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1 / 2)

 冠中与妙春互相对望了一眼,退回到林惟庸身边,冠中忍不住说道:‘师父,当世豪杰之中,除了这位独孤大侠,当真再无第二人是您老人家的对手。()他对您推心置腹,这副气概,天下只有您二人而已。’林惟庸还未说话,独孤求败已经哈哈笑着站起身来,从口中吐出一粒黄色丹丸,说道:‘我独自行走江湖,难免会遇上奸诈之徒暗算,倘若不加防备,岂非痴呆?这药丸善能解毒,诸害不侵,只是适才听了小兄弟之言,倒显得我胸襟狭隘了。’说着仰首喝了一口,又赞了一句:‘好酒!’林惟庸赞了句:‘好汉子!’随后说道:‘事已至此,在下倘若再隐瞒便不够朋友了。独孤大侠,我……’却见独孤求败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林公子,有什么事等你我分出胜败再说,如何?’林惟庸哈哈大笑,说道:‘也罢,也罢。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敬独孤大侠!’说完,提起酒囊痛饮了几口。

围观的江湖豪杰在日观峰上淋了一天雨,虽有雨具遮身也觉得寒气侵骨,尤其是在独孤求败、林惟庸比武的几个时辰里群豪亦是滴水未进,先前醉心于两人的精妙武功尚未觉得如何,此时静下来,闻得阵阵酒肉香味随风飘来才察觉到亦是饥肠辘辘,武功修为高深者尚能忍耐,功力平平者饥寒交迫却苦不堪言。

正在这时,人群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诸位大侠让一让!’群豪回身看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快步走来,这少年与冠中、妙春二人穿戴相同却不及二人俊秀,只是脸上露着笑意,较二人多了一股和气。这少年身后跟随者三四十个身材魁伟、皮肤黝黑的昆仑奴,每人身上都挑着一副担子,担子两边各有一个竹筐,筐上蒙着一层厚布,不知装着甚么东西。

江湖豪杰大多没有见过昆仑族人,乍一见到形貌怪异的这些昆仑奴,心中未免忐忑,纷纷全神戒备地为这一行人让开一条路。

这少年走到林惟庸面前跪拜道:“参见师父!”林惟庸问道:“你怎地将这些昆仑奴带上山来,他们又挑的是甚么?”这少年笑着说道:“您老人家不是说,与独孤大侠一战绝非轻易可分胜负的?弟子心想:这日观峰上观战的江湖人物大多不会准备饮食,而且官兵又将上下山的通道封锁,说是准上不准下,那些豪杰们岂不是要受饥寒之苦?所以特地准备了些酒食挑上来贩卖。事先没有禀告师父,还请恕罪。”林惟庸闻言一皱眉头,叹息道:“你是我的记名弟子,虽说跟随我的时日尚短,可是这商贾习气我也曾屡次劝你改正,怎地屡教不改……”这少年闻言跪伏在地,连连叩首道:“弟子愚昧,有负师父教导。”林惟庸摇了摇头,又道:“你客家原是巨商良贾,你自幼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沾染些俗气也是难免。只是你一味贪求富贵却要限制了武学上的成就,务须小心才是。”

林惟庸训完这少年命他起身,自己便闭目养神。这少年走到冠中、妙春二人面前,冠中道:“容师弟,原来你是要在那些人身上发笔小财。不过官兵封山,你又如何上下呢?”妙春在一旁说道:“大师哥,你也太厚道了。你道那些官兵是什么角色?只要小师弟‘买路钱’送到官长手里,上下山又有何困难?”容姓少年做了个鬼脸,道:‘还是二师兄聪明。’挥手令一昆仑奴将林惟庸剩余的酒菜收拾干净,揭开一个竹筐,取出酒食摆在冠中、妙春二人面前,道:‘二位师兄先吃着,旺海要开张做生意喽。’妙春吩咐道:“你不要搞得太过喧闹,以免打扰了师父与独孤大侠休息。”容旺海答应了一声,随即走到群豪面前,拱手道:‘诸位大侠想必是饿了,我这里准备了些酒食……’话未说完,群豪已是哄然叫好,容旺海挥手示意群豪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出家的师父、道长们请往东,那边备有素食,每份是一两银子。各位大侠,这边每份酒食计有肉包子、酱牛肉、二两老白干,只收各位三两银子!’

