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贺明迟迟不动筷,便拿了双新筷子夹了些肉放到他碗中,对他道:“吃啊,等什么呢,打仗打久了忘了吃肉什么滋味了?”
“殿下不动,臣不敢先动。”
他还是不习惯贺明这般文绉绉的同他讲话,便道:“不必拘束,平日怎样在我这便怎样。”
“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同殿下把酒言欢的。”
他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仿佛早就知晓他此行的目的了,不觉得稀奇。
“我知道。”
“南平公主中了毒,不过现已无碍了,楚婉将她留在府上养伤,已有三日了。”贺明淡淡道。
太子听后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自然,苦笑着道:“竟有三日,她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幽黑的眸中似乎有些愠色。
“你不必说,我大体也猜得到,是三弟吧。他惯来这样,形式鲁莽,做事不考虑后果,也丝毫不在意任何人的感受,嚣张跋扈,总归是会吃亏的。”
原来他知道了,怪不得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殿下有什么想法?”贺明问道。
他扫了贺明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如何...难道要我背负着不忠不义,残害同胞的罪名?他若是像通过南平来威胁我,那他真是自以为是了,我与南平早就做好了打算。从前我大可放手任你去做,但如今...”
他停顿下来,看向贺明,却没看到他意想中的表情,有些失望,接着道:“如今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我没有那个自信,也没有那个把握能让你再蹚一遍这浑水。”
“很多事终究是身不由己,你是,我亦是,你的底线是南平,我的软肋是楚婉。”
他们二人像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相视而笑,端起杯子便喝了起来。
“只要有我在,楚婉便不会出事。”他信誓旦旦地回答。
“望殿下信守承诺。”
他当真算计不过贺明,打趣道:“有机会我定要见见你这妹妹。”他一脸坏笑,斜着眼盯着贺明,贺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那应当没什么机会。”
话罢,在他将酒杯端来之时,贺明故意错开来,随即自顾自地饮下,太子想碰杯却没想到落了个空,失笑道:“你比从前更记仇了。”
“是吗,可我觉得,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