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0小玉
还有一个小时,BurningHammer即卖会就要开始了。
巧克力砖、生巧克力、薯片、鱿鱼丝、坚果、软仙贝、肉包
知里把要作为探访礼物的零食依次排列好。
小玉,肚子饿了吗?
饿了。
我语气生硬地回答。因为穿着布偶装,所以只吃了一点零食,喝了几杯茶。
哎呀,真是的,怎么说话这么晦气呢。
因为知里竟然吃了我的便当。
哎呀,不要误会哦。那便当规定食用限期到l2点的。我真没听过有这么快就过期的便当呢。
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轮后,知里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嘶嘶地喝着茶。
好,午休结束了。
柳下从门口探头进来。简直像没休息过一样,精神甚至比休息前更加疲劳。
要开始工作了。三楼仓库中有一款叫大海鳗之家的玩具,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大海鳗之家吗?
给人明显粗糙感觉的商品名字。
以东京湾为舞台,饲养自己特有的大海鳗。小玉你不知道吗?这是现在很流行的手机型育成游戏。
不,我不知道。
呃也许在日本知名度还不算高吧。但听说很受纽约年轻人欢迎。我就是得到这个消息,所以上个月才会大量购进
你被人骗了。知里打断了柳下的话。
呼呃呃~~柳下突然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看来是觉得羞耻了。
冷静下来想一想,一开始就很奇怪了。纽约的年轻人怎么会觉得以东京湾为舞台养育海鳗这种游戏有趣?海鳗本身的角色醒就是零了。如果有从事循环制造业的人在,也许能卖得很好呢。
像是要安慰自己地说完,柳下完全陷入失望状态。
但是大海鳗很美味啊。
听到知里这句语气悠然的话,柳下突然复活一般,猛然抬起头来。
知里!谢谢你!
他非常感激地握着知里的手。
不,我不是说要褒奖社长的。
一样啦。自己购入的商品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同是最重要的。大海鳗之家=我。再明确一点说,大海鳗=我。来,知里,请你继续赞赏一下大海鳗。
大海鳗寿司我能吃几十件呢。
我太高兴了,知里!谢谢你!谢谢你!
虽然完全搞不懂怎么一回事,但能安慰到柳下,也算是好事一件吧。我丢下他们,独自走向仓库。
布偶装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响。透过狭窄的视线看了看周围,找到了貌似仓库的入口。用毛茸茸的手扭动着门把手。仓库中的电灯都关了,漆黑一片。伸手在墙上摸索着,想要找出照明系统的按钮,但是隔着厚厚的毛玩偶布料,要找到按钮是非常不容易的。沿着墙壁摸索了一会儿,突然整个室都亮起来。看来不小心按到按钮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由得喘了一口气。
仓库里面堆着大量过时的商品。
宛如孩童涂鸦般的画作。
帽身延伸了5cm,形状奇怪的帽子。
还有那种夜店出售的充满廉价感觉的吊坠,上面还贴住写着矿物质石头的商品标签。
大象知道自己距离死期不远,就会离开象群走向坟场。也许这些过时商品也因为无家可归才聚集到这个仓库来吧。我抱起写着大海鳗之家的纸箱,走出了过时商品坟场。
回到准备室时,柳下还紧握着知里的手。
就算是盐烤大海鳗,也一样美味。
谢谢你!!
但是还是天妇罗式大海鳗最好吃。
谢谢你!!
柳下的心情完全恢复了。但他们一直这样做下去,也还真是满郁闷的。
我把东西拿过来了。
我把纸箱放下来。
谢谢你!这次轮到我的手被握住。
你们真是好孩子!对了,我想到一个好提议!不如我们三个一起振兴公司吧!
不用客气了。我跟知里齐声回答。
回答得真快。而且还是异口同声呢。算了。现在先集中精神搞好BurningHammer,的即卖会吧。
对了,那BuraingHammer,到底放在哪里了?
仓库里面没有,准备室也找不到。
还放在货运人口处呢.大家一起去搬吧。顺便把大海鳗之家拿过去。那些从业人员差不多要过来拿了。
我们跟在柳下身后,走向大厦的货运入口。但货运入口空荡荡的,完全没有BurningHammer的影子。
没有柳下呆呆地说。
没有!没有!没有BurningHammer!!
他边大声嚷嚷边到处查看货运入口的各个角落。跳起来,躺下来,但没有就是没有。
刚才,它还在这里,这样放着的
柳下拼命地手脚并用,说明BurningHammer曾经存在过的事实。面对他如此悲情的表现,知里发出了无情的宣告。
是不是被偷了?
