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女士？”柳如是愣了一下，心道这是个什么称呼？</p>
陈沅忙解释道，“这是老爷对姐姐的称呼，老爷先前还称白门妹妹为寇女士呢。”</p>
“哦……”柳如是想了想，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笑道，“刘学士好别致的称呼，奴很喜欢。”</p>
刘慧明也愣了一下，这个柳如是果然不同凡响啊，自己算得上是衣不蔽体了，她竟然一点儿矜持都没有，反而表现得很自然，在历史上以刚烈著称的女子气场果然很强大啊。</p>
他用薄被包裹好自己的身体，缓缓地说道，“这是西洋人的称呼，男的叫先生，女的称女士。”</p>
“嗯，这个称呼好，比我们这里奴啊奴的好多了”，柳如是的声音很清脆，带着特殊扬州口音，听起来很悦耳。</p>
刘慧明呵呵地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和历史上最接近现代人的柳如是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了，让他有点儿不知所措。</p>
柳如是顿了顿，又道，“女士我有两个问题想向学士请教，不知学士可方便？”</p>
刘慧明瞄了一眼自己的装束，不禁哑然道，“现在不太方便，你先去喝会儿茶吧，我去换个衣服就来。”</p>
柳如是嘴角微微一笑，道，“如此，有劳学士了。”</p>
刘慧明回到卧室，见春儿正在门口侍弄花卉，忙问道，“你干嘛呢？”</p>
春儿撇了撇嘴，不满地道，“哼，前两天教训我教训得那么好听，怎么又把女的领进来了？”</p>
刘慧明忙制止道，“别乱说啊，那是你陈姐姐的闺蜜！”</p>
“哼，闺蜜！”春儿不以为然地道，“那女的一看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那种地方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啊？”</p>
“哟，你才多大啊，就会相面了？”刘慧明打趣道，“你陈姐姐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难道也是坏女人？”</p>
“哼，就是！”春儿这段时间对陈沅有些怨气，要不是刘慧明压着两人早就吵起来了。</p>
春儿短短的一句话噎得刘慧明半晌无言，见他不说话，索性变本加厉道，“公子好好的良家女子不找，就喜欢要那些地方来的女子，真是没救了。”</p>
刘慧明都被气笑了，反问道，“那你香菱姐呢，不也是那里来的吗？”</p>
“啊……”春儿终于被噎住了，“香菱姐，不一样，不一样的，香菱姐姐是好人。”</p>
刘慧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哼，你还会玩双标了啊？”</p>
刘慧明换了一身得体的直裰，春儿在一边纠缠着道，“我要跟你去，不要让那个女人靠近你。”</p>
刘慧明没法子，只好让她跟着，暂且做一个书童。</p>
来到书房，柳如是已经在陈沅的陪同下喝了一盏茶了。</p>
刘慧明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p>
陈沅笑了笑，道，“老爷倒是开门见山。”</p>
刘慧明呵呵一笑，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必要搞那一套虚礼，有事说事不是更节省时间吗？”</p>
“学士果然与众不同。” 柳如是咯咯咯地笑了几声，问道，“听说学士有一个什么民情调查问卷，可否让小女子一观？”</p>
“哦，可以可以！”刘慧明摆了摆手，让春儿去内书房拿</p>
一份问卷来。</p>
春儿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走了。</p>
刘慧明喝了一口茶，缓缓地道，“想不到柳女士竟然对这些国计民生的事感兴趣，真是难得啊。”</p>
柳如是皱了皱眉，“在学士眼里，我和圆圆妹妹就只配吟风弄月吗？”</p>
哇，这个妹子好辣啊！</p>
刘慧明轻叹了一声，笑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不是说你们没有哪个资格，只是觉得你们女子平时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不曾想你是个例外！”</p>
陈沅忙在一边打圆场道，“我对这些就不感兴趣，要不是柳姐姐硬拉着我来，我才不愿来呢。”</p>
刘慧明笑道，“没关系的，你现在身子重，觉得不舒服就去歇着吧。柳小姐冰雪聪明，区区两个小问题，花不了太多时间的。”</p>
春儿拿来问卷，重重地往刘慧明面前一放，道，“给你！”</p>
刘慧明看都不看，直接让她递给柳如是，道，“这份问卷就送给柳小姐吧，你有空了可以好好研究。”</p>
春儿哼了一声，拿过问卷直挺挺地往柳如是面前一递，“给你！”</p>
柳如是尴尬地接过问卷，用余光瞄了一眼刘慧明。</p>
刘慧明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个妹子脾气大得很，姑娘别往心里去啊。”</p>
春儿撇了撇嘴，“哼，不和你说话，我走了。”</p>
柳如是看了一会儿问卷，又还了回来，道，“学士不怕泄露机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