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卑微王爷(1 / 2)

 “这……”太后没想到竟然有人伸冤伸到了她的寿宴之上。这寿宴之上,可都是天盛最尊贵的人物,还有喜塔腊王子在场,若是一个闹不好,这可能就会变成一场偌大的闹剧。

但此人刺绣献上寿礼毕竟有功,这么多人看着,她只好先安抚:“不知你的夫君是……”

可别是一些敏感人物,到时候被当做笑话来看。太后心里有些忐忑。

李绣娘可不知道太后心里的想法,抬眼间一指强自镇定的阮一贤:“他便是新科状元,阮一贤!”

绣娘此话一出,席间顿时炸开了锅。新科状元阮一贤,是这位绣娘的夫君?!而且她还带了个孩子?!可是,他不是刚被指为驸马,婚期就在几日后,这时候爆出这样的消息,阮一贤岂不是欺君之罪?!

殷如歌和司徒易峥等人倒是不意外,但包括皇后在内的高家人,有惊惶的,有痛恨的,有懊恼的,总之表现各个不一。而司徒雅琴,则看着殷如歌身边的绣娘和阮煜,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她总以为她的婚事无力回天,却不想原来这李绣娘一直都在殷如歌身边?!

这怎么可能呢?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殷如歌究竟为什么要出手帮她?!而且,殷如歌不应该不知道前阵子她让殷如歌带去药王谷的香囊,其实是她算计的。如此,殷如歌还要出手帮她?!

难道是皇兄?司徒雅琴疑惑地看向司徒易峥,似乎想从司徒易峥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但司徒易峥仍旧一脸淡然,静静地喝茶,好像面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笃定。司徒雅琴疑惑的眼神看过来时,司徒易峥便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司徒雅琴便晓得,她猜对了。

只是她不知道,司徒易峥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让殷如歌出手的。毕竟,殷如歌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操心的事。毕竟殷如歌出手帮她,又不是她让的,殷如歌也别指望她能因为这个就记殷如歌的好。

喜塔腊和张佑二人看好戏地看着这一切,又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一是互道果然殷如歌所在之处必有大事发生,二是想看看天盛皇室究竟要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你……你休得胡说!哪来的无知村妇,本,本官何时有你这样的妻子?”阮一贤当即从座位上跳起来,矢口否认,“莫不是你眼红本官登科,想要讹诈本官,毁了本官与公主的婚事吧?”

阮一贤的反应十分激烈,一点也不像一个状元该有的样子,什么儒雅,什么风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指认这样的罪责,阮一贤第一反应便是慌了。他想过李绣娘会对付他,却没想到李绣娘真的攀上了殷如歌。

若不是当初殷如歌在御花园的假山处听到他和高淑媛的对话,今日也不会出手管这波闲事——若不是殷如歌功夫甚好,身边的护卫功夫也了得,他都想过要买凶杀了殷如歌。

而事实便是,别说是杀了殷如歌了,就算是杀李绣娘,他似乎都找不动机会下手。殷如歌这个女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李绣娘带到了殷家外庄,就是为了让他知道李绣娘的所在,其实暗度陈仓,把李绣娘不知何时就带到了吹杏坊。现在又悄无声息地就把人带到了寿宴上来。

真是阴险!

大概,也只有殷如歌敢干出这样的事来吧。这可是太后的寿宴,一个不好就会把事情搞砸。

“爹爹!我是煜儿啊!您不认我了吗?!”

席上忽然一声脆生生的“爹爹”,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阮煜身上。

那是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生得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尤其是他那一双黝黑的大眼睛,一看就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

阮煜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的爹爹早就变了心,还以为马上就能和爹爹团圆了呢。可是这会儿看娘亲这么对太后说话,爹爹又这样当众矢口否认,还污蔑娘亲,他顿时不依了。

这稚嫩童声一喊出,席间闻者动容。这么小的孩子,谁忍心骗他呢?众人看阮一贤的眼神开始不一样起来。

“别乱叫!谁是你爹!”阮一贤登时急了,“也不知是哪儿来的野孩子!还不速速随你娘离去!”