只是一句话已经让柳下的表情冻结,缓缓地崩溃,跌坐在地板上。
完蛋了gameover了我现在开始又是蟹工船男子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一个让人无法跟上的人。不幸像智慧之轮那样,接连不断出现。就算乘坐上蟹工船了,也只能钓到鳗鱼吧。
但是,犯人偷了那些东西要干嘛呢?
我歪着脑袋思考着,知里就以很押韵的语气回答:
没有用,做不好,搞不懂盗贼们的想法。
啊,好顺畅呢,竟然还押韵。
柳下已经生气得头发都倒竖起来了,大声吼:
你们!落井下石是不是很好玩啊!
哎呀,以防万一,我们到外面找找吧。
我走出货运入口,到外面张望了一下。外面停着一台卡车,车斗上堆积着大量的垃圾。
咦?
车斗的最前端有几个红色的纸箱。
社长那该不会是
听到我的声音,柳下赶忙跑出来。
啊啊!那箱子!是我的BurningHammer!
声音完全被反弹回来。
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
但卡车开始发动了。柳下拼命跟在车子后头,但始终敌不过卡车的速度,只能看着BurningHammer被无情地带走了。
BurningHaeback!!
柳下的惨叫声回荡在大楼四周。他那跪在路上的样子,简直就像电影中的经典情景一样。十撕㈦,
什么东西!那卡车算什么!小玉!那是什么东西?!
请不要问我。
回收集那么多垃圾的人,肯定就是回收业的从业人士!
说着说着,柳下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东西。
回收业人员?
柳下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我也被他那句回收业人员吓到了。
难道他们误以为那是大海鳗之家?
柳下站起来大声呼喊。
没有即卖会,你们也没有薪水!难道你们要进行神圣的无报酬劳动?!
既然社长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只有跟从。我跟知里沿着卡车离开的方向走去。
应该还走不远的!你们给我拼命找!
听到身后柳下那不容反驳的吩咐,我们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一起找?还是分头找?
知里浑身乏力地边走边问。
那就分头找吧。
我跟知里决定分头去找。
沿着中央街慢吞吞地走着,一直走到涩谷车站前,都没有发现卡车的踪影。这种漫无目的的搜索当然不可能找到。看着站前广场上那超大的时钟,已经十二点三十五分了。距离即卖会只剩下30分钟。正当我异常烦恼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打、打扰一下。请问你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回头一看,是一位拿着笔记本的女性。戴着红色边框眼镜,脚上套着长袜子,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可爱女生。
我吗?
是的是杂志采访。
就算说要采访别人,但她的声调却像蚊蚋。态度也犹犹豫豫的,非常可疑。
我现在很忙
只是妨碍你一点时间。你就当帮助一下我吧,拜托你了。
女生像蝗虫那样不断低头鞠躬。为了采访竟然这样做,我不由得产生怜悯之心。
只是一会儿哦。
谢谢你。又变成鞠躬蝗虫了,那就快点开始吧你对现在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现在的自己吗你也看到了,就是猫。
啊,猫。原来如此,猫吗?呃,那、猫的话
女生在笔记本上写下猫。
谢谢你
呃,已经问完了吗?
是、是的已经问完了。
低声回答完的女生就这样走了。真是够简短。这样也算采访吗?虽然对此很是疑惑,但是早点完结也是好事。我再次踏上寻找BurningHammer之旅。
但我那穿着毛偶装的身体实在无法快速行动。就算再有干劲也是徒然。啪嗒啪嗒地走了到处跑,结果还是没有发现卡车的踪迹。
距离即卖会,只剩下15分钟了。没办法之下,我只有先回到会场去。也许知里已经找到BurningHammer了。回到即卖会控制室,却只看到双眼充血的柳下。
找到了吗?!
对不起,找不到。
听到我的话,柳下那粗大的眉毛垂了下来。
知里有联系你吗?
没有。现在只能相信她会找到了。
看到柳下仰望远方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
你有联系过回收业的人吗?
呃?
柳下浑身一震。
我说,跟卡车的司机取得联系的话
是吗!!还有这一招!!
我真想抱着头呻吟,为什么没有做这最重要的一步呢?
柳下急速地拿出手机开始操作。也许现在他发送信息的速度能算得上是世界冠军。
快点听啊!快点!!
