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自是以张和马首是瞻,点头赞同。()
“不过却不知道陆兄弟,现下却是居于何处,此行是否方便?”甘宁言语中倒是关心一下陆逊的情绪。
“呵呵,在下此次能够遇到二位,也是我的幸运。若是能同行,自然是好!我陆家原本也为世族,赖以为生者,不过是为商和造船之术,当年家祖自是考虑到这些,将我等送至鄱阳。而且,我祖父为官时,却是官声甚好,山越之人也有些交情,在鄱阳既能借地理之便可以使生意达于三江,又兼此地和山越相近,倒也可以从那边得到些山野货色,却是我陆家的生意要好不少!”
“不想,陆兄先祖有如此眼光,却是看的清楚,在此地,一是有生意可做,二是还可以避得孙氏的直接威逼。”
“若有机会,我等倒是还可以去那山越之地去瞧瞧,书上说山越之人乃是春秋五霸中的越国的后裔,闻听的,吴越多美女,倒是要去见识一下!”张和说道。
“哈哈!”甘宁和陆逊倒是相视一笑。
经过这一番折腾,三人的关系倒是更近了一步。张和甘宁二人和陆逊这便说好了要跟着他去江东游历,然后却是要回客栈,好去交代一番。
这一日,陆逊已经处理完了江夏这边的种种事物,便叫了张和和甘宁二人一起离开了江夏城。
陆逊自然算不得是文弱书生,可是身为陆家子弟,却是要有与其身份地位相符的行为,平日里自是乘坐马车。而此时,张和是骑青骢驹、甘宁依然骑他那匹火鳞驹,陆逊却是也想体验一番,纵横驰骋的感觉。
陆逊自然还带着一些家仆护卫,见主人的骑马的兴致不错,倒也没有那没眼力的。三个人信马由缰,沿着商道一路前行着,虽然都骑着马,倒也不好将没有马骑的手下人给落的太远。
从江夏到鄱阳,虽然水路也可通行,可是,水路上由于荆州和东吴孙氏水军的时不时的巡逻,总是不太方便,在陆上,总是巡逻,可是这边却是大路小路千万条,却是甚少出事。
在这一路上,张和和甘宁总是见识了荆楚的这些世家大族的势力了,尽管陆家已经算得上失势很久了,可是在沿途的稍有规模的城市中,总能找到他们的店铺或是客户朋友。
出了江夏郡,自然便到了豫章郡。说起豫章郡,诸葛亮的叔父诸葛玄倒也曾在此地为太守,不过却没能得到善终,被此地的乱兵给杀死了。此时这里的太守却是孙策的从兄,孙贲当着太守。
继续往前走,张和一路所见却是越发的和荆州那边不同,这边的山势却是更加的柔和,植被也更加的茂密,还有沿路之上,却是能够偶尔看见一些服装迥异的人来往,陆逊告诉张和甘宁二人,那些人就是山越人。
张和自然知道这个时代,荆州也是有少数民族的,不过他还没有走到过荆南,所以呢,也就还没见到过什么武陵蛮啊,五溪蛮等少数民族。现在倒是先遇到了山越人,其实南蛮泛指的就是我国古代南方的这些非汉族人,山越也是属于这其中的,此外荆州南部的多归于百濮,而在更西的就是巴蜀蛮人。
到了鄱阳郡,却是更加见得频繁,常常大道上行走时,林间就会走出几个结伴而行的山岳人。这些人看着他们,眼睛里却是没有什么善意的,一脸的厌恶和深深的戒惧,不过在看到陆逊及他们的马车的时候,倒是那些厌恶和戒惧少了点,偶尔还有几个还向着马车那边笑笑。
“也就是我们陆家,凭借着当年祖父的荫德,倒让我们陆家和这些山越人有了些交情,所以才会如此,要不然在鄱阳郡却是不好维持的!这些人对我们汉人却是非常的不善,这些人居住在群山中,却是无法得到足够的食物,每年收获的时候,他们总是会下山来劫掠一番。看他们现在这副样子,像是又在准备了!”
张和算算时间,此时却是又到了庄稼成熟的时候了。
“其实这些人,也不能算得上坏人,只是为生活所迫,他们也都很羡慕山下人的生活,可是这山下的人却是很少有人能够接受他们的。”
“山越人的先辈多为春秋时吴国越国等的后人,落难山中。其实与我等倒是算得上同源,而且就是现在,他们的生活也受到山下人的影响的。不过他们很是排外,不会轻易的相信外人,不说以前,就是孙氏立足江东以来,对他们也很是辣手,多是直接派兵剿灭,看他们却是和看待匪患一般。”
“不知道当年令祖如何得到这帮人的信任?”甘宁问道。
“山越人常年闭处山中,除了收获的时候。当年我祖父,也是偶尔于路上救得一个突发急病的山越人,不想这个人居然是那山越中一个部落的头领,得救后,他自然是对家祖感恩戴德,再相比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救命之恩和不嫌弃他的山越身份,使得那位头领更是衷心感恩!”
“哦!原来如此,听你这么说,这山越人中,却是有不少的部落?”张和问道。
“确实如此,山越人中,也是分不少部落的,就像我们这里分着各个村落一样,往往他们一个部落之中,都是一个姓,或是一宗族的,根据人数的多少,自然也有着大小强弱之分,当然,山越人内部也是有争斗,不过对外时,却是齐心协力的。我祖父所救得那位头领却是位大部落的头领,姓姬。刚才那几个对马车微笑致礼的便是那个部落的人,虽然现下姬姓部落的头领已经变成了老头领的儿子,对我陆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而其他部落,只是我家的人做生意去过几次,还算是能对他们公平以待,到不怎么敌视!”
