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盛笑道:“嘿,这小六够意思,知道福哥我去喝酒了,特意给我留了门。”
说罢,一步三晃的向门内行去。
正走着,忽然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地。福盛口中骂骂咧咧着,忽然感到腹内又是一股酒气直往喉头冒,他顺势找了颗大树,靠着大树就那样在鼾声渐起中昏昏睡去。
后半夜,风声呜咽,那半开的门扇随着风儿“吱嘎”作响,地上散落着几块粗布,被风吹着发出有如肺痨病人透不过气般的残喘之声。
而就在黑暗之中,福盛感觉有啥物事在一下一下摸着自己的脸。
“别闹!”,梦中的他不耐的挥手。
刚停了会儿,又来了。
“你烦不烦啊!”,福盛从睡梦中不耐的醒来。
揉了揉眼睛,醉眼朦胧的依稀瞧见眼前有那么一双女人穿的绣花鞋,对没错,是绣花鞋,鞋头尖尖的。
福盛以为自己迷了眼睛,又反复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顿时,酒醒了一半。
确实是有双鲜红的绣花鞋半悬在自己眼前。
福盛抖抖索索,壮着胆子,抬头向上瞧去。
却见,一根木梁之上正挂着一具女尸,此刻,那女尸正歪垂着脑袋,俩眼暴突,一脸死灰之色的瞪着他。
“哎哟,妈呀!”,此刻的福盛那剩下的一半酒意已是还回了姥姥家。
福盛从地上一跃而起,正欲夺路而逃,却见周身木梁之上都挂着一具具尸体,而此刻,这些尸体不知是被风吹的,亦或是不由自主的,都纷纷顺着脖子间的那根绳索,调转过身,直愣愣的盯着福盛。
福盛只觉着裤裆一热,紧接着惊呼一声:“鬼呀!”,便自两眼一翻,嘴角冒出一股墨绿色的胆汁,就那样不明不白的倒地而亡。
......
伍记染布坊。
后院之中的那名伙计睡梦之中被隔壁院内的一声惊呼给惊醒,眯眼瞧了瞧漆黑的屋内,顿时感觉似乎正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盯着他一般。
忙裹紧了被子,把脑袋包裹在被褥中,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那名老掌柜,却是也被那声音惊醒,诧异道:“往日里,那陈有贵要打老婆也不是这个点啊,今晚他家是怎么了?不行,明日里得去瞧瞧。”
......
翌日清晨,天刚放亮。
伍记染布坊的掌柜与那伙计便已是早早醒来,那伙计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似心有余悸般问那掌柜道:“掌柜的,昨晚,您老听到隔壁那哭嚎了吗?”
掌柜的瞅瞅那伙计,似下了决心道:“走,我俩去隔壁瞧瞧?”
俩人蹑手蹑脚走到隔壁大院前,却见院门半开,便探着脑袋向内观望。
一瞧之下,俩人不由同时高呼一声:“妈呀!”,撒腿便往自家铺子奔逃而去。
俩人入得铺内,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一通猛灌,好不容易终于把憋着的那口气给喘匀了。
掌柜的对那伙计道:“走,我俩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