柳下拼命按着电话,但似乎一直联系不上对方。
No!!不行!!对方正在通话中!!
这样的话只能不断重拨了。
不,没时间了!
柳下突然把吊坠递给我。
这种情况下,你戴着这个就能提升运气的。
是刚才在仓库找到的矿物质石头。为了找到过气商品,所以依赖过气商品真是可怜到极点。
喂!快点戴上!运气要逃走了!!
柳下目露凶光。现在不是拒绝他的时候。我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那闪着蓝色光芒的矿石。
下一个瞬间,手机就传来来电音乐。
知里吗!
柳下快速接听。
啊,对不起不,搞错人了。
看来不是知里打回来的。但是通话还在继续着。
真的吗!!
他的声调突然改变,挂掉电话后,作出了一个必胜的手势。然后像求偶雄性动物夸张地跳起来,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大叫。
奇迹!BurningHammer回来了!!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兴奋地晃来晃去。
回收业人员半路发现了运错货,所以现在正赶回这边来。现在就在货运入口那里了!我要马上准备会场!小玉你去把Hammer搬过来!
柳下刚说完,就飞奔出准备室了。
怎么会这么有效玩具硒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矿石。怎么看都只是个便宜的玩具而已,但也许真的能提升运气。
请赐我两万块吧。
我稍微祈祷过后,就走dao货运入口处。距离即卖会开幕,还有十分钟。应该能勉强赶上。
走到街道外一看,路上果然倒着几个纸皮箱。
倒着?
为什么会倒下来呢?看来对方是很不情愿了。我惶恐地打开箱子一看。
不要!!
我惨叫着晕过去了。因为纸箱中只有一些粉碎的小瓶子残骸。
12:00御法川实
虽然担心千晶,但他这边也有自己的安排,不能随便丢下。
现在已经是正午过一点了。距离第一个期限,还有四小时。最优先处理的事项,应该是整理监视镜头的记录。千晶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事情了。御法川走下陡坡,若无其事地环视着四周。
周围的街灯上都安装着摄像头,虽然一直都没发现,但其实数量多得吓人。全都安装在人眼无法观察到的高位上,闪耀着监视行人的光芒。而到访涩谷的人们似乎已经接受这种现实了。
喂,你。我对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子说,你给我停下来!
我伸出食指指着他,穿着黄色紧身衣的男子停下了自行车。车尾上还放着一袋垃圾。
我叫御法川实,自由作家。
啊。
不要发出这种无力的声音。我们是《传说的大将》杂志的取材人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不,你突然间这样说,我实在没办法
你看那个!
御法川无视男子的异议,指着监视镜头。
啊,监视摄像头。那有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所有来涩谷的人都会被那镜头监视。虽然说也不算侵犯到什么**,但总让人无法自在地走在街上。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动摇神色,说:的确是以后我捡东西的时候会更加注意。
喂,什么意思啊。
不不,没什么。啊,对了,对了,监视摄像头也是有好处的。
男人的声音像是要引起什么误会似的,突然变得高亢。
不是能够捉住那些躲在暗处犯罪的人吗?
的确有这个作用。
呃?有吗?
男子自言自语地说着,脸上一副呆然的神色。
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呃?不,没什么。什么都没有。男子快速摇头否定。
算了,总之就算这监视镜头对逮捕罪犯有所贡献但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被人看到的地方!
御法川指着男人的脸。
你,会希望自己家里被安装上监视镜头吗?
啊?
你家里也会有遭小偷的机会吧。安装监视镜头的话,也许能马上抓到犯人哦。
你那是极端的看法吧?
不是!观点极端的人是你!
呃呃?男人的眉头皱成一团。
就是说,在街上的时候就随便监视吧,不过在家里就不要看,是不是啊?
呃,是吧。
御法川轻轻嗤笑,说:还真是够随便呢。
听到别人用看待傻瓜的口吻说自己,男人一脸生气的神情。
这也很普遍吧,虽然我想减低犯罪率但是也想守护个人**!!
所以?
所以在街上安装监视镜头就可以容许!
御法川很巧妙地引出了男人的心声。男人完全走进了他的陷阱。
太天真了,天真过了头。只要容许了一次的监视,之后就认为这是世间常态。最后个人的所有**都会被摄像镜头收录进去。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传说大将》不也是一本侵害别人**的杂志吗?男子生气地反驳,明明自己都若无其事地侵害别人的**!
