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城,金宫中。
卫慕巴桑再一次被可汗秘密传召到金宫中时,他的心情颇为忐忑。这一次,可汗拓跋冽在书房等他,看他进来后,二话不说,冷着个脸递给他一封书信,让他当场翻译。
卫慕巴桑双手接过了书信,低头一目十行,他震惊的发现,这一封信和之前他翻译的信件绝然不同。以前,拓跋冽给他的是从南楚传入项羌,书信上大多是说南楚变法之事,信末会问及项羌有无大事发生。而现在卫慕巴桑手中拿的那封信,则是项羌传去南楚的。
只见信上详细列出了项羌的各项改革,从政治到军事,从文臣到武将,所有牵涉其中的,都详细的写出来了。卫慕巴桑擦擦脑门上冒出来的汗水,能如此了解项羌改革措施的人,必然是高官贵胄,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信上写了什么?”见卫慕巴桑看了半天没有答话,拓跋冽终于忍不住问了。话说,这封信他盼了很久很久,之前都是从南楚那方截获过来的信,现在终于逮到一封从项羌发往南楚的信件了,若能确定信中内容却为通敌,则可根据信件笔迹,顺藤摸瓜,抓住南楚间者。
“信上说,项羌正在改革,可汗您准备建国称帝……”卫慕巴桑犹豫的看了一眼拓跋冽,磕磕绊绊的将信件内容翻译了出来。只见拓跋冽越听眉头越皱得紧蹙,直到卫慕巴桑翻译完最后一个字时,拓跋冽整张脸都铁青铁青的了。
“如此详细呵……”拓跋冽心中不想承认,但他却不得不怀疑一个人,他漠然问道,“你看这信上的字迹,像谁的?”
卫慕巴桑哪敢随意胡说,只得推诿道:“臣愚钝,看不出来。”
拓跋冽冷冷一笑,“我记得你和秦络走的很近,他的汉字,你有没有见过?”
“见过。我和他曾写诗作词,他的字飘逸洒脱。”卫慕巴桑心中一颤,果然怀疑到秦络身上了。
“对比此封信呢?”拓跋冽又问道。
卫慕巴桑不得不说出实话,“可汗,大国师的字迹,和这封信中的字迹,完全不同。”
“会不会是故作掩饰?”拓跋冽追问道。
卫慕巴桑拿起信件,反复看了几遍,摇头道:“臣虽然汉字写得不好,但也懂得其中一些道理。所谓字如其人,此信字迹沉稳有余,灵性不足,和大国师的截然相反。”
拓跋冽微微舒了一口气,但他仍然不敢全然放下心来,他皱眉道:“信中所说,关于设立文武两班官员和军事改制上面,都是我和秦络讨论过的。除了他,我没有告知第二人。”
“设立文武官员之事,现在草原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至于军事改革,或许是大国师告知其他人,被间者所获。”
拓跋冽心道,难道是秦络和忽图鲁将军商议时,被间者偷听到了?可是听也只能听一言半语,怎么能如此详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