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风和司马求道是这种心思,许梁顿时放心不少,也感动不已。
队伍行进到第三天,到达山海关。
山海关守将朱梅得讯是蓟辽总督孙承宗到了,亲自把孙阁老迎进城里。戴风的三万兵马被暂且安置在关内驻营。
许梁随孙承宗进了总兵府。
待孙承宗将许梁的身份向朱梅宣布之后,朱梅看了看许梁,起身,淡淡地拱手,说道:“末将朱梅见过巡抚大人。”
态度说不上多恭敬,倒也不失礼数。许梁由于初来乍到,也不甚在意,微笑着道:“海峰兄客气了。本官以后有许多事情还要海峰兄多加帮衬,还望海峰兄不要太见外才是。”
许梁出发之前,多少也做过功课,知道镇守山海关的守将朱梅,也是辽东系的名将,海峰是他的字号,许梁上来便直唤出一声海峰兄,无疑是向朱梅示好的意思。
然而朱梅听了,却没有什么表示,拱拱手,便坐了下来。然后朝孙承宗道:“总督大人,祖总兵目前仍在锦州,他曾传令过来,若是总督大人回了辽东,便通知他一声,祖总兵将前来晋见。”
孙承宗淡淡笑道:“他能有什么大事?除了要饷还是要饷。”
朱梅便嘿嘿笑着。
许梁趁机问道:“阁老,你们所说的祖总兵可是祖大寿?”
孙阁老摇头叹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许梁便感慨道:“本官远在陕西,却对祖大寿的名讳如雷贯耳,如今到了辽东,第一个该见识的人便是这位祖大寿了。他既然在锦州,那本官巡查的第一站便设在锦州好了。”
孙承宗微微皱眉,朱梅却是很不以为然,轻笑道:“巡抚大人刚来辽东,怕是还不太了解咱们这位祖总兵的性格。嘿嘿,巡抚大人要去锦州巡查,末将建议最好先派人通知祖总兵一声为好,免得到时候双方尴尬。”
许梁很是惊奇,暗想我许梁好歹是辽东巡抚,地位在祖大寿这个总兵之上,上级去巡查,难道还要先征求他一个下级的同意不成?
孙承宗见许梁惊奇的神然,便摆手道:“许大人,此事先不急。待到了宁远安顿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许梁见孙承宗和朱梅两人都有些讳莫如深的意思,便不再提这事。
晚上,朱梅设宴,招待孙阁老和许梁两人。酒宴上,朱梅依旧一付冷淡的神情,只有在朝孙阁老敬酒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恭敬的神色,至于许梁,朱梅只是刚开席的时候敬了一杯,便不再举杯了。
许梁心中微微不快。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由于酒宴的气氛并不浓烈,酒席也就早早地散了。许梁从总兵府里出来,正要去朱梅给自己安排的住处歇息,忽听得街道里走过来三人,其中领头之人却是黄道周。
许梁微微诧意,问道:“道周,你怎么过来了?”
黄道周脸色有些不自然,朝许梁说道:“下官带人进城购买粮草,正要回营去,见着大人,便过来禀报一声。”
许梁点点头,道:“嗯,此去宁远,尚有两天路程,军中是该多备一些。”
黄道周脸色就更阴沉了几分,讥笑一声,道:“大人弄错了,下官进城购买的,并不是路上用的,而是今晚营中的口粮。”
许梁微微一愣,随即听明白了黄道周话里的潜在意思,便怒道:“怎么?这里是山海关的地盘,朱梅没有给戴风将军送去食物吗?”
黄道周冷笑:“这个山海关守将朱梅,眼里只有孙阁老。哪里会把咱们放在眼里。咱们到了关外之后,朱梅除了派人来给咱们指定了扎营地方之外,便再也没有理会过咱们。”
“岂有此理!”许梁怒气上涌,原本在酒席上朱梅对自己便不冷不热,许梁也只当是朱梅心高气傲,加上初次见面,不熟悉的原因,想不到他竟敢如此怠慢自己手下的兵将!
许梁转身便往总兵府里走,黄道周见状,吃了一惊,忙拉住许梁,肯切地说道:“大人三思!”
“嗯?”
黄道周解释道:“大人您现在虽然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辽东巡抚,但辽东诸将向来专横拔扈,大人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实在不宜与朱梅起冲突!”
许梁顿了顿,“道周的意思难道是要本官先忍一忍?”
黄道周点点头,道:“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许梁想了想,朱梅是辽东系的名将,又是山海关守将,山海关内驻守着五万明军,朱梅可谓是大权在握。许梁刚来,连辽东内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便树敌,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
许梁深吸口气,道:“好,此事本官记下了。道周,你且在城内采购足粮草,明日一早,咱们便起程去宁远。”
黄道周见许梁听取了自己的建议,不由轻松了口气,朝许梁拱了拱手,便要走。
许梁忽然叫道:“且慢。”
黄道周便疑惑地看着许梁。
许梁轻哼一声,道:“这个朱梅如此怠慢我梁军将士,本官在这城里也住得不踏实。我和你一起出城,到梁军大营里去住。”
黄道周听了,神色一喜,道:“大人请。”
许梁和黄道周走了一阵,在街口与一队押送粮草的梁军车队汇合,便朝关外走去。
车队来到关门口,便被守关的明军士兵拦了下来。
“站住!什么人?”一名守城校尉探手叫道。
许梁和黄道周坐在马车里,黄道周见状,便下了马车上前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