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知道艾莲娜嫌弃你什么吗?”菲莉雅化开他胸膛上的血痂,瞧见下面竟然是利爪撕开的三条血口,目测又要来两针,气得呲牙,闭目克制住恼火,叹着气将红透的纱布丢在铁盘子里。
“她……她嫌弃我啥?”腓特烈顿时不敢开玩笑了,收起嬉皮笑脸,直起腰认真追问她。
菲莉雅撩开头发,借着烛光,低头去拿钳子夹弯针:“你喜欢出风头,总会去做那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有时只是伤着回来,但是总令人觉得,下一次你就会死掉……艾莲娜说,她一边提心吊胆地恨不得捅死那些敢碰你的人,一边发现你在热血澎湃地四处作死根本停不下来。这种爱恨交加的事情,她做不来,还是远远做个围观群众,为你鼓掌撒花好了。”
腓特烈急得恨不得站起来,失声嚷道:“她这样说过吗?!”
“坐着。”菲莉雅拿钳子夹着弯针,过了一遍烛火,才熟练地穿好线,昂头将头发甩到肩后,弯腰小心地去替他缝针:“我隔着马车听见她说的,她还不知道我会告诉你呢,你可不要卖我噢。”
弯针颤颤巍巍地穿过腓特烈的皮肤,细线将绽开的伤口系在一起,熟练地打好结。然后抖抖索索的细线被剪断。菲莉雅这才如释重负地将针丢进酒精里消毒,扶腰直起身子,眯眼嘀咕一声:“妈呀,我的腰好酸。”然后歪头看着发呆的腓特烈,微笑叮咛:“知道了吗?如果你都不知道爱护自己,谁相信你会爱护妻子呢?所以当个成熟的男孩子吧,对自己好一点,说不好陛下就喜欢稳重的呢。”
腓特烈感动地说:“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要去试试药浴。”
菲莉雅翻白眼,哼了一声就走了,在门口慵懒地束起红发,傲娇地嘱咐:“注意安全,不要让我明天发现一具全果浮尸,还得让我来捞。”
腓特烈噗嗤笑出声。然后尼克走进来,站在门口躬腰:“殿下,浸泡之刑……啊不,药浴,药浴热好了。”
“你不来泡泡吗?你们的药浴配方可是不可多得的良药啊。”腓特烈说。
尼克怀疑他是基佬,坚定地拒绝:“我选择放弃,殿下。请不要客气,尽情使用药浴厅好了。我先去巡逻了,殿下。”
“嗯。”腓特烈蹒跚地走去泡澡。
人一浸到药水里,火辣温热的药水刹那渗进伤口里去,有种舔溃疡的痛觉,腓特烈“咿”了一下子,昂头咬牙,觉得离开成仙只有一步之遥。
“我还以为那女人会伺候你入浴。”奥托倚在月光下,昂头往口里抛花生米,凉飕飕地说风凉话:“搞得我都不敢露面,害怕打搅你们水到渠成的好事——嗯,在浴池里水到渠成,真是贴切。”
“妈的,你敢在这缸辣椒油里洗鸳鸯浴,我就把继承权让给你。”腓特烈泡得飘飘欲仙,昂头抵住地砖,从咬紧的牙缝里往外迸粗话。
“我问你啊,哥哥,”奥托不放过他,“和那个女人住隔壁,你开心不开心啊?”
“别一口一个‘那个女人’,给我认真点叫骑士长!”腓特烈的牙齿哆嗦了一下,他的身体才刚刚习惯了黄花鱼在油锅里翻滚的体验,可以分神来讲话了:“她可是重要的朋友啊。而且根本没有你揣测的那些事。她刚才把艾莲娜的心声悄悄告诉我了。果然艾莲娜是想保护我才保持矜持的吧。如果菲莉雅不告诉我这些事,我也许还在幼稚地耍小孩气脾气啊。”
奥托想起哥哥穷凶极恶地拿铁桩假人撒气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骑士长在帮你澄清和那个女人之间的误会咯。她帮你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处啊,莫名其妙。”
“仇恨目标从菲莉雅变成艾莲娜了吗!给我好好地叫‘女皇陛下’啊!!”腓特烈纠正得心力交瘁。
“如果她不是女人,又怎么能叫做‘女皇’呢。”奥托对哥哥的怒火视而不见,淡淡地问:“爷爷对你满意吗?”
“你教会了我风振,加上龙肝和药浴的增幅,我勉强杀死了剑齿虎。爷爷似乎对我的进步挺满足的。”腓特烈在药水里抚摸着胳膊,瓮声瓮气地说:“奥托,谢谢你。”
“哼。”奥托拿花生米砸了哥哥一下,抛下一句话:“爷爷的焦虑症越来越严重了,我也不想你们两个闹翻。你泡吧,我明天去调查奥本海默。那孙子一直在散布对我们不利的流言,说你的新政是从弗兰帝国传过来的共和毒草。”说完这句,人已经走远了。
“他蹦跶不了多久了。”腓特烈思索着明天的安排,缓缓滑进水池里:“奥本海默,我现在的目光不在你身上,所以你跳跃吧,尽情跳跃吧。当我看着你的时候,你才知道无路可逃。”
在火辣辣的药水刺激下,他的伤口开始产生新鲜的奇痒。那是新肉迅速增生的信号。腓特烈水淋淋地从药池里站起来的时候,神恩辐射上浮至52。此时月过中天,离开竞技场决斗还剩下1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