那又怎样?那挑衅的态度还是不变。
怎样?你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御法川挺起胸膛,说:艺人的不伦故事,只要由我执笔都会变成社会**件。那就是御法川的品质。
那、那算什么?男人吃惊地问。
凡庸的作家和监视镜头是没有权利侵犯人家的**。但是!能写出一流原稿的我就是例外给我好好听着,御法川的气势让男人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就是为了给我御法川侵犯才存在的!
御法川得意地大放厥词。
你、你那就叫目中无人的媒体!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反驳,既然如此,我宁愿被摄像头监视!起码它不会写出一些奇怪的新闻!!
这次御法川没能反驳点什么,只是沉默了下来。
呼,原来是这样吗?他突然转变过来,像一般记者那样在笔记上做记录。男人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了。
谢谢你的协助。我们会参考你的意见。御法川朝男人举起手,也许我的行为会让你很生气,但这就是我取材的风格,请见谅。
那我可以走了吗?男人目瞪口呆。
没问题。我会以行人A的身份刊登你的意见。
从取材中被解放出来的男人,满脸疲倦地走了。这样关于监视摄像头的题材就收集齐了。他想先整理一下目前为止收集到的材料。在转向下一个取材地点之前,想要找家能让他书写原告的茶店。
企划书的地图上,文字跟线都模糊不清。举办BurningHammer即卖会的野金大厦,好像转入中央街就能马上看到了。他不知道会场位于大厦的几楼。虽然有点不安,但起码也得先到大厦那边去,然后再找人问路就好了。
边想着这些边走路,不知不觉看到了一家名为Lautrec的茶店。
店内充满了昭和时代的气息,是一家有着复古气息的纯茶店。到处都透露着一股写稿顺利的气息,他喜欢这里。
麻烦来一杯咖啡!!
坐在古色古香的椅子上,拿出笔记本电脑。
因为行人A的取材很简单就结束了,所以节省了不少时间。他想应该可以用一小时写新闻稿。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进展下去,今天一整天都处理不完。在等待电脑启动的时间,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了香烟盒。
把烟草塞到嘴里,点燃了香烟,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让注意力集中起来。头脑中浮现了新闻记事的梗概。之后只需要稍加润饰而已。电脑启动完毕,他像是看到猎物那样,开始猛敲键盘。
兴致勃勃地运动着手指,文字渐渐填满了电脑屏幕。他知道自己的注意力会越写越集中。
你今天一定要跟那个男人分手!!突然,店内传来一大声的宣告。
敲打着键盘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环绕店内一周,发现声音的主人就坐在最里面的桌子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满脸通红,正对着坐在他对面女人生气吼叫着。
你不要这样啦,很丢脸的。女人小声地安抚着男人,爸爸,你声音太大了。
看来是一对父女。现在会对女儿的交际状况如此顽固限定的父亲,还真是罕有呢。到底那女生之前有多受保护呢?御法川所坐的位置无法看清楚女生的脸。从父亲那严肃的脸孔就大概能猜想到女儿的容貌。没必要特意去确认。
还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跟这个、这个、这个。
父女座位隔壁的一个胖女人,点了超乎常人食量的食物。她点的那些都是会增加不少脂肪的东西。
请允许我重复一次您的订单。和风汉堡一个,明太子细通心粉一份,鸡肉烤饼一份,焗洋葱汤一份,巧克力把非一份,豪华版巧克力巴菲一份请问是以上这些吗?
你忘记了焦糖奶昔。
胖女人不满地说着。
啊,对不起。
侍应慌忙把遗漏项目加入手上的订单上。
暂时先点这些吧。胖女人不以为然地回答。
无视四周投注来的好奇视线,胖女人点菜的范围越来越宽广。而且进食起来的速度还很惊人。胖女人不以为然地进食着,但桌子上已经堆积了不寻常数量的碗盘。
御法川忘记了自己的原稿,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胖女人。头脑中也浮现了好几个新闻题材。
(三分钟内摄取了三万卡路里的女人)
这是他现在其中一个观感。另外一个就是需要手帕。
(考虑肥胖与健康)
不行,这就变成妇人杂志的企划了。
(一天之内吃遍涩谷!)
就这个吧。跟美事报告连结起来,当有页数空下来的时候,就能用这个企划顶上了。
你还真够厉害的,总是吃那么多吗?
