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骇之余,感觉这事很神奇,年轻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鸭舌帽少年看一眼手机屏幕,看一眼实物,似乎在确认什么。
“嘿!你们看、你们看,那是什么?”少年指向枯树的横生枝叉。
其他人顺着他指的位置看,却没看见任何东西,瞪他一眼,低声骂神经病。
少年人忍不了被人怀疑,想出去证明那树上的确有东西,而且是个很有趣的东西。
被司机拉住,劝他说刚刚枯树已经挨劈了,他最好别到院子里去。
白衣女人看看正冒烟的枯树,收回了迈出大门的腿,楼里再脏至少没有生命危险,雷电能劈中枯树,没准儿下一个中招的就是院子里的人。
她的表情是这样说,认为待在小楼里是安全的,我环视大厅内的环境,内心并不赞同她的想法。
“唉……”我不自觉地叹息,惹来其他人的目光,我摆摆手,表示无事发生不用关注我。
此时我虽想劝说他们回到公交车上去,但估计没人会听,今晚的直播泡汤了,我和唐正常已经没必要留下。
“那个,这地方确实挺脏的,我也待不下去了,还是去黄河路打车吧。”我招手示意唐正常跟我走。
我这么说是希望他们能跟我们一起走,总不能告诉他们工厂有妖魔鬼怪吧。
“小姑娘,再等等吧,雷阵雨、一会儿就过去了,现在出去多危险哪。”司机师傅又来劝我。
“就是,再说这种天气,市区打车都很难打到,这边更不好打车。”中年女人说完便抱怨今天没一件事顺当,天气预报也不准,所有事情都和她作对。
今年的雨是多了些,全国好几个省都遭遇了洪涝灾害,天气预报只是预计,预计和实际,那是有差距的。
今天的天气预报是多云,即便有人带了伞出门,但像这样的雷雨天,打不打伞都一个样。
雨前的狂风在院子里游来荡去,乘客中的年轻女孩缩到大厅的一个角落,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背诵经文。
突然,二楼传来一声尖叫,把楼下的这几个人吓一哆嗦。
我和唐正常相视一眼,她刚才去过二楼,没看到有人或非人类的东西。
鸭舌帽少年在惊吓过后,立即往楼上跑,初出牛犊不畏虎,其他乘客一步没敢动,他也不管别人,自己一个人就上楼了。
他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喊:“谁呀,差点把老子吓死,滚出来!”
司机犹豫道:“别是…有不法份子在这行凶吧?”
他的猜测合情合理,这地方偏僻,很适合杀人抛尸。
“那小孩儿一个人上去很危险呀!”白衣女人急道。
楼上根本没有人,哪来的不法份子,我暗暗无奈,但还是要配合他们,“我上去看看。”
“别、你一个小姑娘,咱不知道歹徒有几个人,还是报警吧。”中年女人拿出手机。
“也许不是坏人呢,你先别打,要是一场误会,麻烦人家警/察多不好。”司机劝阻道。
有他们讨论的功夫,我都上去看一圈儿了,我没管他们,转身就要上楼,但鸭舌帽少年又退了回来,他下楼的姿势古怪,面朝楼上倒腿着往下走。
“小伙子,怎么啦?”司机问。
“没…没事。”鸭舌帽少年突然转身,面向我们。
虽然他嘴上说没事,但在场的人,全都能看出他不正常。
他转身的时候特别僵硬不说,两只胳膊在转身时甩了起来,好像那是两条假肢,正常人转身可不是这样的。
他让我想起了在电影里看过的、断了胳膊的丧尸……
“咱们还是出去吧。”白衣女人说话的音调都飘了,可见她心里也是没着没落,觉得不踏实。
“他、他他刚才是不是看到、看到什么…东西了?”中年女人紧张到结巴,跟着白衣女人一起,在门口堵着。
小楼大门有挂钩,唐正常进来的时候把门挂上了,这样来回走不用开关门,她们这是做好随时冲出去逃跑的准备了。
众人现在都想退出门外,可外面忽然下起了冰雹,乒乓球那么大的冰雹,噼里啪啦地往上砸,把中年女人和白衣女人给砸了回来。
眼下即使替补公交车来了,他们也出不了厂子,楼里没有能当盾牌的物件,从工厂里边走到大街上这段路,他们就得被砸得头破血流。
“老妈,那个大婶在门口。”唐正常贴近我耳语道。
唐正常看到的画面要是拍出来,估计挺吓人,离门口最近的两位女士,一定想不到她们身边站着个穿红鞋的长舌头女人。
“谁在门口?”从进了工厂院子就没说过话的有两个人,那个老太太和一个青年,青年特别没存在感,别人说话他就站在那,不参与、没态度,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空气。
还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在大门口抱怨过一句之后,进来就不说话了,低头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而此时行为古怪的鸭舌帽少年缓缓走到众人面前,突然做了个鬼脸,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的表情,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真正被他吓到的人立刻联合起来把他一顿臭骂,但她们越骂,他越自豪,因为这只能证明她们刚刚确实相信了他的表演,玩手机的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嘁了一声,好像嫌他这种伎俩太幼稚、无聊得很,复又低头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
“傻子,你被一位大婶盯上了。”唐正常的目光飘向门口,“她说她最喜欢试胆游戏,你的胆子好像很大,不如试试?”
我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别无中生婶。”
“呵,谁怕谁啊,你吓我?来呀!”鸭舌帽少年冷笑道:“难道,刚才在二楼尖叫的人,是你…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