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叶云天颤颤巍巍躲在书房的黄花梨大书案下,哆哆嗦嗦开口:“元喜,快把那个书柜也推到门后面,把门堵住,别让那竖子进来了。”
被折腾地气喘吁吁的元喜答应一声,依吩咐把书柜也推摞到门后。
小心翼翼地伸出头,看着门后堆堵了太师椅、八仙桌、条案、书柜等众多东西,好像安全多了,叶云天松了口气。
叶北承这竖子,竟然把宁飞燕和明礼杀了,也许还想连他一起弑杀,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想到叶明礼,叶云天真有几分伤心。
叶北承自小去山上学武,长大回来了,又离府自住,与他感情寡淡,明礼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小承欢膝下,深得他宠爱。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为叶北承这个嫡长子请封世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叶明礼。
他心里更想要心爱的小儿子,继承他的国公府。
等杜婵音知道了消息,叶北承已经被关押在了大理寺候审。
镇国公叶云天一路哭诉到了皇宫大殿,跪俯在皇上面前,称竖子叶北承弑母杀弟,凶残不顾人伦,乃不孝不义之人,求皇上同意,他将叶北承从叶家族谱中除名,赶出镇国公府。
皇帝早已,听内侍禀报过事情经过。
叶北承救过驾,他对他还是很赏识信任的,镇国公府中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一些。
那宁飞燕只对自己亲子疼爱,对叶北承及其它庶子庶女很是尖酸刻薄,为母不仁,何况还屡次派人刺杀叶北承,其心可诛;叶明礼此人也行为不端,平日里常惹事生非,又逼死庶妹,可见凶恶残暴。
但叶北承弑母杀弟,确实太为骇人听闻,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不惩治难以服众,故同意了叶云天之请求,并责令叶北承即刻动身前往西北平乱,戴罪立功。
京都外十里长亭背后是一大片梨树林,清风一卷,梨花一片片飘落下来,穿亭飞舞,犹如白雪一般,美不胜收。
杜婵音望着骑在马上的叶北承,心里五味陈杂。
短短时日,叶北承模样大变,眼圈发黑,脸颊深陷,瘦了不少,人也黯然憔悴,可见其妹之死对他打击很大。
杜婵音送上自己为叶北承准备的小包袱:“里面有一些解毒丸、金疮药,还有一件我专门让香衣坊特意赶制出来的防护软甲,此软甲很轻便,穿在身上,可抵御刀剑、枪矛等利器的攻击,能防身护体。”
防护软甲是她参照现代的防弹衣所制,主要由衣套和防护层两部分组成。防护层是由软金锻打而成,金丝和金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构成复合型防护结构。
防护层可吸收刀剑枪矛的动能冲击,在控制一定的凹陷情况下可减轻对人体胸、腹部的伤害。外面套上耐磨的麻布,然后包上双层兽皮,再套上质地厚实的葛布而成,既能抵御利器的攻击又不会划伤皮肤。
“西北情势凶险,你,一路保重!”
叶北承接过包袱放在身前:“承蒙挂念”,后又满不在乎地一笑:“如今我孑然一身,更是什么也不怕了。”
沉默片刻,杜婵音道,“母亲刚逝去时,我也是难过的喘不过气,恨不得跟着去了,可我想亲我疼我之人,必不愿看我痛苦煎熬,我们应该更好地活着,才能告慰亲人泉下之灵。”
叶北承看着杜婵音,眼睛里划过一抹不一样的情绪,寒风吹动着他的衣袂,半响,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祥云鸟纹玉佩,递给杜婵音:“凑在一起留个念想吧!”
说完,他翻身上马,“驾”的一声,便骑马远去了。
身后,钟才等人匆忙跟上。
杜婵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迎着灯光,她重新掏出两片半块的玉佩,顺着图案对在一起,一幅完整的腾鸟仙云图,雕刻在古朴透亮的羊脂白玉上,完美无缺的呈现在眼前,密密实实,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