“爹!”阮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跟着娘亲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找来的爹爹吗?他怎么可以不认自己的呢?还说自己的野种?!

阮煜当即眼泪就下来了,冲过去意欲抱住阮一贤,但阮一贤那恶狠狠的样子一下子把他吓得不敢上前,只停在他面前哭唧唧地看着他。

这一幕把许多人的心都看化了。稚子无辜,谁忍心去伤害他呢?

“去去去!”阮一贤十分嫌弃地看着面前阻碍自己锦绣前程的小娃娃,“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你,怎么见人就喊爹呢?小娃娃,你可别被你娘带坏了!”

“爹……”阮煜无助地站在一边,终究深深地看了阮一贤一眼,跑回李绣娘身边,扑进李绣娘怀里,狠狠忍住的眼泪瞬间便忍不住了。

孩子都是娘亲的心肉头,李绣娘自己被怎么对待都没有问题,现在看到阮煜这样被自己亲爹这样否认,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这个男人,就为了他的锦绣前程,杀了她的父母,还想要杀了她和孩子——本来她不信,现在看到阮一贤当着这么多人这样的嘴脸,她信了。

李绣娘看着阮一贤,一脸失望:“阮一贤,旁人对我说,你派人杀我全家,我全然不信。可如今看来,这一路追杀,说不定真是你所为。你为了迎娶公主攀上高枝,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我父母当年念你是个孤儿,收养你,好吃好喝供着你,让你读书,送你赶考,还把我许配给你……可是你呢?中了状元便翻脸不认了?!阮一贤,你还有良心吗?!”

回想一路从允州而来的艰辛,再看看眼前这个白眼儿狼,李绣娘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这个人碎尸万段!若非今日当堂对质,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竟然瞎了眼,爱上这样一个禽兽!

“住口!”阮一贤急得跳脚。这事情要是作实,他就死定了!

再看上首司徒焱的脸色,早已经和极寒的冷冰一个颜色。

“阮一贤,到底怎么回事?!”司徒焱冷冷出声。他看中的状元郎,亲自尚的驸马爷,竟然是这样一位停妻再娶屠杀发妻全家的十恶不赦之人?!

阮一贤当即来到殿中,对着司徒焱便跪下,面色惶恐不已:“皇上,臣真的冤枉至极啊!臣是来自允州不错,但从未见过此人,更不可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啊皇上!定是这婆娘见微臣中了状元,起了贪念,就编了这样一个故事,想要来讹诈微臣啊皇上!”

李绣娘本在安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阮煜,听到阮一贤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阮一贤,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若非阮煜是你亲生,我李绣娘真不愿意和你阮一贤扯上半点关系!但你杀我父母,这个仇,我李绣娘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个婆娘,口口声声本官杀你父母,你可有证据?”阮一贤额头上已然有些细密的汗珠冒出来。李绣娘和阮煜,的确是他一直想要除之后快的,怎奈他们俩命好,竟然屡次逃过追杀进了京城,最后被殷如歌救下,他就完全没法儿了。

阮一贤悄悄拿目光去瞥高值和司徒晟等人,果然各个都是冷眼相看的。如今,他近日来的风光人脉,此时统统都用不上了。他又回到了那个允州而来的,孤身而来的书生身份,孤立无援。

他现在的境遇,只怕连李绣娘都不如。李绣娘好歹还有殷如歌撑腰,可他呢……阮一贤忽然恨起眼前这个女人来。当初你侬我侬说爱他,既然爱他,为什么不能替他受点委屈?!

阮一贤已然忘记了,分明一开始,是他要出手害人一家。

“是啊李绣娘,”司徒焱这时候接话,努力做出个勤政爱民的形象,略带温柔的语气对李绣娘道,“你说朕钦点的状元是你夫君,又杀你父母,可有证据?”

