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了三分之一秒,决定停止直播,并打开语音,对在线观众坦白,红鞋和人影都是我雇人做的投影,为了红使用的手段。
我承认错误,顺便夸奖那些说假的观众,真是慧眼如炬,然后关闭直播。
我收了手机,叫唐正常下来看看楼顶,她出来时还提着那个捡到的背包。
我指指小菠萝说的那个位置,唐正常抬头看,哦了一声,说:“有个大叔,脸…看不出模样了,怎么老妈,你想把他们拍下来吗?”
我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想我直播间被封啊!”
但人的心理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我痛快承认视频造假,反而引起网友怀疑。
有人说我是拍到了真东西,怕被封号才果断关了直播。
不得不承认,他们猜对了,但我没打算出面澄清,他们也没证据,一切只是猜测。
有争论就有热度,在我和唐正常翻捡来的背包时,刚刚的直播视频已经引起一轮热议。
相比起看评论,我更想知道背包里装了些啥,唐正常说背包是在二楼的走廊里捡的,就立在窗台下边。
近些年喜欢探险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他们或专业或起哄或纯粹为了泡妞,为着不同的目的寻找凶宅废屋‘探险’,所以在这看到背包我一点也不意外。
问题是背包的主人去哪了,背包很新,里面有一把雨伞、一个化妆包、一盒纸抽、一条毛巾,外加一件薄外套,好像是防晒款。
化妆包里的化妆品只用了十分之一,有几款大品牌,专柜价可不便宜,这个背不像是被人扔掉的,也不像慌忙之中遗落的。
它的主人把它放到窗台下,可能只打算离开一会儿,结果却一去不返。
背包里没有手机,应该是背包的主人随身携带着。
唐正常一双‘慧眼’,能见世人所不见之物,我让她继续看看,水泥厂的边边角角,有没有背包主人的身影。
我们把水泥厂逛个遍,她摇头说这里只有两个隐形人,就是那树上的大婶和楼顶的大叔。
这时她又说,她在搜索这个地方的时候有大发现,我问她有什么发现,她刚要说,就被雷声给打断了。
隆隆的雷声仿佛就在我们头顶,我看这是要下雨了,便招呼唐正常先到楼里避避。
没等我们转身,便听大门外传来动静,几个人聚在大门口,为首的正在介绍:“这是间废弃的水泥厂,大家先在这躲躲雨。”
“天黑了怎么回家啊,真倒霉,我不想在这破地方过夜。”
“这附近能打到车吗?”
“没有,你得步行十多公里,到黄河路那边打车。”
“啧,烦死人了,早不坏晚不坏,偏在下雨的时候坏,想走都走不了。”
穿着公交车司机制服的中年男人,推开厂子的大门,身后跟着几个怨气满满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始终没吭声的老太太。
几人走进大门,我和唐正常没动,自然和他们打个照面,一个年轻姑娘低叫了一声,明显是吓了一跳。
我看了看司机的脸,主动开口:“我们电动车坏了,来这避避雨。”
司机叹了口气:“我们车坏了。”
我点点头:“看到了,那辆公交。”
沉雷一声接着一声,闪电感觉就在头顶窜来窜去,众人不敢在外面多待,快步走向小楼。
“这楼废弃多久啦,安全嘛?别塌了啊,砸死人怎么办。”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开口,就招来其他人的瞪视,显然她这话不怎么中听。
“结实,前两天还有一群小年轻想租这当什么画室、工作室的,没事儿。”司机宽慰众人道。
“那怎么没租出去?”中年女人追问。
“刚来看过房子,没那么快办好手续。”司机解释道。
我和唐正常对视一眼,唐正常刚想说话,我咳嗽一声,用眼神制止她开口。
走在人群最后的女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她从进了工厂脸色就不好,又被我们吓了一跳,这时候再听说有人在工厂失踪,甭管真假,也够她胡思乱想一通,把自己吓坏的。
司机说前两天水泥厂来过一群小年轻,我们又捡到了新的背包,基本可以确定,丢下背包消失的人,就是司机说的那群人。
我们两波人一起进了小楼,楼里有股浓重的霉腐味,墙上长着一片片的黑霉斑,不知为什么,小楼的外面保存得特别好,里面却无法直视,地面粘乎乎的,全是黑泥,墙面都长毛了,天花板上织着一张大网,占满整个天花板,虽然没见蜘蛛,但看这网的面积,蜘蛛的个头小不了。
“谁会租这种鬼地方。”乘客中的鸭舌帽少年嫌弃地瞥了眼头顶的蛛网,撇嘴道。
“这破地方我一刻钟也待不下去。”穿一身白色衣裤的女人露出忍无可忍的表情,“还不如回车上坐着。”
小楼里阴冷潮湿,潮得有点过份,而且充斥着难闻的味道,白衣女人看看她的高跟鞋,皱着眉退出小楼,她看向司机,让他帮她开车门,她要回车上去等。
这几名乘客都是到终点站下车,距离有点远,附近打不到车,司机已经联系公司,派别的车过来拉一趟,但要等,尽管司机保证待在公交车上很安全,可乘客不愿意,公路上就他们一辆车,周围没有别的建筑,万一车子被雷劈中呢。
司机说没事,他们便要他保证,绝对安全这种flog他不敢立,只好带着他们到水泥厂来避雨。
外面的雷声和闪电确实有些吓人,像是有一只无形的铁拳在捶击大地,闪电像在头顶闪烁的灯泡,而且不知道哪一下就会劈到人身上。
司机很犹豫,看着不太想出去,白衣女人催促他快点,一会儿雨下来了,他们都得被淋成落汤鸡。
“哎呀…”唐正常忽然出声,众人立刻看向她,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抱歉地冲他们笑笑。
等其他人转过头去,她冲我挤挤眼睛,凑到我身边,耳语道:“树上的大婶下来了。”
一道惊雷,正劈在院中央的枯树上,所有人都吓得一激灵,那一瞬间火花四溅,枯树上冒起了烟,但没有着火,甚至连一根树枝都没劈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