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呵呵一笑，道，“姑娘太小瞧我了吧，一个问卷而已，算得了什么机密？”</p>
柳如是也不客气，“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p>
刘慧明还了一礼，又不说话了。</p>
柳如是又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纸递给陈沅，陈沅一边交到刘慧明手里，一边打趣道，“这又是什么？”</p>
刘慧明打开一看，见上面竟是自己出的那一道算学题，下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小楷，字迹娟秀，很有功底。</p>
“这道题小女子已经算了大半个月了，至今仍无头绪，学士可否赐教！”柳如是蹙着眉，郑重其事地向刘慧明行礼。</p>
刘慧明迟疑了一会儿，没有作答。</p>
柳如是追问道，“学士为难了？”</p>
刘慧明歉然一笑，道，“不是藏私的问题，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p>
陈沅在一边问道，“很难吗？”</p>
刘慧明笑道，“你跟春儿学的算学知识只够入门的，要解这道题，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来学习。”</p>
“三年？”二女同时吃了一惊，“竟要这么久？”</p>
刘慧明心说三年我还是看你们是成年人的份儿上呢，老子当初可是学了十六年，直到大学才会做啊。</p>
“不错，三年还是少的”，刘慧明补充道，“要是遇到哪种资质驽钝的，别说三年，恐怕十年都算不出来。”</p>
陈沅惊呼道，“啊，这么难啊！”</p>
刘慧明得意一笑，“这道题，我可以打包票，如果我不教，在一百年内大明都不可能有人解得出来。”</p>
柳如是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郑重其事地向刘慧明行弟子礼，“如此，请学士不吝赐教，小女子愿拜学士为师，一定要学会此法。”</p>
刘慧明笑</p>
了笑，“那好吧，你既然想学，我就教吧，只要你别嫌累。”</p>
柳如是大喜，又给刘慧明行了一礼，得寸进尺道，“先生可否现在就开始教？”</p>
哇，这也太心急了吧！</p>
刘慧明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先学西洋计数法吧。”</p>
陈沅插嘴道，“这个我会。”</p>
刘慧明笑道，“知道你会，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你就当温习一下吧。”</p>
刘慧明让下人搬来小黑板，简单地讲了一下计数的方法，还没讲完，陈沅就犯了困了，刘慧明只得中止了讲解，让丫鬟扶她去歇着。</p>
陈沅走了，刘慧明本来不想讲了，但是柳如是却兴趣盎然，缠着他问个不停，刘慧明没办法，只好接着讲，竟然直接讲到了掌灯时分。</p>
“啊呀，竟然这么晚了！”刘慧明拍了拍身上粉笔灰，征求女学生的意见道，“天色已晚，要不就在府中用了饭再走？”</p>
柳如是摇摇头，道，“耽误了先生这半天时间，弟子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还敢叨扰，弟子这就告辞。”</p>
“哎，等等！”刘慧明叫住她，道，“我给你一套习题，你可以回去做一做，对今天学的知识很有用。”</p>
柳如是大喜，“如此，多谢先生了。”</p>
书童拿来一套习题，都是以前春儿编好了的，正好可以用得上。</p>
回到内宅，刘慧明去看了范怡，又找春儿聊了一会儿天，安抚了一下他受伤的心灵，正说话间，四川那边有信使来了，刘慧明大喜，忙把他请了进来。</p>
信使见到刘慧明就大声贺喜，“老爷，大喜啊，佘姨奶奶生了个小公子，母子平安。”</p>
刘慧明大喜过望，兴奋得都要跳起来了，手舞足蹈地接过信，边看边笑，春儿也跑了过来，问道，“公子，是不是佘姐姐生了？”</p>
刘慧明把信给她，笑道，“生了，生，八月初一生的，我有儿子了，哈哈！”</p>
春儿看完信，喜得合不拢嘴，抱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太好了，公子有后了，佘姐姐是个大功臣呀，公子要好好赏她才是。”</p>
刘慧明连连应是，很快就写好了回信，交给洪管家让他去准备一些赏赐之物一并带回去。</p>
忙完了香菱的事，他才有空看其他人写来的信，石柱的情况总体很平稳，秦良玉派到广东去寻找的新作物已经收了一季了，作物长势喜人，深受当地百姓的喜爱，不仅石柱受益，连隔壁的忠州、梁山、万县一带都已经开始种植了。</p>
马万春手里有兵又有粮，势力扩展得极快，保护费收得也更顺利了，在心中难掩得意之色。</p>
刘慧明听说他要成亲了，又让管家给他准备了一份贺礼，在这个时代结拜兄弟是和亲兄弟一样的待遇，他这个做大哥可不能跌了分。</p>
马嫣然也照例寄了一封信过来，因为马祥麟封了爵，她和继母刘氏就要进京居住了，马万春完婚之后就会启程。她还不知道刘慧明要离京了，在信的末尾羞羞答答地说他父亲马祥麟已经决定了，让她到京城来完婚，婚期大概定在明年三四月间。</p>
刘慧明捏着信苦涩地笑了笑，真是没缘分啊，她来了自己又要走了，结婚的事还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去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