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迅速的滑落,躲到了大山的另一边,余晖在山后显现。【首发】月亮还没有出来,唯有几颗星星出现在辽远的天空,光芒很小,天空因此变得昏暗。
在拔汗那军阵散落的篝火旁,安达利王子坐在胡床,头顶着一张红罗大伞,遮挡着稀稀落落的雨滴,目光虚幻的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耳畔传来隐隐的喊杀声。
安达利王子的身旁布满了忠诚的亲兵,他们的脸也布满了凝重。
突然,亲兵指着远处的黑暗喊道“王子殿下,您看,那里有火光升腾。”
安达利王子顺着亲兵的手势望去,果然发现在远方有一股火龙腾空而起,在暗夜之越烧越旺,逐渐变得明亮。
安达利王子眯起了眼睛,仔细的计算着距离,也计算着着火的原因。在这样紧要的时刻,一把大火突然在西山高地燃烧,这是给某个目标发出信号。
这信号意味着什么?安达利王子心越来越疑惑,正因为找不到答案,隐隐觉得不妙。
作为战场拼命的军人,谁都知道举火为号的浅显道理,这把大火肯定隐藏着阴谋。在这一刻,军阵变得更为静谧,所有的目光都集在安达利王子身。
此刻,安达利王子灵光一闪,心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顿时一惊,马询问亲兵道“哈德的葛逻禄军阵有什么动静?”
亲兵迅速回答道“报王子知晓,按您的吩咐,专有吊斗岗哨监视葛逻禄军。为预防万一,每过一刻,都要有人探视葛逻禄军阵,看看他们的行动。探马刚刚回报,葛逻禄军阵一切如常,将士们都在战马旁歇息,等候出击的命令。”
听到了亲兵的报告,安达利王子内心的不安有所消退,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命令道“悄悄地传达命令,命令将士们马,准备应付突然袭击。”
安达利王子的命令让亲兵幕僚们惊讶,因为等待突击,所有的将士们都在战马旁等候命令,在没有接到战斗命令的时候仓促马等候,这样会消耗战马的体力,十分不利于战场的冲击。但是,王子的命令既然已经下达,没有不执行的道理。
亲兵们纵马而去分散传令,在低沉的命令之下,拔汗那军营骚动起来,将士们纷纷跨马背。
亲兵们传达了命令,赶了回来,拉过了战马。安达利王子纵身跨马背,在马背挺直了身体,向着葛逻禄军阵的方向望。
突然,拔汗那军在高处的吊斗哨兵发现了异动,一名士兵顺着软梯溜下了吊斗,跪在安达利王子的战马前报告道“王子殿下,在后方山谷谷口,发现了一支军队,正在向我军阵地靠拢。”
安达利王子回头一看,暮色苍茫,什么也看不清楚,唯有感受到地面传来了马蹄的敲击声,于是惊讶的问道“这支军队是从谷口来的?他们没有火把吗?”
哨兵再一次回答道“报王子殿下,这支军队速度很快,在暗夜里行进,没有打火把。”
安达利王子心陡然升起了一丝疑惑,如果是大唐碎叶城援军,没有理由在夜行时不燃烧火把,唯一的可能是大食的偷袭部队。然而,安西唐军密切监视着大食军队的行踪,在那个方向,大食军队是不可能出现的。除非大食军队肋生双翼,从天飞过去,而他知道,真主的信徒没有来得及长翅膀。正因为心困惑和纠结,他的思想游移不定,不知道做什么好。
良久,安达利王子下定了决心,跳下战马,紧跑了几步,登了摇摇摆摆的吊斗。
爬了软梯,安达利王子站在了吊斗,举目向东方的山口望去。黑暗之,视力受到了限制,不过,因为目标巨大,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一大片骑兵,踏起了滚滚烟尘,铺天盖地的向着拔汗那军阵涌来。
安达利王子自小在草原长大,尽管地位高贵,作为游牧民族的一员,老本行没有丢下,在蓝天白云下放牧过牛羊,也在日落黄昏驱赶过马群回马厩歇息。因此,他能够在行进的马群估摸出大致的数量。
安达利王子仔细一看,当时冒出了一身冷汗,根据烟尘泛起的大小判断,这群骑兵的数量不小,最少也在六、七千人以。而在他的记忆之,唐军的援兵只有2000之众。
安达利王子泛起了疑惑,难道安西都护又增加了援兵?不对,安西都护府现在已经没兵可派,这支军队有问题!
安达利王子说不清自己的疑惑是否准确,但他隐隐觉得这是一个不祥之兆。于是,快速从吊斗下来,跨战马,命令将士调转马头,拔出弯刀,准备应战。
安达利王子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拔汗那军营顿时骚动不已,将士们拨转马头,亮出弯刀,准备迎接突然情况。
安达利王子纵马穿行在军阵之,来到了后队,举目望去,看见远处的骑兵泛起的尘埃越来越浓重,逐渐逼近了自己的军阵。
突然,拔汗那军阵的右侧发生了骚动,战马的嘶鸣和将士们的惨叫声震天撼地。
安达利王子陡然一惊,立刻询问是怎么回事。这时,右队裨将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带着哭声报告道“王子,哈德率军攻击了我军右翼,葛逻禄军突然放箭,我军伤亡惨重,已经溃败了!”
安达利王子如遭雷击,他曾经设想过各种情况,也做了各种应对预案,但是,他没有计算出又这么一支幽灵部队出现。在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逼近之时,葛逻禄军队突然发起攻击,这说明,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是葛逻禄人的帮凶。
处在夹击之下的拔汗那军队失去了先机,大唐完了,拔汗那也完了!安达利王子悲哀的想,恨不得哭出来。
正在此刻,东方山谷冲过来的军队到达了拔汗那军阵的咫尺之遥,战马突然放满了速度,然后,一阵猛烈的箭雨铺天盖地的掩盖了本已黑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