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寒风呼呼作响,纷乱的雪花撒欢似地乱跳,就像是卷扬机里面吹出来的秕壳一样。
远方的天际迷迷茫茫,寒冷仿佛悄然生长的伤口,疼痛已经深入了骨髓,伤在膏肓之间,才被不经意地发觉,却已经痛彻心扉。
眼前飘起了愁绪似的稠雾,像长在美人如玉的皮肤上的疮疤,虽然结了薄痂,却是终生不愈的遗憾。
那伤口时不时又会崩裂,流出那么一丝粘稠的浓水,让人觉得撕心裂肺地痛。同时,也给这件白如膏腴的艺术品,留下了那么一点点的瑕疵。
这样的场景,不得不让人感叹造物主的伟大,它在不经意间就已经造就了这么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同时又让人感受到它的残酷无情,为什么要给它留下这一丝瑕疵呢?难道它就不能允许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存在吗?
贺西风抬头看了一下前方,两面刀削一般的绝壁还在远方,而在绝壁上方的天空,好像还有几股彤云互相交织在一起,在狂风的作用下,那几股彤云在不停地飞舞,不停地扭动。
仔细擦亮了眼睛一看,天空中的那几股彤云好像是几支飞龙。它们那一副宽大而又结实的额头上,有两只像灯笼一样巨大的龙眼,那眼珠子还在眼眶里面不停地旋转,好像在巡视着自己管辖的地盘。
它的脖子粗长而又灵活,身躯庞大而又健壮,尾巴粗壮而又有力的,五支爪子锋利而又灵活。它周身又覆盖了银光鳞鳞的龙鳞甲片,在那灰暗的光线照射下,也熠熠生辉。
此刻,那几只风中扭动的玉龙,不知道是因为政见不和呢?还是因为抢夺地盘,总之他们在风云中不停地缠斗,几股粗大的身子扭曲地纠缠在一起。那有力的爪子在对方的身上不停地抠,不停地抓,致使它们身上的鳞片纷纷脱落,并随风飘落了下来。
那些被风吹过来的雪团,好像就是那天空中几只玉龙缠斗而掉下来的鳞片一样。遮挡住了天空的光线,让整个天空的光线都暗淡了下来,如果不是周边的皑皑的白雪映衬,可能大家都看不清眼前的天地。
寒风夹着雪片不停地飞来,打在贺西风他们的身上和脸上,让本来就冻僵了的肌肉感觉更加的生痛。
“沙里飞”和“骆驼”站在站队伍的最前面,脸上尽是犹豫不决的神色,尽管他们也经常在西域的沙漠戈壁上行走,也见惯了那烈烈的西风,还有那遮天蔽日的狂沙,但面前的景象,比大漠深处的恶劣环境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他们还是感到望而生畏,一个个支着身子踌躇不前。
这与西域戈壁上的风不同,那里烈烈的西风和满天的黄沙,都是自然界的产物,它们的出现完全符合自然界的规律,让人很容易理解,很容易接受。
但这里的环境和风雪都很奇怪,它们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故意改变了这里的自然环境,然后再利用风与雪的力量,造就了这样离奇而又变幻莫测的局面。
首先,那两山之间的豁口就像是刀削斧砍一般地垂直,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地理奇观;其次那空中搏斗的几条巨龙太过于逼真,以至于怎么吹都吹不散,这显然是有人利用风吹过那个豁口的时候,改变了风的走向,让他们形在了一条像龙一样的路线,再卷起那些雪团,所以就像是两条大大的玉龙在天空中搏斗;最后,那几条搏斗的玉龙,就在豁口接天际线的地方搏斗,不往上升,也不往下降,显然是有人用特殊的手段控制了它的高低。
没有想到这人类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居然有这么的强大!
那个叫“荷包蛋”的胆小鬼,看到这样的情况,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嘴里一个劲地嘟弄着说道:“山神爷已经发怒了,派出玉龙来惩罚我们了,都怪我们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山神爷放过我们,回去后我一定给你多多上香!”那人说完后,还跪在雪地上一个劲地磕头作揖,他那虔诚的样子,看得身旁的骆驼想笑也不是,想打也不是。只好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那个天生没胆的窝囊废。
贺西风走在队伍中间,好像感觉到了队伍当中有一丝异样,于是他便走到了前边来。
又一阵寒风灌来,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不知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脸颊飞过,好像是划伤了“沙里飞”的肌肤,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摸,好像还真的有一丝血腥的味道传来,一看那手套上还真的有一丝血迹,莫非这雪花也能割伤人的肌肤?
一切皆有可能,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讲,给柔弱的水加足了压力,它也能轻易地切割钢板,如果这风量够大,风速够快,风里夹杂的雪花想割开人的肌肤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想到此,“沙里飞”便再次深深地埋下自己的头,想好好发保护好自己的那张脸,不要再受到风雪的侵害,这样一来,他的视线就更差了,眼前的一切更加看不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