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黎程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间办公,置放了办公桌椅,件柜,电脑,一套小沙发和桌几;里间是个带独立卫生间的休息室,收拾得很是干净,一张单人床,床单洁白清爽,原木色衣橱,简朴大方的梳妆台,书籍磊磊的书柜,还有一套小巧的原木色书桌、扶手椅,除此之外,冰箱,液晶电视,微波炉等电器也都很齐全——看样子,这位离异的女院长平日里确实是以“院”为家的。
因为勘察技术人员正在里间忙碌,洛小西和王立伟便在外间四处看查。何黎程的办公台上摊着一本医学杂志,翻开的那页上正是一篇讲述最新肿瘤切除医术的论,关键部分还有用黑色水笔认真标注了下划线——不知她读这篇章的时候,是她前夫闯进来之前,还是之后呢?
如果是之后,她在跟林春云吵架后,还能立即平复心情投入到阅读中么?
或许,就是林春云走后,何黎程气愤难耐,便将那本阅读了一半儿的杂志弃之不顾,再也没有回到书桌前?那么,这个时候,是谁来了呢?
办公室的门内锁没有撬开和毁坏的痕迹,不过,也不能就此判定一定是熟人作案,也许,何黎程认为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楼下又有两个值班护士,她根本就不必锁门?
洛小西一边在何黎程的办公室踱步,一边皱着眉头沉思。
一个勘察员从里间出来,洛小西叫住他:“小丁,有什么发现吗?”
小丁用袖子擦擦汗:“直到现在,清晰的指纹发现有七个,已经采集了,其它的还有毛发,皮屑等,我们都一一取证了。”
“现场垃圾箱呢?有没有招待客人的痕迹?比如说一次性水杯什么的。”
小丁想了想:“一次性水杯没有,外间桌几下面的几个马克杯都是干净的,摆放整齐,除了死者自己的那只白骨瓷杯,没有其它杯子动用的痕迹;外间垃圾箱什么都没有,里间的垃圾箱有个三明治的包装袋,是‘宜芝多’包装,此外还有个蓝莓蛋糕的包装盒子,也是‘宜芝多’的,不过,都是小份的,好像就是受害人的晚餐,不像是招待客人的。”
“包装上的指纹都取了吗?”
“嗯,已经封样后送回局里了,我们会有人专门做分析的。”
王立伟看看何黎程一尘不染的办公室:“这房间也太干净了。”
小丁点头:“是啊,跟宾馆的样板房似的,死者是个医生,肯定有洁癖。”
“有洁癖的医生……”小西一边沉吟着,一边又打量了下四周,他的视线停在了办公桌上一处如书本大小的长方形的印痕上,他眼睛一闪,眼光又很快地在室内转了一圈,落在了窗台上一盆兰花上,兰花细长条型的叶子错落有致,碧绿可爱,虽然不是花期,却仍有一股淡雅的草香气氤氲四周,一看就是个名贵的品种。主人的打理看上去也是很细心的,长方形的紫砂花盆里的土壤细润潮湿,正是兰花最适宜的湿度。
洛小西戴上手套,将花盆小心地搬下,在办公桌台的印痕上比了一下,恰恰好——这个印痕应该是这盆兰花草的,看来这才是这盆兰花平时所待的位置。
洛小西又把花搬到了窗台位置,他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站在窗户前,看向窗外,出了一会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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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西和王立伟从三楼下来,在二楼的护士吧台,又碰见了正从护士值班室出来的甘兰。
昨夜值班,又受了一场惊吓,洛小西有些奇怪她仍一早赶了来……她莫非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甘兰认出了他们俩,点头:“王警官,洛警官。”
王立伟马上兴奋起来:“咦,丁莉莉呢?”
“她休息了,我们值夜班后一般都是休息二十四小时的。”
王立伟才意识到了:“那你怎么今天来了?”
甘兰眼眶周围晦暗,精神跟昨晚比很是萎靡:“我接到了警局顾警官的电话,他要我今天上午一定要来一趟,他有些问题要问我。”
原来是顾戴要她来的……莫非是顾戴觉得王立伟和洛小西的口供笔录有重大遗漏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