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的连滚带爬从旅馆冲了出去,趁黑送走农妇母女二人后,面对静悄悄的大街,他心头惴惴不安的念头越来越强烈,珩穆有点担孙老爷领人来把旅馆包围。
他回到二楼,悄然凑到她身边,田齐转过脸,挑眉问道:“有事?”
珩穆点点头,屈身示意,她沉下眼,沉默着允许他靠近,珩穆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放缓了靠近的速度,她耳廓圆润,发丝随意挂在上面,珩穆知道自己不应该,可还是有一股热死徒然翻腾起来。
“他们要包围旅馆怎么办。”珩穆说话间,气息撩拨发丝,田齐觉得痒,抬手抓了抓耳朵,指节不经意划过湿润的柔软,她心里明白碰到了什么:“我有准备,你们担心的话,可以先走。”田齐很淡定的回答。
眼底错愕赧然的人,听后面色煞白,两片薄唇紧抿成一线,她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什么,惹得珩穆露出震惊委屈的表情。
担心是他说的,委屈什么。
“你这么想我的?”他颤声问。
“想什么,有危险就避开,人之常情。”
“田齐,我不说了,我不走。”珩穆咬牙道,苍白的脸已转铁青,他每说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好比一个弱者用尽全身的力气化身铁球砸在地上。
软绵,仍厚重。
“随你们便吧。”她无所谓,自己胜券在握,何惧之有。
王府的人走还是留,问题都不大,主要是农妇母女,她们无依无靠,田齐也不能一直相随,连夜出城是最好的。
珩穆突然被冷水灭顶,他兀自伤怀,她怎么能这么想呢,他岂会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
珩穆心酸如钝物猛捶过一般,闷疼钻心,又不见伤口。
“你和田姐姐说什么了。”珩玉想来机敏,一下就看出珩穆脸色不对。
“珩穆,你去说什么了。”额娘跟着询问。
他不想回答,又忍不住去看那英姿飒飒的背影,又想到田齐刚才的话,恹恹然收回视线:“我说,担心孙家人包围旅馆,田齐说,如果担心我们可以先走,不用管她。”
“啧,哥你脑子怎么长的。”珩玉听了,眼眉一压,十分嫌弃,额娘更是忍不住剜了珩穆一眼,那眼神和田齐一样凉丝丝的,珩穆不知所以然,只是晓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一直说错话。
额娘叹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压低声说:“儿子,你能不能说句让人听顺耳的话。”
“对啊,真是笨死了。”珩玉搭腔。
“我是真的担心。”被母亲和妹妹同时鄙视,珩穆更委屈了,他担心不无道理啊。
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听呢。
珩穆满心疑惑,知子莫若母,额娘把他拉过来:“田姑娘那次做事不是被我们连累。”
“要是没我们拖后腿,田姐姐一直都是胜券在握的,用不着哥哥操心。”
“你妹妹说的是,你一个拖累人的跑去跟田姑娘说,担心被围,谁听了心里舒服。”
“换我,直接当场翻脸,怪不得田姐姐对哥老是冷脸,太不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