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鸣撇撇嘴“丁老大是脚行的当头,查尤五的漕帮算是行业竞争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查我们湖州分号的准备情况就耐人寻味了”
“现在看来韩胖子就是一个挡箭牌,或者说是一伙人用他的关系在对我们开刀”
“一伙人?掌柜的,你是说好几伙”
“不然你以为一个人能弄这么大阵仗?别忘了我们背后可是有王大人的,并且王大人即将升任湖州知府可谓实权。所以得罪我们的会是两种人,第一个是有相当的背-景,就像韩胖子这种,但是我以前跟他打过交道属于欺软怕硬型,这种人不会主动来难为我们,而且凌大人名声一直很不错”
“所以应该是第二种,好几股人在阴谋?”叶一鸣试探着说
“没错,你想想,什么人会查我们湖州分号的准备情况”
“啊~我懂了,是湖州的钱庄!”叶一鸣突然大声的说了出来,发现自己喊声太大,咽了口口水控制着声音说“同行是冤家”
胡雪岩笑了笑“现在说还有些早,不过等我们的人回来,到底有什么跳梁小丑都会露出来的,那个小子怎么样”
“掌柜的,放心吧,那个小子现在正求着我救他大哥呢,老实的很”
“还是要小心,大意失荆州啊!再有一会跟我去一趟王大人哪里...”
二人到了王有龄宅子时院内的仆人说王大人去见了何桂清和大人,让他们两个等一段时间。等了约一个时辰王有龄从外面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进屋内看到了在客厅等着的胡雪岩
“胡老弟,久等了是吧,何大人刚从京城回来见见我这个同乡”说着很疲惫的坐下,佣人把醒酒的茶端了上来,王有龄喝了一口漱了漱吐了出来,继续说
“老弟有什么事你就说,我还算清醒”
“英九兄,我还是明天再来吧”说着就要走王有龄站起来拉住他把他又按在座椅上
“胡老弟~我还没醉呢,你有事就说吧,哪那么多讲究”看了周围一圈“诶~那个小兄弟呢”
“哦,他在外面侯着呢”
“叫进来啊”回头让仆人去传唤“这个小兄弟可不简单,不要把他当作普通的伙计,可惜了可惜了”这时候叶一鸣也走了就进来,正准备行礼的时候王有龄搀起来他
“谢王大人”
“不必客气,你也坐吧,听说你前一段时间被歹徒给袭击了?”
“英九兄,我俩也正因此事而来”简要的把事情的经过与分析讲给了王有龄,包括很多疑点也交代了一下。
原本有些酒意的王有龄听了之后渐渐的清醒了起来。手指敲着桌面思索了好久“你的伙计去了几天了”
“算上今天应该是三天了”胡雪岩回答
“估计也快回来了,按我对凌大人的了解,估计这件事与凌大人没有任何关系,韩掌柜...也就是你们说的韩胖子这个人我没接触过,你们的分析应该也不会错,现在就是麻烦在到底这股人有多少,背后还有什么人我们不知道,可他们都算错了,何桂清何大人今天跟我吃饭时说,他刚从京城回来,朝廷有意推他做浙江巡抚”
“真的!”胡雪岩很激动的说
“估计明年年就会到任,你也知道朝廷商议过的事,十有七八都是准的,这不何大人一来好多人送礼呢”
“那黄大人呢”叶一鸣在边上问了一句
“黄大人~估计是会调到四川升任总督,现在这长毛匪闹得凶,现在已距江宁(今南京)不足百里”说着说着酒劲又上来了“小兄弟啊,你当时给我出的漕运改革之法我上奏给了朝廷,诶!”王有龄叹了一口气,屋里异常的安静
“朝廷怎么说”过了好久胡雪岩看气氛尴尬便问
“哼哼,朝廷,朝廷如今已成了一帮争名夺利的人在哪里分化势力的地方,哪有人会在乎天下人的死活,何大人说我的奏折还没呈给皇上,各位大学士就已经把他变了味了”胡雪岩看他有些激动,示意他小些声。
“这样的朝廷,即便是再大的声音,该听不到还是听不到。可有时还没等你说,他们就已经听到了。吾辈圣人的学子,口口念叨着范文正公的庙堂之高、天下之忧,可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这顶乌纱帽!小兄弟生不逢时,这官不做也罢!”
王有龄说到伤感处再借着酒劲,这话是越说越离谱“这官是花五千两银子买来的,我王有龄看不惯这样又不得不花这个钱,这叫我科举屡屡不中呢。不是我标榜自己,可这天下还真没有几个与我志同道和的买-官...”
不等王有龄说完,胡雪岩打断了他,一来他喝多了,二来怕他说一些不利的话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英九兄,早些休息,明日我在来”回头又招呼着佣人伺候王有龄回房休息。
二人回去时胡雪岩让轿子先走,说自己与叶一鸣走着回去。走到半路时聊起孤儿院的事,正好这时路过,胡雪岩就提议说进去看看。
“掌柜的,你想看那个歹徒,我把他带到家不就好了吗”
胡雪岩摇了摇头,敲了敲院门“我不找他,主要是来看孩子”
里面的人听着是院长与教书先生来了,赶紧打开了们。用官方的说法来讲,胡院长在叶先生的陪同视察了孤儿院,所到之处胡院长都一一介询问情况,打听孩子们的教学计划,关心孩子们是否吃得饱、穿的暖...回到现实是叶一鸣说了大概的情况与自己的想法,,孩子们已经睡下了,就没有打扰他们,二人跟打更的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一路上胡雪岩若有所思到家门口时突然回过头跟叶一鸣说
“以后孤儿院我会按你说的管理,你去帮着打理湖州分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