御法川离开自己的座位,跟胖女人搭讪起来。
女人只是瞥了他一眼,淡然地回答:当然不会总是。
胖女人身上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气息。好像是直接过了头。对方姑且还算是年轻女人,他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用词遣字比较好。
你是什么人?胖女人问。
我是自由作家,想访问你一下而已。
向我取材?胖女人脸上浮现出疑惑。
你看,世界上不是有很多女生为了减肥而烦恼吗?所以你能告诉我们,你吃这么多都不胖的秘诀吗?
我?
因为你吃了这么多,提醒还维持得很好啊。
胖女人的表情明显亮了起来。
你也觉得吗?其实我也很注意的。
呵呵。
基本上我是一天十顿的。
一天十顿?
御法川声音忍不住拔尖起来,胖女人只是笑了笑。
呼呼,我不知道什么叫减肥。一天吃一两顿这种行为,反而会更胖呢。应该少吃多餐。这才是减肥的根本。
她哪里少吃多餐了。虽然很想拆穿她的自以为是,但御法川还是忍住了。
原来如此,还有其他减肥方法吗?
基本上来说,就是用蛋白质代替茶饮品。
代替茶的话,也喝太多了吧。但现在必须拼命忍住数落她的行为。
还有就是啊,对了对了!有一种叫BurningHammer的
胖女人苦笑着说。
呃?BurningHammer?御法川不由自主探身靠近女人。
啊,你也知道吗?我就在那即卖会上打工。
胖女人拿出即卖会的宣传单。上面刊登着会场的详细地图。意想不到的幸运。这样就无需依赖企划书上那含糊不清的地图了。而且连大厦的层数都知道了,肯定能到达会场吧。
你对减肥有兴趣吗?
嗯,有,我想取材。
御法川干脆地说,让胖女人脸上闪过一抹困扰。
嗯,但是即卖会可以顺利举行吗总之先回会场看看。
啊,感谢你的协助。我再写一下原稿也会跟着去了。
目送胖女人走出店内,御法川才回到电脑前。虽然得到了BurningHammer即卖会的情报是很好,但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监视镜头的原稿还没完成呢。总之在即卖会开始之前都要粘在这里写好原稿。这样想着,把手指放到键盘上,但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了手机。必须先确认头山没有做出任何怪事。
电话嘟了几下之后,接通了,他说:
头山,你那边都安定下来了吗?
但是回应他的却是慌乱的呼吸。他越听越不安,声量不由得变大,问:
喂,怎么了!你在干什么?!
对方比预定更早过来收取借款了。被捉住就糟糕了。我现在已经逃到了松涛附近。
看来还在奔跑中,声音断断续续的。虽然看来他已经放弃了自杀的念头,但状况却变得更坏。
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避过风头再说吧。
嗯,我知道头山无力地回答完,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表确认时间,现在必须出发到即卖会会场去了。虽然监视摄像头的报道还没写完,但现在也只有暂且放下。才刚合上电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通信屏幕上显示了千晶的名字。采访已经结束了吗?
怎么了,千晶。御法川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喂,你哭了吗?
就算我说了多少都没有人愿意接受采访千晶略带哭音地说。
蠢材!你又来了!!
还是不行。我还是做搞笑角色算了,你让我回去吧。
等一下,你再努力看看啊。
但是不行啊,真的很对不起。
我都说等一下了!!
御法川朝电话里大吼。那头传来一句呀的低鸣。
总之你先等我过去。听着,绝对不能随便走动!
把咖啡钱放在桌面上,他赶忙跑出了店子。
街头访问比想象中困难,肯接受采访的人并不多。但是既然以写作者为职业,这就是基本技巧了。因此他才希望千晶能好好完成。
虽然她性格不适合当作家,但御法川对千晶写的报道很有好感。
比如说写化妆品使用心得时,都能概括为无论贵也好便宜也好,对我的脸都是同样的效果。也许是文章反映了其真实性格,所以千晶的文章让人无法讨厌。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变成一个受读者欢迎的作者吧。
涩谷车站广场前还是那么多人,环视了四周一下,马上就发现千晶。
喂,你那是模仿什么鬼啊?
紧抱着忠犬像之余,还摆出了奇怪的姿势。蜷缩起来的小小背上还系着一个鲜粉红色的登山背囊,看上去有点像龟壳。
没有自信的姿势呢。
千晶把头发分成了两束,留得非常长。水蓝色的外套,脖子上围着粉红色的围巾,下身一条格子迷你裙。长筒袜,贫穷之余却非常潮流的打扮。
够了,站起来!
