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嗤笑道:“区区一个校尉,算的什么重职,高将军若归顺我舅父,当任中郎将之职。”
高览不为所动,高延神情有些难看起来,想要发作,高干阻止了他,又看向高览,淡淡的道:“高将军,汝心念张辽,乃忠义之士,令高干敬服,只是如今只恐张辽已身在九泉之下矣。”
“啊?”高览不由一惊,指着高干:“汝何出此言?”
高干眯着眼睛道:“吾前两日仿高将军笔迹写了一封信,言常山、中山有变,请张辽过来,而我舅父派了大将麴义在井陉道中早已设下埋伏,只恐张辽此时已经万箭攒心而死,若他侥幸不死,恐怕早怀疑将军,更深恨将军矣。”
砰!
高览一拍案台,面色大变,铿的一声拔出长剑,厉声道:“某待汝为座上客,汝竟敢如此陷害于某!”
看到高览拔剑,高延面色微白,高干却是镇定自若的笑道:“吾是为将军着想耳,若将军执意要杀我,便杀了也罢,只恐将军既难容于张辽,更为吾舅父与河北百姓所恨耳。”
高览手中长剑刺在地上,一下子瘫坐在席上,只觉得浑身无力。
他为战将,对于这些阴谋诡计却是不擅长,此时只感到六神无主,突然又想起一事,咬牙道:“汝能模仿某笔迹也罢,却是如何传出信去?”
高干淡淡的笑道:“吾诚心待将军,自然不会相瞒,将军军中有赵浮、程奂二将,昔日位在将军之上,今日位落将军之下,岂能心服,他二人又是出身河北大族,韩馥早已消失,今我舅父为冀州牧,大势已定,他们自然是深明大义之人。”
“赵浮、程奂!”高览气得咬牙。
……
中山郡因战国之时为中山国之地而得名,汉景帝三年,封皇子刘胜为中山靖王,也就是刘备的先祖。不过这中山靖王生平喜好酒色,生有一百二十多个儿子,传承数百年,开枝散叶,刘备为其后不足为奇。
中山郡在后世的石家庄、平山、定州一带,此时却是处于中原和塞外的交界地,民风剽悍,牧业、农业和商业竞相发展,中山甄氏便是诗书传家,兼营商业。
不过中山甄氏的家主甄逸已在十年前病逝,长子更是早夭,只留下遗孀张氏和二子五女,次子甄俨如今正在魏郡曲梁县担任曲梁长,三子甄尧,年不满十三。
长女甄姜与次女甄脱皆已出嫁,三女甄道、四女甄荣待字闺中,五女甄宓更是年不满十岁。
此时甄府厅堂之中,一家人皆在,包括最小的女儿甄宓,不过气氛沉闷。
主事的张氏神情犹疑,昨日府中突然来了一人,道是冀州牧袁绍手下从事许攸,甄府不敢怠慢,小心款待,不料那许攸却要他们归附袁绍,将原本张辽交给他们的粮草归附州府,言语间更是几次提到了在魏郡担任曲梁长的甄俨,威胁与利诱之意显露无疑。
许攸离去后,张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归附袁绍,没办法,谁让她的儿子甄俨如今在魏郡,正在袁绍手中。
张氏与一众子女计议,不料年龄最小的甄宓却一力反对。
“阿母。”甄宓再一次道:“为人行事当重信义,当初张将军将粮食交予我甄府,是信任我甄府,前番他来信,我们便当还他,而不是交予袁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