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些什么?何欢好像到听,又好像没听到,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盯着脚边,那暗影是他拉长过来的影子,刚好落在她膝盖处
不是恨他吗?不是发誓要将他碎尸万段吗?
对啊,对啊,现在是怎么了,心情为什么这样奇怪,何欢你要清醒一些,即使这个男人不是仇人,那妈妈的死也是和他有关啊!
吸气,何欢深深吸了口气,她痛苦的闭上眼,耳畔却传来,“节哀!保重!”
夹在微风里,他声音略低,带着点沉闷和沙哑,直敲在她心间,美好的都不知道该道谢,该伸手去回握。
方天扬是想,从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何母的事,总要过来为当年的事略表心意,毕竟与他脱不了干系。
就算这女人,对他有什么误解,但总要走一趟。
离开前握手,在他的观念里是最基本的礼节,但仅仅只是礼貌而已,对于那夜的意外,他无法解释,更加不会承诺什么。
所以自动略过……
既然她无意握手的话,那么他向来不是强求之人,谁知道僵在半空的手,刚要收回,忽然一双湿热的素手握了过来。
何欢是鼓足了勇气,才说,“谢谢!”。
除此之外,还想对以前幼稚的行为说声对不起,特别是针对强奸的事情,她不该那样做,只是好像又无从说起,最后也只是嘴唇动了下。
他一惯的从容,迈着矫健的步伐,不细看,根本不知道他左腿的残缺。
就那样来去一阵风的擦肩,经过,然后走远,以至于走得何欢心脏,越来越重。
重得她透不过气,唯有拼命的深呼吸。
却是噗通一声,何欢再回神,竟看到了乔尔跪在妈妈墓碑前,“你这是”她乱的心,越慌了。
乔尔砰砰砰三个响头之后,说着自责的话,又严肃无比的掏了把枪,就塞在何欢手里,他说,“如果当年的事硬要找个责任人的话,那就是我!”
“”
“是我拗不住她的请求,所以有了悬崖边的威逼,然后发生医院,再到事后你妈妈被灭口!何欢!”他叫着她的名字,上膛又挂上她的手指,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开枪,你不是一直想替你妈妈报仇吗?来!何欢,勾勾手指就可以!”
“”
“来啊!!”
当啷一声,何欢没用,枪掉了。
有风吹过树叶时,还发出沙沙的声音,只是再错落在她膝盖的阴影,已经换了人。
她固执的咬唇,“别逼我!不要逼我!”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报仇,该不该报仇,更加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事情的真像。
只知道,心空了,信念没了。
“那好!”乔尔紧起眉头,眼框里有太多太多的愧疚,“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天当着老人家的面,就做我妹妹吧!”
“啊?”何欢惊讶死了。
“我说做我妹妹,代替她老人家照顾你!”
“”
“不愿意?”
“我”愿意吗?她唯一想的是,做了他的妹妹,会离那个人更近一些?
何欢啊何欢,你在思春吗?干嘛又想到他?
啊啊,何欢吸了口气,“不行!”
她拒绝的太过果决,让乔尔太意外,毕竟之前她总是大哥,哥的喊个不停,现在居然拒绝?“那好吧!”他说,“可能太突然,你考虑下再答复我!”
说着,塞了张名片,“有事联系!”-
节哀,保重!
在接下来的半月里,这四个字总是混淆着何欢的耳力。
手掌握过的地方,时不时还会因为这四个字而着火,入魔。
很快中秋临近,对于一个缺钱又恨极了圆月的人来说,自然不会去过什么狗屁中秋节,团圆夜,只好自动要求加班,有加班费,还能躲开讨债似的爸爸,何乐而不为?
殊不知,在何欢加班的时间里,何父摊事儿了。
赌场,胜负乃常事,却抵不过利滚利,驴打滚,掰手指算下来,他欠下的赌资也就七八万的样子,谁知道账单走下来就成了15万!
女儿刚换了工作,日常要开销,还有那该死的月供,哪里还有闲钱?
好说歹说的一通求情,最后何父只好说,“能不能再缓我一天,就一天,你看欢子出息了,回头她忙完,找那大款要几个钱就够啦了,好不好?几位大哥?”
“不行!”巷子口,为首拿匕首的混混,专管讨债,自然出手不会留情,“乔老板那是谁?嗯?说一不二的人物,要不是看从前的那点交情,你以为能再一再二的拖?今天晚上就算是死,你也得把账还了,再特么的去见阎王!!”
“大哥,几位大哥,咱们有话好说嘛!”正当何父想要给好处,让几个讨债的去车里和乔老板说说情,这时噔噔一阵清脆的高脚鞋响动之后,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家女儿。
“回来了,我女儿回来了!”何父欣喜。
几个混混眼前一亮,而车里的那位看似闭目养神的乔老板,也在何欢经过的一瞬,像是嗅到了空气中散发的女性幽香,赫然睁开了眼。吗投鸟亡。
车窗一开,两贼溜溜的眼球子,顺着何欢的曼妙,不停的滚动。
拿匕首的那位最机灵,一看老板的眼神,直拦下何欢,问何父,“你女儿?不错嘛,去车里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