我大声一喝,千晶赶忙吸着鼻子站起来。红色边框眼镜底下,眼瞳哭得完全湿润了。
你为什么想要成为作者呢?
那是其实我只是想写东西而已。
千晶鼻孔的水分,出来又被吸进去,然后又出来。
那为什么?
其实太丢脸了,说不出来。
算了,总之有目标的话,就不要轻易说放弃。没有杂志会允许作家只写自己喜欢的东西。首先你要掌握基本的技能。
我也知道
御法川拿过千晶抓在手上的笔记。
最起码也访问到一个人吧?
翻了一下,上头全是可爱的猫猫图画。
猫?
是的,我访问了猫。
你不要把我当傻瓜了!他生气地把笔记卷起来,想要打他的头。
不是的,不是的,是一个穿着毛偶装的人。千晶抱着头,慌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穿着毛偶装,看不到脸会更好采访
虽然说方便采访,但还是不应该记载这么蠢的事情。结果,他还是用笔记本敲了敲她的头。
好了!快点再给我去访问!
御法川拖着她的背包,强行把她往人堆中推。
呃呃?!
没时间了!不要再解释什么,快去!
在御法川监视下,千晶开始了街头访问。因为她一脸紧张地跟人搭讪,所以行人都不愿意理会她。尽管成功捉到一个人,但因为她那还不得要领的询问方法,都快速逃走了。
还是不行的。千晶耷拉着肩膀回来。
首先你找的对象都错了。知道吗?对方明显很忙的样子就不能采访。那些走得很快的白领,一般也不会接受访问。要对一些等人的人、情侣、团体下手。如果对方人比较多,警戒心也不会那么强烈。
但是就算捉到了目标,要怎样才能开展会话呢如果对方给予的回答是我意想不到的,我就会害怕
千晶毫无自信地说。
你有打过网球吗?
网球吗?读大学的时候,稍微玩过一下。
那我就直接说吧。有对手的对战和跟墙壁练习,哪一个更有趣?
当然是跟人作对手比较开心。
御法川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说法,然后接着问:为什么呢?
因为跟墙壁练习,会知道球被反弹回来的大概位置说到这里,千晶突然发现了什么,跟访问一样!
御法川指着路上的行人,说:不是害怕,而是享受这种对战。
享受这么轻松的话,我
千晶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怎样?御法川往前一步,问。
我不是太喜欢现在的自己垂着双眼,无自信地低喃。
那就从现在重新开始吧。
御法川的话让千晶抬起了头。
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是你又怎样呢你可以这样访问别人。就从这一点开始进行访问吧。
是吗。
千晶的声线有点明朗起来。御法川指着她的脸。
很好,就以这种表情去喊停行人吧!
千晶脸上的笑容持续扩大。
我会试试看的!谢谢你!
嗯,加油。
千晶开始拼命地喊停路过的行人。其中还有一个拿着公文箱、浑身黑漆漆的男性外国人。为什么要特意跟外国人谈话呢?御法川想要抱头呻吟。但是就算是充满警戒的外国人,在千晶手脚并用的说明下,姑且也算是接受询问了,两人渐渐地聊了起来。
看来街头访问也顺利起来了。而原本心里没底的千晶,脸容也渐渐坚定起来。也许所谓的人心隔肚皮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御法川转身就走,穿过十字路口,向中央街走去。目的地是BurningHammer即卖会会场。
12:00大泽贤治
雨不停地下。
没完没了地下着。
那天开始,雨声一直刻印在心上。
排除了扰乱心神的一切杂音,活过来了。
但是,那雨声却始终无法从心中消失。
为什么。
为什么呢。
如果是说罪恶意识,那就简单多了。
但是人心这种东西,无法简单用一句概括。
今天内心深处,也回响着雨声。
寂静的书房中,大泽手里拿着一张明信片。
那是一年前跟玛丽亚到中东时买的。大泽说要到中东出差,玛丽亚就说带我一起去。因为对中东问题有兴趣,无论如何都想到现地去看看。因为平常完全没有聊过天,所以玛丽亚的态度让大泽很是烦恼。呆呆地看着明信片,回想着两人在飞机中无聊的对话,一起吃饭时的糟糕沉默。
太太,这可不行!房间外传来梶原的声音。
为什么?我只是出去一下罢了!是谁总说不会妨碍我们的日常生活的!
