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卑微王爷(2 / 2)

“这不可能!”李绣娘看着碗里十万八千里一样的两滴血,阮煜就是阮一贤的儿子,怎么可能他们的血不相融呢?!

司徒晟和高值互相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就连高淑媛等人面上都惊疑不定。阮一贤有妻儿之事,他们都知道,这个李绣娘也是阮一贤一路派人追杀之人,这阮煜和阮一贤分明也是有几分相像,怎么会不是亲生儿子呢?

阮一贤见状,得意地嘴角一勾,立刻转向司徒焱:“皇上!如今真相大白,还请皇上替臣主持公道!殷大小姐忽然带着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村妇,还带了这么一个半大野孩子,就要说是臣的妻儿,不知是何居心!还请陛下速速裁决,还臣一个清白!”

“殷如歌,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司徒焱看到这个结果,面上反倒缓了一缓,似乎是他的皇家颜面终究保住,也证明自己终究没有看错人,便转向殷如歌,冷冷地问。

殷如歌侧脸看着阮一贤得意地勾起的嘴角,难道方才阮一贤都是装出来的?故意引她上当,又堂而皇之地滴血验亲,是因为他早知道结果如此?

可是,分明这二人是父子,如何却并不相融?

看着二脸震惊的李绣娘和阮煜,殷如歌柳眉紧锁,这当中定有蹊跷。可是这蹊跷,到底出在哪儿呢?

殷如歌还未想到应对之策,那头阮煜听阮一贤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野孩子”,一双大眼睛顿时滚下泪来:“爹爹!您真的不认煜儿了吗?煜儿不是野孩子,煜儿的名字还是爹爹起的!爹爹说,煜字意为光明,煜儿用这个名字,就能寓意爹爹将来前途光明!娘为了带煜儿来找您,这一路吃了多少苦,您为什么不认煜儿和娘亲了?”

阮煜那一声声奶糯奶糯的声音带着凄凉的质问,把场上人的恻隐之心都哭了出来,急得阮一贤直呼“住口!”

阮一贤转向司徒焱:“皇上,今日乃是太后寿宴,切不可因为这等刁民扰乱了宴席。既然他们此时不肯承认,不若将他们先行扣押,待得宴席之后,再审不迟。”

殷如歌越发担忧。此番若是将李绣娘和阮煜扣押,只怕她亦难再接触到他们。到时候阮一贤和高家手段阴狠,说不定李绣娘和阮煜连今晚都过不去!世上若无李绣娘和阮煜,再想将阮一贤,绳之以法,只怕难了!

可是……殷如歌紧紧地拧着柳眉,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为什么阮一贤和阮煜是亲生父子,他们的血液却不相融呢?!当日派去允州的人来报,阮一贤做事狠绝,不仅烧了县丞一家,还将当地一些案底都销毁,李绣娘和阮一贤成亲之事,就算此时有允州之人前来作证,也是做不得数的。

水……定是这水出了问题!

司徒焱见殷如歌只盯着那碗水瞧,并无辩解之意,又听那孩子当真聒噪,便抬手示意将李绣娘二人带走。

皇帝一声令下,谁敢不从?当即便有候在殿外侍卫进来,将李绣娘二人押了便往外走。

“娘!”阮煜哭喊着抱着李绣娘,害怕得不知所措。

“带下去!”皇帝被阮煜嚎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皇上!”这时,殷如歌终于抬眼看向司徒焱,“这水有问题!”

阮一贤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下一刻立刻大声抢白:“胡说!这水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在大家面前端上来的,怎么会有问题?殷如歌,莫不是你怕被连累,所以最后挣扎一下吧?别费劲了,皇上早有公断!”

殷如歌丝毫不把阮一贤的叫嚣放在心上,随手取过宴席之上不知是谁面前的一壶酒,顺手便往那碗水里倒,速度之快连皇帝都没来得及制止。

众人疑惑殷如歌的行为,但也随着她的动作朝那碗里看去,但见众人面前原本清澈透明的水,不知为何随着酒水的渗入竟分出好几层来,明显便是有人动了手脚。

这,果然是一碗很有问题的水。宴席上不知几度沸腾,若是这样,只怕阮一贤还当真是阮煜的生父了!

“这怎么回事?”太后铁青着脸,心里已然猜到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殷如歌倒是不慌不忙,又取过不知道谁面前的盛在器皿中用来添加佐料的官盐,抓了一把撒进那碗里,不多时之间碗里析出些白色的固体,正在那些分层的间隙。

阮一贤看到这一幕,一时间腿软瘫在地上,知道今日自己是死定了。

殷如歌这才转向上首:“启禀皇上,太后,这水里加了蛋清,若非民女离得近,方才仔细查看,一时间亦被糊弄过去。若是清水里加了蛋清,不论是谁的血滴入,都不会相融。所以方才的滴血验亲,不能作数。”

司徒焱本来缓了缓的脸色这会儿又凝重起来。太后也没心思过什么寿辰了,当即指着那碗水便狠狠道:“查!此事,定要好好地查!来人,把刚才送水的奴才给哀家扣起来,稍后审问!再上一碗水来,这回哀家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这水里做手脚!”

太后想了想,又道:“不,别人哀家不放心,惠姑,你去一趟,定要细细地好好地备一碗清水来!哀家倒要看看,这个阮一贤究竟是不是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还敢骗娶我宝贝孙女儿!”

不多时刘嬷嬷去了,一盏茶后刘嬷嬷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回来。为避免旁人再做手脚,刘嬷嬷亲自取了针,分别从阮一贤和阮煜的手上取了一滴血滴入清水之中。

才不一会儿,碗中的两滴鲜血就像是互相之间受到感应一般,慢慢地,在水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靠近,最后融合在了一起!

