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意外了。
田齐在心里甩了甩头,把自己的思绪又强拉回来:“我想,我们到了京城就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别见了。”她再来一剂猛药,这样总可以了吧。
“田齐,我亲了你的。”
“又怎么样。”难道还要负责,算了吧,她……
“我从未和女子接触过。”他说的时候,笑容中多了一丝赧然,好似黄花大闺女被人看了一截手臂,从此清白不再,又不得不矜持的模样。
呃……
“你,不能说不算就不算的。”
田齐眉心一跳,心里登时有种荒诞的感觉,她是不是开启了什么不应该的剧情,怎么感觉眼前有个圈套:”你想如何?”
“你总不能当没发生过吧。”他用试探的语气,说着完全相反意思的话,田齐知道珩穆的意思就是他亲了她,然后她不可以不负责,因为他是第一次。
等等,不对啊,刚才不是讨论让他别把无聊的心思放自己身上么,怎么忽然变成亲一下要负责了,话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弯,田齐竟然被珩穆带着节奏走。
汰,他何止不笨,简直是心思深沉啊。
能把她带歪。
有意思了,这样的珩穆,有趣多了。
“差点被你带进去,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计较我负不负责,一个贝勒爷跟我说第一次,我是不信的。”田齐脑子转得快,不然真让珩穆潜移默化套路了,她暗自庆幸,又开始针尖对麦芒的拒绝。
她打出一击勾拳,看珩穆如何接下,他正襟危坐,神色严肃:“我自小体弱,由额娘亲自照顾,身边除了二顺和额娘派来的老妈子,并没有其他人在,额娘一开始就不喜欢让心思多的小丫鬟接近我,后来,我自己病多反复,也看清不少内宅的腌臜事,她们大多都只是想要贝勒爷这个身份带来的荣华富贵罢了,我又不是阿玛唯一的嫡子,送去读书,读的也是男子学校,事情都自己做。”
“读书后,接触女子不少,都是君子之交,没有亲近的意思。”
“田齐,我生在锦绣围绕的内宅,本身也不是活泼的性子,一副病容,更让人退避三舍,碰触的第一个女子是你,梦里想要一亲芳泽的女子还是你,我知道自己一直笨手笨脚惹你不高兴,你也没有耐心等我变聪明。”
“我所有在你眼里如同一根扎手的刺。”他侃侃而谈,言语间洞悉事事,田齐没想到他心里装了这么多东西,还以为珩穆真是整日伤怀,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呢。
想来,还是她把人看简单了。
“这倒不假。”田齐沉默一会儿道,他一翻剖白里最中听的话就是她看他不顺眼这句,从火车上相遇,到现在发生的种种,珩穆没有一样得田齐喜欢的,他也知道自己嫌弃,仍硬着头皮往前凑,一直很笨,被逼急了突然聪明起来,就像现在这样,几次把她节奏打乱。
田齐活动了一下坐僵直的后背,她稍微松开肩膀,不像他一直拘着后背,她接了一句便没在说下去,他凝着人耐心等,一等就是好长一阵沉默。
屋里有一段时间没有别的声音,压抑的气氛像头顶笼罩一层灰蒙蒙的积雨云,田齐尴尬的发现,相对无言真太难受,而且对方目光炯炯,认真等着听下文,大有等到海枯石烂的样子,让她不住头皮发麻。
“你想怎么样。”她开口打破沉默。
珩穆摇摇头:“不是我,是你想如何。”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清楚就算提出要求,田齐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
皮球踢过来,田齐抱着没处扔,暗自捋了捋刚才他说的话,试着说道:“不如这样,只要你不给我找麻烦,你想什么与我无关。”
“我尽量不找麻烦,但是我想与你长相厮守,怎么会与你无关。”
“长相厮守,就你这个身体?”她被他异想天开给逗笑了。
“我能占多久就是多久,那怕十年,也是厮守。”
“你非要走这一步不可?”
“嗯。”
“我很奇怪,我值得你死缠烂打么。”她也清楚自己什么德行的。
珩穆浅浅一笑,笑意却深达眼底:“你就当我非要以身相许吧。”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