不,只是
梶原似乎跟爱发生了争执。
你们也想想我的感受啊!爱那坚决的声音,让大泽不得不走出了书房。
她已经下了楼梯,奋力想要挣脱梶原制止外出。大泽稍微松了一口气。爱是不会听别人意见的。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会想要外出。这样笨拙地阻挠她,事情反而会越闹越大。正当他想要走回书房去的时候,眼神跟站在玄关前的梶原交会了。没办法之下,我只有走下楼梯,朝梶原鞠躬,说:
对不起,我妻子给你添麻烦了。
这种时候她还要到哪里去呢?梶原歪着脑袋。
你问我也
是啊,怎么可能知道呢,虽然说是你太太,但始终是独立的个人。
你说得很对虽然这样说让人不太舒服。
不不。只是自从事情发生以后,你们都被要求留在各自的房间中
越是聊下去,越让人生气。大泽的右眉毛都吊起来了。
所以?
夫妻间完全没有对话过。
多管闲事。大泽不高兴地说着,梶原稍微低下头。
反正我们没话可说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了。因为我是不说废话主义着。
啊梶原表示接受地点点头。
像病毒这样细微的生物是不会对话的。但却会为了生存而不断增殖。就是说,只要有明确的目的,就没必要对话了。
那对大泽先生你们夫妇来说,明确的目的是?
还要问吗?当然是家人。
嗯梶原挽着手想了想,大泽是不说废话主义者,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梶原双手垂下,但眉头却再次皱了起来。
但是好奇怪呢。为什么我觉得你跟我说的话都很无聊呢?
是你跟我搭讪吧!我只是附和你而已!
他气得血管都快要爆炸了。玄关中都回响着大泽的怒吼声。
怎么了?
田中从起居室走出来。
你来得正好,有事要问你。
大泽把田中叫过来。
梶原,不好意思,能请你回避一下吗?
但梶原却站着不动。
梶原?
大泽严肃地看着他,梶原却只是笑着回答。
怎么了?
没有什么怎样,你回避一下。
被我听到会很糟糕吗?
嗯,工作的事情。不想被第三者听到。
终于,梶原不情不愿地走向走廊。
田中关于之前那封电邮
说话突然停顿了下来,因为看到梶原躲在走廊阴暗处看向这边。
你干什么呢?
连看都不行吗?
嗯,不行。大泽的脸涨红。
哎呀,是吗。但是你没有说连看都不能看啊。
用你的常识想想也知道了吧!
梶原一脸寂寞地走进起居室。大泽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从没有试过跟那个人对话需要费这么大力气的。
你想说的是?田中看了看四周,问。
那电邮的事情我不懂。牧野常务是怎样把抗病毒剂带走的呢?
研究所的人口都配备了复数名守卫,二十四小时监察看情况。假如入侵了研究所,但要到达放置抗病毒剂的区域,必须先通过ID卡、指纹认证等三重关卡。尤其是指纹认证一环,必须同时有大泽跟田中两个人的指纹。因为是放置极度危险病毒的地方,所以那里设置成只有大泽跟田中才能进入的模式。就是说,要秘密地把抗病毒剂带出研究所,在物理学上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田中只能表达个人的疑问。
突然起居室的门传来细微的声响,打开了。梶原一脸铁青僵硬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由得让我想到是不是发生了最坏的情况。
该不会是玛丽娅大泽的声音在发抖。
梶原缓缓地摇头否定。
听着,接下来你要冷静地听我说。
梶原的话,让大泽不由得屏息静气。
其实是厕所塞住了。
被他这傻瓜般的玩笑吓得浑身无力。
嘎啵、嘎啵。
嘎啵、嘎啵。
不间断的声响在厕所回响。
大泽拿着通厕塞拼命地让厕所再次畅通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的
用力地把通厕塞压在厕所中。通厕所这种行为,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但是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梶原在他旁边,用抹布擦拭着地面。
这也叫幸运?!那是不幸中的大不幸吧!
不,还是有用处的梶原一脸严肃地说着,拿着水桶走向洗手台。
呼
大泽深深吸了几口气,不断把通厕塞压到厕所中。
滑稽。
太滑稽了。
这不就像是绑架女儿的父亲吗?或者遇到工作中最**烦的男子。
修好了吗?田中走进厕所来。
要小便的话,到二楼厕所去。
不,这里就好了。
说完,田中突然关上厕所的门。两人在狭窄的厕所中几乎要面贴面。
你看看这个田中从运动服内袋中拿出手机。
液晶屏幕上显示着瞳发来的信息。
大泽慌忙地看着短信内容。
我被男人跟踪着。
对方有枪,看来想要我的命。
我暂时没事,放心。
犯人禁止我跟家人,警察接触。
希望对这短信保密。
赎金不是已经交给犯人了吗?还有什么人要袭击瞳吗?警察知道这件事了吗?知道的话为什么一声不哼?