听了许多关于山越和陆家的事情,张和自然是获得不少的见闻,却也感叹道:“世上的事情,总是一饮一啄,好心自然就会有好报的!”
三人一路之上言谈笑语不止,自然不觉的路程冗长,过豫章郡后,到鄱阳郡,却是需要往南走,绕过鄱阳湖。而这一南下,却是要进入山越的腹地的。
接下来他们却是比之前要小心了许多,毕竟他们虽然不怕什么麻烦,可是麻烦能避免的话,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这一天,张和他们三个人却是在林中陆上牵马而行,毕竟这马骑得时间长了,不仅会腰酸背痛,**发麻,还是会引起罗圈腿的,张和自然不想成了那副模样,所以骑马一段之后,却要下马走两步,恢复恢复,伸展伸展腿的。
或许是这边的道路甚少人来,虽然道路也宽阔,不过却是树高林密,阳光照到路面上却甚是疏离。众人便紧密在一起缓缓而行。
早起的太阳,慢慢的加大了对大地的辐射,在这阳光的照耀下,一片又一片的树林,道路两旁偶尔横亘的小丘陵,都散发着氤氲的气息。伴随着阵阵的清风,却是有丝丝的稻花香传入众人的鼻中。
沉醉在这美好的氛围中,众人到没有说话的兴趣,就是听到,马蹄声儿轻起。正是一派平和的景色。
可是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众人前面的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前面转角山岗上冒出了一群人,却是人人看着他们,就像是老猫看到了鱼,恶狗看到了骨头,当中一人上前道:“此山是我开,此……”
看着转瞬之间从山脚冒出来的一大帮子人,一时间张和等人都有些眼晕。
“此山是我开,此路也是我……”那群人中当先的那一个见刚才说的话,没有引起张和等人的反映,还以为使自己的声音小了,又大声的喊了一遍,却不料身后有人文绉绉言道:“大哥,你喊得错了,不是此山是我开,此路也是我开,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什么此山,此树的,都他娘的酸得要命,不就是要打劫么,老二,就他娘的你啰嗦!”那先前的大喊却是很为自己刚才的喊话不爽。
“对面的,老子们就是要打劫的,把你们的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们放下,要是不听话,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哈哈”听着他的笑声,似乎这才是他所期望喊出来的。
张和甘宁闻言却是相视一笑,而护卫们虽然神情间有些紧张,此时倒也脸上一缓。
而对面人群中那老大对着身旁的人,又开口道:“看,他们都有人笑了,还是我的喊法有效果吧!”
此时的张和却是在观察着对面的人群,他们人数倒也不多,张和估摸着大概有一百多人,不过一个一个看上去并不是什么专业的山贼,应该只是一群无法生活的流民吧。从刚才冒出来之后,就一直是一窝蜂的站在一块,既没有想着包围张和他们,也没有什么攻击的姿态,只是从眼睛里冒出了些贪婪的目光,至于他们手里的武器,不少的都是些木棍。即使那位老大,身上也不见片甲只鳞,拿的也不过是不显形状的两把斧子。
反观张和他们这一边,护卫们尽管有些紧张,甚至有几个腿上还哆嗦着,可是此时却都按照之前的分派,各自护着身旁的同伴和货车,虽然人少,可是毕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而且此时的他们手里的武器却是精品大刀。
此时对面的那位老大,却是看到张和他们笑过之后,再没有了动作,便有些恼怒,“他娘的,这些家伙,竟然敢不听老子的话,弟兄们,我们上,开抢啊!”说完,不等身旁众人的反应,自己一个人便提起两把破烂斧子冲了下来。待他已经跑了有十几步的时候,发现身后没人跟上,自然是停下,转过身,又大声的向着自己的那帮弟兄吆喝着,“都他妈的快点,干吗呢!”
猛然间却是觉得右肩膀处有丝透骨的寒意,那位老大并不以为意,只是顶了顶肩膀,不过那股寒意依然还在,脱口而出一句:“什么东西?”
稍一转头便看见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停在眼前,顺着大刀上去,自然是甘宁那略带着笑意的脸。自然是刚才甘宁趁着这位老大不注意时,驱马几步赶上去,却没有想到,这帮人连带着这位老大竟然是这般摸样。
“投降跪地免死!”甘宁的声音虽不高亢,却是清晰的传到了对面每一个人的耳边。或许这位老大平日里很有些威信,虽然很糊涂,可是手下的弟兄倒也仗义,见老大被人给制服了,却也一个个的跟着投降了。
随后的事情,自然简单,陆逊分出来的几个人手,去看着那一帮人。张和却是在甘宁的陪同下,询问了那位老大以及刚从人群提溜出来的老二一些事情。
原来这帮人大部分都是一个村的,这老大是村子里的一个石匠,而老二则是村里认得几个字的破落户,从汝南那边避难来到了荆州,可是流民像他们这么一大帮的毕竟是少数,这边的地主什么的,却是都不敢一下子接受他们,而他们一路上相依相存,倒也处得不错,自然是不想分开来,无奈之下,却是想到了上山落草,可是这帮人原本都是些良善之人,怎么会那勾当,虽然之前也有些担心,可是毕竟民以食为天,到了那份上,却是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