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想了想,还是照实说道:“胡家原本不小心牵扯进了顺妃一案之中。
陛下言明胡家除了已经致仕的,所有在朝官员全部革职流放。
这已经是十分严厉的惩罚了。
谁知树倒猢狲散,又有人上折子参奏了那当家家主胡为真一笔。
说他当年参与康郡赈灾之时,曾经贪墨十万五千两银子,因为事情败露,他还秘密杀了两个地方官员。
估计这回胡家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他的语气很重,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在座如陈留公主、张夫人等人都是亲眼见过大梁皇帝发怒时候的可怕,的确叫人吓得腿脚发软,心神不属。
萧壁笑了笑,父皇看起来面容俊朗,面目可亲,可要说起杀人,半点也没有迟疑过。
往日都是这样,一旦发起怒来更是血流成河,所以这回胡家怕是要倒大霉了。
陈留公主喃喃道:“太平盛世杀人多了,到底不是好事啊。”
萧壁笑了笑,道:“若是冤枉的杀人,自然不该杀。
可胡家这两年仗着出了个胡顺妃,又有湘王,便如同得了什么宝贝一般,成日里趾高气扬、鱼肉百姓。
那胡为真更是以国丈自称,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糊涂的事情,杀了他也不为过。
至于胡家其他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们荒唐,奴仆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就拿刑部调查的情况看来,哪怕是胡家的一个管家,这两年竟然也在外头养了七八个外室,十来个庄园,霸占了不少寻常百姓强迫人家为奴为婢。
从前没有人告发,最大的原因还是胡顺妃和湘王在,现在他们都倒了——
从前被欺负的被侮辱的,自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外祖母何必为他们可惜。”
陈留公主听了,却道:“你说的也是一个理,胡家固然该杀,可杀了胡家之后,未必不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镇国公沉吟道:“母亲是说,张家被推上了风尖浪口?”
陈留公主点了点头,道:“正是。”
玉临满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咱们家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自然不会怕那些无中生有的人。
胡家的下场也是给了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张家绝非好惹的。
今后谁要再有小动作,胡氏便是他们的下场!”
言谈之间,竟然有一种森森寒意,顾澜烟见惯了他的笑容,猛地一听,不觉微微诧异。
从陈留公主的屋子里出来,萧壁却叫住了顾澜烟,道:“表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澜烟看了看他,落落大方的脸上也没有扭捏之色,点头道:“自然。”
顾澜烟站在一株蔷薇花之前,蔷薇在她素净的衣衫上投影出无数的花影,将她衬托的更加明艳动人。
萧壁凝视着她,眼神渐沉,良久,才开口道:“人多的时候我不便开口,我知道你也不想引起过多人的注意。
但有些话,我确实不吐不快。
你和梁王,一早便以熟悉了吧。”
顾澜烟知道很多事情是无法隐瞒的,尤其是在聪明人面前:
“没错,我和他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在我来越西之前,我们便一直是像家人一般相处。”
她用的是家人这个词,而不是情人。
萧壁又盯着她看了半天,方缓缓开口道:“雪儿小的时候便生得十分圆润可爱,看见别人都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