席上却因为司徒焱忽然的温柔而变得气氛越发诡异起来。尤其是司徒焱所说的“钦点的”三个字,几乎所有人都听出端倪来了——司徒焱言外之意,若是阮一贤真的欺君罔上意图停妻再娶公主,阮一贤死定了。若是李绣娘和殷如歌污蔑,这后果,也定是难以预料的。

说到证据,李绣娘顿时面露难色。追杀她和阮煜的土匪,自从他们进了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父母被杀后一把火被烧毁了所有证据,上哪儿找去?恨只恨阮一贤做事太狠了。

“怎么?没有证据么?”阮一贤忽然得意起来,什么土匪,根本就是他雇佣的杀手。在得知李绣娘顺利进京以后,他已经派人把那些杀手都灭了口,李绣娘还上哪儿去找什么证据?

“皇上,我看,这都是殷如歌和这个婆娘搞出来的把戏,想要陷害微臣!”阮一贤将火引到了殷如歌身上。在他眼里,李绣娘根本就不足为据,这个一直不说话的殷如歌,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为何要陷害于你?”殷如歌轻笑,有些替阮一贤着急。李绣娘毕竟对阮一贤有过很深的情感,出了这样的事心里情绪复杂得紧,所以说了这许久也未点到关键之处,还被阮一贤反将了一军。

若阮一贤不提,她可以一直看戏,但若是要把火引到她身上,那他也只有死得更快了。

殷如歌不紧不慢地对司徒焱行了个礼,这才对阮一贤道:“状元郎,骨肉至亲若想否认,你可得想好了说。其实我看着煜儿,与你倒是真有几分相似的。不过,若你堂堂正正,不若滴血验亲如何?”

什么土匪杀人,什么毁尸灭迹,这些都不重要,今日是太后寿宴,皇帝也不可能等他们真的找到那些杀人的土匪。不过阮煜,这个血亲,却是可以马上取得的铁证。阮一贤又要怎么耍花样?

“滴血验亲……”阮一贤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状元郎不敢吗?”殷如歌激将。

众人都盯着阮一贤,等他的反应。

“验……验就验!”阮一贤梗着脖子,硬着头皮道。

一时间太后的寿宴便成了审案现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那一碗即将见证真相的水被端上大殿。

但见大殿正中一只临时被抬上来的黑木桌案,一样临时准备的黑木托盘之上,精致的丝绸绢布托着一碗仍旧微晃的清澈见底的水,天青色的瓷碗将那水衬得越发神秘。

两根锋利的银针安静地躺在晶莹剔透的瓷碗旁边,一会儿,便是这两根银针,将依次刺破阮一贤和阮煜的指尖,将真相大白。

阮煜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并不是很能理解大殿中忽然如此紧张的气氛。他一手紧紧地攥在李绣娘的手里,看了一眼殷如歌,似在询问。殷如歌神色淡淡,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李绣娘抱起阮煜,针尖刺破阮煜指尖,忽然的疼痛让阮煜狠狠地皱了皱眉,但他并未喊痛,片刻之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睁大眼睛,看向阮一贤。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害怕,但他在努力地表现出勇敢来。

“阮状元,请吧。”殷如歌对阮一贤道。

阮一贤意味深长地看了殷如歌一眼,并不再推辞,上前取过另一支银针便刺破指尖。鲜红的血液从他略带薄茧的指尖渗出,“叮咚”一声滴入清水之中——坐满了宾客的大殿,此时却安静得这点细微之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样怎么样?”坐得比较远的,早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

殷如歌紧紧地盯着琬里的两滴鲜血,如果不出意外,它们应该会很快融合在一起。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那两滴鲜血就跟有仇似的,不仅不融合在一起,而且还很快地自己抱团,凝固在水两短,半点靠近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回事!

殷如歌猛地皱眉,事情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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