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四十七
设备有质量问题，不只是污水处理车间存在，其它车间也同样存在。[燃^文^书库][]不只是现在存在，过去也同样存在。周旋对于章杰一当车间主任就不知天高地厚，莽莽撞撞地向自己汇报设备有质量问题的事很是生气。他要借这件事给他一个上马威，让他知道设备方面的事是我老周主管的。我老周主管的事你章杰不能乱说，乱汇报，否则你要付出代价的……
这次购买的电机质量问题，周旋不但接到污水处理车间章杰的汇报，也接到其它车间的反映。他一面压制下面对质量问题的反映，一面也认识到质量确实有些问题。他拿起桌上的直拨电话，拔通了叶富财的手机。此时的叶富财正搂着二奶快活着。
“喂，叶老板吗？我是711冶炼厂的老周。”
“啊！是周厂长，您好！我就是叶富财，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叶富财一听是711冶炼厂周旋的电话，连忙松开了搂着的二奶伍小娜的手。
“谁来的电话？”伍小娜问。叶富财连忙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伍小娜见状立刻敛住了问话。
“叶老板你是怎么搞得！这批电机很多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弄得下面反映很大，意见很大，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周旋有些不高兴道。
“周厂长，这批电机大部分是新生产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前几年生产的，一般不太可能有严重的质量问题，个别设备小问题可能是会有的。”叶富财听周旋的口气，知道他为这事心里不高兴，所以说话语气尽量温和道。
“怎么叫一般不太可能有严重的质量问题，个别设备小问题可能是会有的！要么就烧，要么就不运转，我问你算不算严重的质量问题？你的设备有问题又不是今天才出现的事，以前不是也经常出现过吗？”周旋一听叶富财不承认设备有严重质量问题，忍不住提高嗓门道。
“如果是这种情况，确实是严重的质量问题。我承认有些设备确实存在严重质量问题，我也一直在抓产品质量。希望周厂长给予多多包涵，多多关照！”叶富财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忙承认产品有严重质量问题，便道。
“这就对了！敢于承认产品有严重质量问题，才会有提高产品质量的行动。叶老板，我们算是多年的老朋友，这多年来，我对贵厂生产的产品质量问题一直是抱着开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是没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能带过去的我都尽量带过去，可你也真不够朋友，让我难于向下面解释，难于向组织上交代！”周旋考虑到得了回扣，平常没有少得叶富财的好处，所以说话没有过分强硬。要依着他对部下，对工人的一惯脾气，绝不是这样温和语气说话。俗话说：“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周旋正是拿了叶富财的好处，所以说话硬不起来。
叶富财一则觉得周旋说的也是事实；二则考虑到今后还要与他做生意，还要赚他的钱，不能得罪他，便陪笑地说：“周厂长，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妥，还请您多多包涵。您一直对我厂给予了很大的关照，我非常感谢您！希望周厂长继续给我厂多多关照！”接着问道：“这批有质量问题的设备，您看怎样处理？”
周旋突然听叶富财问有质量问题的设备怎样处理，因为事先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下说：“要么运回去，换质量好的来，不过这样太麻烦太费事了。要么派人来修，这样又耽误时间，也影响不好。叶老板，要不这样，也不要换新的，也不要派人来修了，有质量问题的电机，按旧电机处理，退回一部分货款。这样对贵厂有利，我这里也就不再追究这事了。”
叶富财没有想到周旋会采取这种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采取这种办法解决，对自己显然不利。跟周旋打交道这多年知道，他只要自己得到好处，什么问题都好解决。至于厂里吃不吃亏，国家损不损一般不考虑的。明知道这样做自己吃亏，但考虑到今后还要与他打交道，还要与711冶炼厂做生意，只好答应道：“周厂长说了就是，你看按多少退款？”
周旋想利用这件事狠狠地敲叶富财一下，便故意贬低电机作用，说：“你这有严重质量问题的电机，虽说是新的，还不如旧电机还能用。要不按百分之七十的价款退。”
叶富财心里一惊，想不到周旋这么折价，如果按这样折价损失太大了，连本都亏了，必须降低折价比率。叶富财想了一下，一半认真，一半开玩笑地说：“周厂长，这批电机卖给贵厂价格就很低，基本上是保本卖。如果现在按百分之七十的价款退，那我亏本太大了。我们是老关系老朋友，您这个大厂长总不能让我这个小企业因亏损而关门吧！以后我们还要打交道合作呢！”
“叶老板，你卖给我厂产品的价格是高是低你我都十分清楚，就不用我说了。至于说贵厂会因这点钱亏损而关门，你也真会开玩笑啊！叶老板，那你说按多少退款合适呢？”
