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了巡抚司的大门,楼琰明显感受到了一种压制。
这种压制来自于外在,是专门针对楼琰而生的禁制,完全抑制住自身气海的灵气。
修行者所看重的两大关窍,一个位于头顶的‘百穴’,一个位于肚脐下的‘气海’。由百穴沟通天地灵气后,灌输到修行者体内的四肢百骸,最终汇聚到‘气海’丹田处成就一片汪洋大海。
倘若修行者的气海受到了抑制,那么自身实力自然会大打折扣。
毕竟修为的高低还是取决于灵气的挥霍。
罗显弦刻意设置这样的禁制,就是为了防范楼琰的突然发难。
而这禁制明显是天师府的方士才会有的手笔,想来选择站在哪一边罗显弦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楼琰心中倒是没有丝毫惊慌。
想要发难并非单纯靠武力一途,还有其他的方式。
迈入门槛,先是一处前院。
前院的青石砖地被打理得非常好,不见一丝灰尘落在上面。
关鸠打眼望去,便能见到门户大开的前堂。关鸠视力不错,很快便捕捉到了坐在高台上的罗显弦,穿着绣着大红织金飞鱼的飞鱼服。
两鬓有些斑白,只是从眉目当中辨不出他的年岁。若不是那灰白发色相衬,还真以为他是个年轻人。
坐在高台上气定神闲地品茶。
除了先前进去报备的张寿外,还有两个面熟的人,关鸠也认识。
便是那次在城隍庙外一同为楼琰护持的张学究,看起来倒不像那个吴学究一般是个苛刻严厉之人。
还有一个是酆都府
来自刑堂的
老树皮。
关鸠没有想到酆都府派来的竟然是刑堂的老树皮,还以为是那个之前在五趣转轮道训话的赖玄衣。
至于另外有两个一脸怒气,从着装上来看,更像是天师府的方士。
以及一个身穿皂衣,一蓝顶官帽的中年男子。
坐在一侧闭目养神,看着就像是一尊守门神。
从着装上来看
倒像是来自南都府的快班司缉捕
而且既是相隔有一段距离,关鸠也能感受到那司缉捕身上隐隐绕着一股气。
从这仗势上来看,倒没有像张寿说的这般简单,这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将关鸠就地正法的意思。
罗显弦虽说是坐在高台上悠悠品着茶水,但关鸠敏锐捕捉到了他额角的细汗,想来对于他来说这场过堂也是有相当压力。
有来自天师府的方士作陪,似乎主导权还不一定在罗显弦手上。
匆匆一眼扫过大堂内的这些人,便随着楼琰来到了堂前。
楼琰身份特殊,且身负皇命,在场这些人无不是人精,若不是事先知道,定然是心中猜测出了个七七八八。
罗显弦率先放下杯盏,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挤出一脸喜悦的笑容,像是见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友一般,朝楼琰拱了拱手。
其他几个作陪的人,尽管神色不一,也得跟着站起来做足了礼数。
“哎呀!楼公子千里迢迢自北都而来,罗某未曾接风洗尘,是罗某不是!待会过堂之后,还请楼公子务必留下,接受罗某的款待!”
实在话,修行者突破了三品的修为往后,便是对五谷杂粮五感,隐隐开出一条辟谷之道。
只是身在人世,总是为情所绊,这些个应酬自是难免。
“好说!好说!本公子此次前来,也只是同在座诸位一样旁听罢了。这程序该怎么来,我想罗大人心中有定数。”
“那是自然!请!”
说着,罗显弦将楼琰请到了高台上坐,毕竟是来自北都的御史,不能轻易怠慢。
对于久浸儒家学风洗礼的上朝来说,这样最是符合礼仪。
楼琰瞧了眼案台上的茶盏,眉目含笑地问了一句。“罗大人喝的这茶水,闻者味道清香,也不知是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