司徒焱冷冷地瞪着阮一贤,一字一顿地宣布:“来人!将这个欺君罔上停妻再娶十恶不赦之人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大势已去,真相已定,阮一贤早已瘫在地上。明明几日之后,他就会娶到当朝最尊贵的公主,玲珑公主,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可是现在,不日他就将要没命——这样的大起大落,阮一贤忽然有些绝望。

“是!!”但听底下人齐齐应声,从殿外而入,驾了阮一贤便要走。阮一贤万念俱灰,瘫在地上任由别人将他拉起来。

然就在这时,忽听殿中不知是谁打翻了个酒杯,上前意欲带走阮一贤的侍卫忽而丢下阮一贤不管,拔剑朝着上首皇帝而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刺客已然飞身到了司徒焱身前,眼看就要刺中!

司徒焱冷眼看着那几柄冷剑,却并没有半点惊惶,反而目光泛着冷意,紧紧地盯着他们,那种瞬间升腾起来的警戒和镇定,让刺客们都有些恍神——事情有些不对!难道狗皇帝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但剑已出鞘,就算有不对,他们也要完成任务!

但他们的剑并没能刺中司徒焱,便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挡住了去路,下一刻他们的剑便偏了方向,刺向司徒焱面前的御案。原来是司徒易峥出了手,水袖轻动之间便已然卸下敌人的致命一击。

见到这一幕的人面色都统统显出几分骇然——离京十年,名不见经传的易王殿下功夫竟如此可怕!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刺客便已经被制住。

然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与此同时,不知何处而来的黑衣人,暗中冷箭对着大殿之中便是一通乱射!

司徒易峥好看的剑眉冷冷一皱,迅速挡在贤妃和司徒雅琴面前,关切的目光不由自主朝殷如歌看去。

殷如歌反应迅速,看一眼地上的李绣娘和阮煜,翻了摆放验亲之物的桌案挡在他二人面前。

抬眼,几支冷箭堪堪从斜刺里而出,眼看就要射向太后,殷如歌毫不犹豫飞身上前,挥袖卷住冷箭,配合禁军护太后从侧殿而出。可惜有支冷箭角度刁钻,殷如歌虽迅速躲闪,却还是被冷箭擦臂而过,划了一道口子。

那些黑衣人不知何时混入了一半禁军,还有些混迹于大臣身边随从,好在那些人目标明确,只为刺杀皇帝而来,席上大臣家眷虽有误伤的,倒也伤亡不多。许是早就收到了风声,禁军护着皇帝太后等人从侧殿迅速撤离,那些人见形势不妙,便也准备撤退。

然又一路禁军从殿外而入,乃是禁军统领贺刚带领精锐而来,很快将那些黑衣人拿下。

一切腥风血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殷如歌看着殿中一片狼藉模样,冷眉轻皱。今日之事,来得实在蹊跷。太后寿宴,加上喜塔腊王子在此,宫中本该戒备森严才对,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混迹其中,连禁军都被人冒充。只怕,这宫中该有内应才是。

“娘!!!”

一声孩童凄惨的呼唤拉回了殷如歌的思绪,低头看时,原本该被押入地牢的阮一贤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而被阮一贤抛弃的李绣娘却倒在血泊之中,她的胸口,正中一柄锋利的匕首,彼时阮煜的小手捂着那伤口,却不防鲜血直流!

殷如歌迅速俯身查看,那匕首原是方才滴血验亲之时拿上来的,方才她情急之下掀了桌子,匕首就掉在阮一贤身侧,之后……事发突然,方才她被刺杀吸引住了注意,根本来不及救下李绣娘。

殷如歌皱眉,想不到阮一贤竟然如此狠毒,这可是他的发妻,他竟能当着自己亲生儿子的面杀他亲娘,阮一贤的心,究竟得有多狠!

殷如歌收回思绪,迅速封住李绣娘几个穴道:“青蕊,带御医来!”然那匕首正中李绣娘心口,就算殷如歌封住穴道,也仍旧阻止不了直流的鲜血。

“殷大小姐——”李绣娘紧紧拽住殷如歌的手,目光定定地盯着她,“没用的……绣娘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是……我家煜儿从此无人照,照应……还,还望殷大小姐能,能……收留他,我李绣娘下,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马,报答殷大小姐的大恩大德……”

殷如歌紧紧地握住李绣娘的手,算是应了她的请求。一边的阮煜,早已哭得快要晕过去,着实可怜。

殷如歌命青蕊等人护着阮煜,正打算离开,忽听身后司徒易峥喊住她:“如歌!”

殷如歌还从未听过司徒易峥这么喊她,有些意外。回头,便对上司徒易峥略带担心的眼眸。那好看的凤眸里泛着幽深的光芒,忽明忽暗的,里头倒映着她的影子。

司徒易峥来到身侧:“你受伤了,需及时处理。”

殷如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被冷箭划出的伤口,却并不很放在心上:“无碍,多谢王爷关心。”

看着殷如歌冷漠的神情,司徒易峥手心一紧,都怪他当日用血刃来威胁殷如歌出手。现在,她倒不愿意将接受他的关心了。

想了想,司徒易峥笑着道:“本王只是替皇祖母看看,免得她老人家回头担心罢了。”

绥峰在一边无奈地撇了撇嘴,主子这该死的面子啊,连太后都搬出来了,分明就是自己关心……要是太后知道主子竟然在殷大小姐面前这么卑微,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那便多谢王爷了。”殷如歌对着司徒易峥行了礼,便不再多做停留。

“……”

看着殷如歌决然而去的背影,司徒易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看着自家主子尾随而去的目光,绥峰摇了摇头。看来,主子这单相思之苦,还得再细细地品上一阵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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