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十三
出了厂部办公大楼，宋志杰推着自行车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是回办公室去，还是提前几分钟下班回家。[燃^文^书库][]经过一会儿的犹豫，最后决定回家去。他一脚跨上了自行车往生活区骑去，临近下班时，如往日一样，路上各种来往的车辆骤然多了起来。来往的车辆一多，发生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一面骑着车，一面想着刚被郝彪一顿狠尅，后又被周旋一番好批的事，就一肚子的气。心里有气，思想分散，就没有注意行车的安全。自行车从厂部办公大楼支路骑出来，前轮刚进入直行道，就被直行的一辆快速行驶的摩托车撞上了。瞬间他连人带车被撞飞了起来。
宋志杰连人带车被重重摔倒在路旁的草地里，顿时动弹不得。肇事的摩托车司机见撞了人，为了逃避责任，加快油门逃走了。
过了一会儿，宋志杰缓过气来，才感到伤处很痛，但身子动弹不得。他被救护车送进厂职工医院是几分钟以后的事……
宋志杰被车撞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不一会儿传遍了全厂。自然也传到了郝彪和周旋的耳朵里。郝彪得到宋志杰被车撞的事，正在宾馆里陪客人吃午饭。郝彪得到这消息时心里一惊，接着给厂职工医院院长冷肃打电话了解宋志杰的伤情，得到回答是伤得较严重，但无生命大碍后才把心放了下来。他想到下班前在办公室被自己狠狠批评一通时，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半小时不到就出了车祸。在这次全厂开展大整改大迎查的关键时刻，部门领导出这样的事很伤脑筋……
周旋得到宋志杰被车撞的事，心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高兴。心里想，你姓宋的平常傲傲咧咧，还敢跟我作对，敢当郝彪的面顶撞我……还嫌调到产品质量检测室当个主任职务低了，受了委屈。老天开眼，出了事，正好让孙天祥顶替，我要叫你姓宋的今后主任都没得当……
宋志杰被送进厂职工医院，医生先对其外伤进行了止血、包扎。然后对其全身进行了B超、脑电图、心电图、X光等检查。检查的结果有轻微的脑震荡，内脏受了一些轻伤，外伤较严重。得到这个结果，宋志杰的老婆姚丽萍和宋志杰本人都感到庆幸，放宽了一些心。外伤的疼痛，使宋志杰不免呻吟起来。姚丽萍本来为出了车祸，而且肇事人跑掉了，连个出医疗费，营养费的人都找不到，受了伤还要自己出医疗费，营养费，心里就有点烦。听到他的呻吟声心里不免更烦，忍不住道：“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被摩托车撞了。撞了还让肇事人跑掉了，连个出医疗费、营养费的人都找不到……”
宋志杰停住了呻吟，愣愣地看着老婆，无言以对，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姚丽萍见检查未发现什么大问题，加上她和家里孩子还未吃午饭，便与宋志杰说了一声，便回家去了。
司马平得到宋志杰出了车祸的事是吃午饭时金玫告诉他的。他一听宋志杰出了车祸心里一惊，接着便问伤的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等问题。当金玫说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时，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想，在当前全厂开展大整改大迎查的关键时刻，产品质量检测室又是个重要而关键的部门，老宋出了车祸住院，住院时间短问题不大，住院时间长了势必影响工作……他虽听老婆说宋志杰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可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他放下饭碗，出门走了。他骑着自行车，很快来到了厂职工医院，找到宋志杰的病房。
宋志杰被老婆一顿好说，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不该提前几分钟下班，不该麻痹大意，不注意交通安全，不该让肇事人跑掉了。他正在后悔、懊恼之际。司马平走了进来，一开口问道：“老宋伤的怎么样？”
宋志杰见司马平来医院看自己，一下要坐起来，很感动很激动地说：“还好。司马厂长您这么忙，还抽出时间来看我，真叫我过意不去啊！”
“躺着躺着，别起来。你出了车祸的事，我还是吃午饭时金玫告诉的，不然我还不知道。我是利用上班前的时间顺便来的，没有什么。有没有伤及内脏、脑、骨头等？”
“刚才进行了检查，脑部和内脏只受了点轻伤，只是左手肘关节骨受伤严重些，其它地方只是擦伤了表皮。”宋志杰说着用右手摸着裹着纱布的左手肘处。
“脑部和内脏伤的不严重就是好事，这些地方最易受伤，也是最难治疗的地方。其它的伤，尤其是外部擦伤好起来快。”
“嗯。好得是一些外伤，要不我长时间呆在医院里就真难受了。”
“当时是怎么被摩托车撞的？听说肇事人跑掉了。”
宋志杰就把司马平走后，李丽丽打电话说郝彪叫他到他办公室去。后来从厂部办公大楼出来，车子行到主干道，前轮刚一出来，就被一辆快速行驶的摩托车撞飞到路边的草地上。当时被摔懵了，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没顾到肇事人会见伤不救逃跑掉。后来被救护车拉进了厂医院等经过一一说了。
