题的。
一个小时说起来不长,但对于巫师而言,连续不间断地施法,这强度远远超乎寻常人的想象。当琼恩结束冥想,从虚拟训练场中退出时,他感觉自己精疲力尽,仿佛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头疼,拿出笔记,把自己方才的一些体悟和心得记录下来。魔法学习注重锻炼,更需要不断的总结反思,如此才谈得上提高和进步。
笔走龙蛇地写完,琼恩长长地吐了口气,发觉内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于是决定去洗个澡。
奥沃是个热爱洗澡的大胖子,他做出来的青铜豪宅,里面的浴缸既深又大,琼恩简直可以在里面游泳。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琼恩裹着浴巾出来,刚刚推开房门,突然瞥见窗户的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微微一惊,右手虚握,掌心已经凝聚起一个爆裂符文,随时准备弹射出去。然后在下一瞬间,琼恩全身放松下来,“你醒了,艾弥薇。”
“嗯。”
金发的少女坐在沙发上,她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和米白色长裤,头发用丝带拢成一个简单的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既干练又帅气,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正随意翻看,那是琼恩刚刚放在桌上的魔法笔记,“这是哪里啊?”她问,望了望窗外的景色,“有点像是桑比亚的叶弘。”
“是叶弘城,”琼恩说,“你以前来过?”
“曾经有一次路过,”梅菲斯说,“几年前的事情了。凛呢?”
“不知道,好像是和维若拉一起逛街去了。”
这几天来,琼恩忙于学习,莎珞克忙于打探情报,而凛则忙于整天拉着维若拉去逛街购物,把城中大大小小的商店都转了一遍,大包小包拎回来无数,有时候还夜不归宿,至于她们是不是趁机去开房偷情,琼恩既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维若拉?”少女怔了下,“传道巫师?她怎么会在这里?”
琼恩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双手,“我坦白,”他说,“这个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