其实,若在平日里,这三两银子足可以备上一桌中等酒菜,此刻容旺海却只卖给他们这些简单吃食,无疑是‘狮子大开口’。可是,围观群豪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顾上甚么贵贱,不等他说完已涌到竹筐前购买。好在是‘穷文富武’,江湖豪杰大都是过的刀头上混日子的生活,随身都带着银子,也不在乎这些九牛一毛的小钱财。成名人物尚会顾及身份,大多数江湖豪客却已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簇拥到竹筐前抢买食物。”

独孤天听了,不觉摇头道:“这位容前辈如此行事,算不得豪杰!”沈笑却是笑道:“这位前辈行事不是有趣的很吗?”

那老者对他二人的评价不置可否,继续言道:“不多时候,数百名江湖豪杰均已购得酒食,其中有心思细密的智士暗中用银针试毒,确定酒食中并未含毒方才取用,而寻常粗鲁武人早已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吃喝完毕,容旺海早已命昆仑奴人砍来柴禾堆在场中,将其中一部分点燃。滚滚黑烟过后火焰燃起,容旺海命昆仑奴将燃烧着的木柴堆到林惟庸、独孤求败两人面前,又在篝火上架上被烘烤干燥的木柴,以备通宵燃烧。他自己则请过冠中、妙春二人,与昆仑奴团团围坐在火堆四周。昆仑奴喝过烈酒之后,乘酒兴唱起了昆仑族歌,峰上众人除了容旺海之外无人能听懂他们唱的是甚么意思,可是昆仑奴的嗓音原就粗犷,兼之又是敲击着佩刀作为伴奏,使闻者不觉热血激荡、豪情顿生。

次日,日观峰上依然一片阴沉沉的。容旺海一早便率领昆仑奴下山采购食品,看来他是断定独孤求败与林惟庸之间的比武在当日也难分出胜负,群豪看到他有此举动,都是为之精神一振,存心要看一场龙虎斗。

林惟庸命冠中从一个包裹中取出一柄钢刀,对独孤求败言道:‘独孤大侠,我在剑法上难以取胜,就用刀法来请教独孤大侠。’独孤求败道了声:‘甚好!’两人各挥刀剑,战在一处。

观战的江湖豪杰却是又惊又奇:‘江湖中的成名英雄大都是潜心研习一门武学,像林惟庸精通各派剑法已是难能可贵,难道他竟然能兼修刀法不成?’待得两人动手三十余招之后,观战群豪中有几位颇有见识的一流高手不约而同地低呼出声:“这不是‘太乙派’的‘羽衣刀’吗?”随即更想到独孤求败在少林寺前留下的刻字上已写明在战过林惟庸之后,接下来便是向‘太乙派’掌门人独鸿子挑战,何以这林惟庸竟会用这路刀法来应战独孤求败。

武林中有‘十年练剑、一年练刀’的说法,其意是说刀法要较之剑法容易习练,因此江湖豪客中用刀的名家要多过剑术高手许多。在许多人眼中道家只擅长剑法,而少有人知晓道家刀法。可是这路‘羽衣刀’在林惟庸使来,刚中带柔、另有一功,已是深得太乙派武学精髓。众多刀术名家交头接耳,低声交谈,以林惟庸这路刀法来印证自己的武功,均觉受益匪浅。

两人斗到午时,交手已过数百招。独孤求败的玄铁宝剑虽重,却是举重若轻,几个时辰下来剑势丝毫不衰;而林惟庸能用太乙派的刀法与他相持不下,‘羽衣刀’上的修为既便不及独鸿子却也相差不远了。观战群豪早已纷纷猜到这林惟庸与太乙派究竟有何渊源,偏又无人说过有关此事的传闻,众人只能凭空臆断,许多有见识的人都推断:或许独鸿子与林惟庸曾就接受独孤求败挑战之事共作商量,想联合二人武学之精华来应敌,只因有前车之鉴又顾惜名声,才不便公开联手,而林惟庸武功底子好便将太乙派的武学融合到自己的身上,增加对敌的把握。