司马平认真听过宋志杰的出事经过，说：“多危险呀！事故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这个肇事人也太可恶了，撞了人，见伤不救，还逃跑了。你当时看清楚了是什么样的人和摩托车牌照号码吗？如果看清楚了，公安局查找肇事逃逸人就有线索了。”
“我当时摔懵了，没顾到这么多，只记得是个上身穿褐色皮夹克的年轻小伙子。摩托车好象是红色的，牌照号码没看清楚。”
“这些也是破案的线索，要是记住了牌照号码，就很容易找到肇事逃逸人……我一上班有个会要参加，你安心治疗，改日再来看你。”司马平看了一下手表，离上班时间还差七八分钟，便道。说毕转身走出了病房。
“司马厂长走好！”宋志杰冲着司马平的背影道。
姚丽萍安排小孩吃了饭上了学，自己也草草地吃了饭。又打电话向单位领导请好了假，便匆匆来到了医院。
郝彪中午陪客人喝多了一些酒，又没有休息，有些疲惫，一上班便身子靠在沙发转椅上打盹。周旋的敲门声，把他吵醒。他有点恼怒道：“进来！”见是周旋语气立刻放平和了问道：“有什么事吗？”
周旋走进来，在郝彪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不请自坐了，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听说宋志杰中午下班时出了车祸，伤势较重。这样一来，估计好长时间没办法上班。”
这件事其实郝彪已经知道。周旋一上班来到他办公室告诉这件事，并不是关心、同情宋志杰，而是想借助他利用这事故把宋志杰的主任职务给停掉了，最后达到撸掉宋志杰主任职务的目的。
郝彪坐直了身子，说：“我也听说了。”
周旋停了一下说：“宋志杰这个人，不是我说他，平常又傲气，又不听话，而且关键时刻掉链子，出事情，添麻烦……这次迎考查大整改过程中，产品质量检测室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俗话说得好，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要使产品质量检测室在我厂产品质量方面起到把关的作用，特别在这次迎考查大整改中起到关键作用，主任是关键。宋志杰伤势很重，估计一个月两个月上不了班，他的工作不能空着，必须要人顶上，否则，会影响正常的工作。”
郝彪听完周旋的话，觉得在理，宋志杰主任的工作要安排人暂时顶替。他反问道：“你说哪个人顶比较适合？”
周旋对人选心里早就想好了，为了在郝彪面前装着临时在想的样子，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说：“临时从其他单位调来不及，也不便于工作。不如让孙天祥顶上，正副主任职务一身兼。再者，让伍大鹏协助孙天祥工作。”
郝彪想了一下，觉得这样比较好，便说：“就让孙天祥兼吧，你马上去找孙天祥谈谈。”
“好的，我马上去。”周旋说毕，转身走了……
按照大会的布置，第二天各车间、科室要全部传达完昨晚大会精神，并落实到具体工作上。下午一上班，司马平就来到了生产、销售科。科长陈国豪出差不在家，苟且主持科里的工作。他走进苟且办公室时，苟且正要离开办公室去会议室召开全科科员会议。
“苟科长，传达会什么时间开？”司马平一脚跨进门便问道。
“哦，司马厂长来了！马上就开。”苟且听到叫自己，连忙抬头见是司马平，有点惊讶道。上午司马平给他打电话说下午要参加科里的传达会，至于什么时候来参加没有说。所以对司马平一上班就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感到惊讶。
会议室里叽叽喳喳，一片说话声。当苟且与司马平一同走进会议室时，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立刻停了下来。司马平因为是生产、销售科的老科员和老科长，跟大家都熟识，进来时与大家一一点头打招呼。苟且拉着司马平走到主席位置上坐了。苟且侧过脸礼貌性叫司马平先讲，司马平说苟科长你先传达。他也没推让，回正脸来，清了清嗓子说，下面我把昨晚全厂副科室长、副主任及以上干部大会的会议精神给大家传达一下，后面由大家发言表态，最后司马厂长作重要指示。他说完打开记录本，把郝彪的讲话原原本本地进行了传达，重要的地方着重进行了强调。半个多小时后，他传达完了。他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说：“下面大家表态发言。”
在会场上常常出现不愿第一个发言的现象，今天的表态发言也是这样。苟且拿眼睛扫视着大家。见到苟且看自己，都低着头。“老李，你是老同志先说说。”苟且的眼睛落在了李长贵的头上道。
李长贵本来不想第一个表态发言，没想到今天苟且第一个叫到自己，司马副厂长又在会场，顿时有点紧张。他想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说：“刚才听了苟科长传达的会议精神，感到事情重大，时间紧迫，我要按照会议精神的要求，做好本职工作……”
李长贵的发言具有带动作用，好似非洲大草原上食草动物迁徙过程中遇到了河流，谁都怕第一个下水，突然有一头胆大的带头跳入河中，立马就有百头千头跳入河中一样，紧跟着就一个接着一个发言。苟且作为副科长、主持人，更是科员，最后也跟大家一样发了言表了态。他发完言接着说：“下面欢迎司马厂长作重要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