“周厂长，产品价格是高是低我们确实都十分清楚。不过这批电机价格不高，又增加了回扣率，实际上只是保本微利。谁叫我们是老关系老朋友，这些就不说了。周厂长，按百分之七十退款确实太多，能不能按价款的百分之四十退款，让我也不会太亏了。”叶富财是个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就是按周旋提出的按货款的百分之七十退款，也没有亏，只是保本而已。他知道周旋的脾气性格，先来个叫穷，接着把退款的比率尽量压低，周旋一般会放弃先前提出的比率，在自己提出的价格、比率的基楚上提高一些而定了。他想到这里便道。
“叶老板，百分之四十低了，最低也要百分之五十。”周旋也懂得叶富财一惯做法，每次都会讨价还价，所以开头把比率说的很高，让他再降。他再怎么降，也还是高，至少能保持自己心中的底线。周旋知道他还会要求再降，所以第二次还是说高了一些。但最低不能低于百分之四十五，争取百分之五十，于是道。
“周厂长，百分之五十太高，如按这个比率退款，我很难承担的起。请周厂长考虑再降低一点，按百分之四十行啵？”叶富财知道低于百分之四十，周旋肯定不同意，便道。
周旋一听百分之四十，比自己最低要求低了五个百分点，有点不耐烦地说：“百分之四十太低，就按百分之四十五，不要再讨价还价了。”
叶富财觉得高是高了，既然周旋已把话说死了，不好再降，只好同意，便说：“就按周厂长说的，数量怎么核定呢？”
“数量好办。要不你派人来核定，要不我们来核定，把数量告诉你。”
叶富财想了一下，如果派人去，花路费不说，惹得周旋还不高兴，得罪了他。还是让他告诉数量，然后按比例退回货款，便说：“我就不派人去了，麻烦周厂长代劳核定一下数量。”
“好哇！你叶老板能放心，我可以代劳。”
“你我是老关系老朋友，我还能不放心不相信您周厂长嘛！”
“哪好，数量核定好了我就通知你。”
周旋放下电话，端起桌上高级水晶杯，慢慢呷了几口水。想到有一笔钱很快就要轻而易举地进入自己的腰包，刚不久的火气一下子消失掉了，取而代之是高兴。他一高兴起来，喜欢哼他不知哼过多少遍的小调。就在高兴地哼着小调的时候，别在腰间的手机响了。他立刻停止哼小调，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号码，是柳翠凤来的电话。他知道柳翠凤来电没有什么好事，一定是催要钱的事。他拿着手机是接还是不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接。他没有按键拒接，而是让手机响着，到时可以骗柳翠凤手机没带在身上，也可以说在开会没听到铃声，使柳翠凤没有什么理由责备自己。手机一直响了一分多钟后才停了下来。
柳翠凤的来电，给周旋的心情带来一些不悦的影响，他没有心情再哼他的小调。
章杰听了吴宏图的话，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郝彪打去电话。郝彪从外面开会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喝口水，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他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拿起话筒，问道：“哪里？”
“我是污水处理车间的章杰，有件事向厂长汇报一下。车间一台排水泵的三千瓦电机坏掉，生产又等着急用。”章杰有点胆怯道。
“电机坏掉，修不好，就换新的，总之生产不能影响，影响了生产我要拿你是问！”郝彪没等章杰把话说完，便道。
“厂长，我们接连换了几台新电机，都启动不了。”章杰如实地说。
“怎么都有问题！你到仓库再领新的。”郝彪有点不高兴道。
章杰打完电话，立马派人开车到仓库再去领新电机。
郝彪听了章杰关于几台新电机启动不了的情况汇报，不知道这情况是真是假。这次购进的电机一部分有质量问题，还是全部有质量问题，要核实一下。这事先问问周旋，他是设备主管副厂长，又是订货人，是否知道这些情况。
“周副厂长吗？我老郝。”郝彪拔通了周旋的电话道。
“厂长，有什么指示？”周旋接话问道。
“这次购的一批电机是不是有些质量问题？”郝彪问。
“这个——我还没接到反映……厂长，我马上了解情况，再向您汇报。”周旋一听郝彪突然问到这次电机质量的事，没有思想准备，一下不好回答，只好采取拖延时间道。
“好吧！”郝彪说完放下电话。
周旋知道这一定是章杰向郝彪汇了报，心里立刻对章杰又增加了几分恼恨。他放下电话没敢怠慢，立即给仓库打电话，问这次电机领用和质量等情况。得到的反馈情况是污水处理车间先后领了三台，退回两台，冶炼车间领了两台，退回两台，后面又领了一台，没有退。机修车间领了两台，退回一台。退回的都是因质量问题。他得到这种情况也有点感到吃惊，感到问题的严重，没有想到有这么严重的质量问题。他放下电话，想了一下，认为对郝彪不能如实说存在这么严重质量问题，应该隐瞒一些。郝彪每次购设备、物资都拿了回扣，购这批电机同样拿了回扣；但质量问题太严重，他会觉得回扣拿少了，同时也会感到质量严重会影响生产和安全。
周旋喝了一口茶，静了静心，拿起桌上的电话拔通了郝彪的电话。郝彪正在跟秘书李丽丽打情骂俏，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郝彪没有马上接，停了一会儿，用手示意李丽丽不要说话。李丽丽立马敛住了声音。然后拿起话筒：“哪位？”
“我是周旋。厂长，我了解了一下电机质量情况向您汇报一下，据我了解个别电机是有些质量上的问题，但有质量问题的电机不多。”周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