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推着轮椅的侍卫含笑应着,“是。”似乎并未当真,听听也就过了,这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之前许多次,都是偷偷摸摸的,二爷也抱怨了无数次,还不是次次妥协?
果然,言御风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便是无奈更多一些,“她倒是知道要脸。既然要脸,躲着不愿出来,那也甭急啊。”
那侍卫还是不说话,言御风更像是自言自语,实在无趣得很,也……幼稚得很,“你也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声来。”
“你且去告诉她,若是担心自个儿掉下来的那坨肉被人欺辱了去,就自个儿走出来,拿回这当家主母的权利,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是几个意思?”
“孬种!”
愤愤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回吧!还留这做什么?看风景啊?”
“是……”身后侍卫憋着笑,谁能知道,昔日战场上的冷面阎王,心头有颗朱砂痣呢……哦对,这位阎王,称呼她为,小猴子。
那是一段属于青春年少、两小无猜的岁月,也是一段属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过往,至此,终成往昔岁月里的无法释怀。
……
“这阵子,十三同言王府走得极近?”
龙涎香的淡淡香气里,身着玄色常服的男子,鬓角已生霜华,支着下颌侧躺在雕龙卧榻之上,一手握着奏折,不甚在意地抬头问伺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
那一本奏折,陛下已经拿在手里一炷香的时间了,若是没猜错,那是礼部的奏折,上面应是关于这次陛下寿宴的相关事宜,原以为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让陛下心烦意乱,没成想,竟是这事。
太监总管福子本就弯着的脊背愈发低了几分,含笑应着,“是的,十三殿下素来与言三爷玩得好,听闻前阵子还在言王府吃了酒,宿在了三爷院里。想来是醉了……”
颇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感,也不知道自家小主子如此荒诞,他又欣慰个什么劲儿。皇帝瞥了眼看他,眼神轻飘飘的,嗤笑,“你个老东西,最是喜欢和稀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帝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里的奏章,长长的裹脚布一般,都是繁文缛节,倒是有个细节,令人觉得甚是有趣……
啊哟喂,我的陛下哟,老奴哪里敢当着您的面和稀泥啊……”福子舔着脸笑呵呵的,心下去也并不意外,这些年,陛下看起来年事已高有些有心无力的模样,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他可以表现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这位……耳聪目明着呢!
“既然不是和稀泥,那便是十三又用小恩小惠贿赂你了?”皇帝嗤笑一声,“这些年,你那匣子里的宝贝,多了不少吧。十三倒是聪明,从朕这搜刮了一堆好东西,再拿去贿赂你……啧啧,真不愧是朕的儿子,会算!”
意味不明,也不知道生气了没,福子吓得赶紧表明心迹,“啊哟,陛下,十三殿下哪能贿赂老奴呀,再说……就算真的贿赂,老奴也不敢收呀,老奴对陛下,那是天地可证、日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