这种想法原也不错,可仔细推敲起来却又有许多疑点,例如:林惟庸的这路‘羽衣刀’已是炉火纯青,绝非朝夕之间便能达到如此境界;如果当真是要合两派之长来收攻敌不备之效,昨日林惟庸在施展‘八仙剑法’时就应当以剑御刀,夹杂以‘羽衣刀法’中的精妙招式,而不该徒劳无功地施展十余派剑法,如此泾渭分明地分用刀、剑,倒好像他在替独鸿子应战……

正当围观群豪疑惑不解之时,却见林惟庸刀法突变,刀势立见刚猛,已是变为少林派的‘伏魔刀法’。群豪不觉相顾愕然,不知林惟庸何以忽然改用少林刀法,需知少林、太乙两派分属释、道两教,武学路数迥然不同,两路刀法一则刚猛无俦、一则飘逸灵动,可以说除了用的同是钢刀之外便再无相似之处,若要兼修这两路刀法,其难度实不下于同修刀剑。林惟庸今日虽改用了‘太乙派’的‘羽衣刀法’,可这路刀法的要旨‘飘逸灵动’与剑意颇有相通之处,仔细想来倒也在情理之中,此时他施展‘伏魔刀法’却使群豪替他暗中捏了一把汗。

旁人空自担心,林惟庸却颇有自信。只见他舞刀横扫纵劈,刀风刚猛,形如下山猛虎。一路‘伏魔刀法’挥洒自如,已是深得其中三昧,刀风威烈雄浑,竟是不输于独孤求败‘玄武重剑’,与昨日施展轻巧剑法同独孤求败周旋的情形不大相同。堪堪斗了五六十回合,林惟庸忽然狂吼一声,一招‘一啸生风’直逼独孤求败中宫,群豪中的不少刀法名家不禁脱口喊出:‘五虎断门刀!’果然,林惟庸紧接着施展的便是云州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对林惟庸生出一丝寒意:‘五虎断门刀’与其它门派颇为不同,虽然占山为王却极少涉足云州之外的江湖恩怨,门下弟子更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嫡系子侄,外人绝难窥得刀法奥秘。这林惟庸竟敢用这路刀法与独孤求败对决,胆色之豪自不必言,他竟会学得这路刀法更使人惊骇莫名。

中原群豪原是抱着同仇敌忾之心替林惟庸站脚助威,可是两日来眼见他行为诡秘,心中不禁生出警惧之心。虽明知他今日连用数家刀法,较之昨日他融十余派剑法于一身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不再像昨日那样替他连连喝彩。有许多见多识广的江湖宿老见他又换了十余门刀法,更想到:林惟庸擅长于剑,对其他门派的剑法有所涉猎也是情理中事,所以他昨日连用十余派剑法,虽属难能可贵却非绝无可能,而他从未在武林中用过刀却在今日里用过十余路刀法,且不论他由何学得这诸多门派的刀法,单只他深藏不露的这份城府心机便少有人能及得上。倘若他战胜了独孤求败自是解了中原武林的燃眉之急,可是他若是心怀不测,只恐为祸尤甚于独孤求败。

两人这一战又是由早至晚,战了几个时辰,千余回合不分胜负。眼见天色将黑,两人各自收招撤身,停手歇息。容旺海早已率领昆仑奴将酒饭运上山来,待到供给独孤求败与林惟庸及两位师兄之后,容旺海这才将酒食向峰顶群豪兜售。除了酒饭之外,他当日又从山下贩来许多顶帐篷,群豪中既有体质稍弱的江湖女杰,又有顾念身份的掌门、帮主之流,在日观峰上露宿了一晚已是不堪其苦,见有帐篷可供歇息,哪里顾得上讨价还价?百余顶帐篷登时销售一空,着实让容旺海狠赚了一笔。”沈笑又是一笑,道:“这位前辈的心思倒是缜密的紧呢!”

“江湖群豪怀着复杂的心情等到了第五天清晨,已完全没有了当初替林惟庸站脚助威的心思,因为在这几天里他除了用剑、刀之外,还依次用了长枪、铁锏两种兵刃,更骇人听闻的是他不但在第三天运用了杨家将的‘杨门梅花枪’,第四天施展了江西大侠孔应策的‘霹雳锏’,甚至一如前两日一般,在用枪、锏时分别融合了数十家的枪法、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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