说到这里,大泽跟田中面面相觑。
难道跟那件事有关系血色从大泽脸上褪去。
不,就算真的有关系,但对方也没有袭击瞳的理由。我们冷静点猜测一下犯人的形象吧?
田中的冷静,对大泽来说是救命符。
绑架玛丽亚,得到了五千万日元赎金,然后就是瞳被袭击应该是对所长怀有怨恨的人做的吧?
虽然说是怨恨,但一点头绪都没有。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埋头到病毒研究中,跟他人保持距离地活着。完全没有会产生怨恨的朋友。
如果被某人怨恨着、妒忌着,起码也是从我成为研究所所长时开始的我做所长多少年了?现在才来因为这种事情绑架我女儿?
那么最近发生的事回国之后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田中的问题,让我的心狂跳起来。
头脑中浮现了不久前美丽国研究所的邀请。如果我转移到美丽国研究所,就会给大越制药带来麻烦吧。也许他们就因为这件事怨恨着我。但是现在知道我要转移到美丽国的,只有妻子爱一人。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想告诉你们转籍的事情。因为想要丢下重要的拍档离开研究所,必须进行一些善后处理。虽然无法抵抗自己的过错,但如果能顺利到美丽国去的话,我打算向公司推荐田中继任所长之位。
我会试着收集其他情报。
犯人禁止了我跟家人,警察的接触。但非我部门的田中就能顺利到外边去吧。
对不起,交给你了。
现在先跟瞳用短信联系上吧。
这时候,大泽心底涌上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田中为什么会知道瞳手机的短信地址呢?
你为什么会知道瞳的短信地址?
大泽的问题让田中很是困扰。
关于这件事,等事情过去我再
田中走出了厕所。
让我更加觉得奇怪和在意。
难道田中跟瞳交往中?
但无论如何,我也希望自己的推测不是真的。因为两人的年龄相差太远了。停住这种无聊的推测,大泽再次通厕所。
久远了。
梶原提着水桶回来了。
哎呀,还不行啊?还真是难搞呢。
他的语气就像说是大泽特意让厕所塞掉似的。
嗯,难搞。我没做过这种事。
你平常不都做一些比较难的研究吗?
梶原百无聊赖地站着。看到他,我的怒火又升起来了。
对我来说,通厕所更难。自暴自弃的语气。
也是哦?我对病毒也完全一无所知。不过却能一下子就让厕所通畅。
我把通厕塞丢到厕所中,说:啊?!那你来弄不就好了?!!
我来做,真的可以吗?
这还要问吗?
大泽把通厕塞递给梶原。
把问题丢给梶原,大泽回到书房。播放了HIME的CD,大字型躺在沙发上,喘着气。心地涌现一种奇怪的感觉。梶原那男人也太乱来了。
门外穿来敲门声,书房的门随之被打开。
报告,厕所已经修好了。梶原得意地走进房间。
嗯,是吗。大泽无所谓地回答。梶原的专长就是气死人。没必要跟这种人执拗点什么。
还真是够简洁呢。就没有其他赞赏的说话了吗?比如说做得好,梶原二阶层特进等。
梶原以轻松的语气说着,让大泽的毛发都倒竖起来了。
吊儿郎当也有个限度。我想让他们更换个更加认真的刑警过来。
话说在前头,像我这样的公仆都不会让受害人家的厕所赌塞的。
所以?
虽然我做了丢脸的事情,但我还是一位优秀的刑警。梶原得意地挺起胸膛,在聚集了警察相关人员的交流网站上,我以最活跃刑警的身份成为我们队伍最耀眼的明星。
大泽的牙冠开始痉挛。全靠梶原的专业,把他的怒火推到了最**。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这个夏天,以我为模特的刑警漫画开始发行了。
哈哈,漫画啊。生气到极点,只能干笑。
故事是说一位IT家庭刑警利用电脑,在各方面大活跃的事情。所以虽然我看上去这样,其实很会弄电脑的哦。
梶原伸手拨弄着大泽电脑的鼠标。即除了屏幕封锁,启动了网luo浏览器。
喂!不要随便碰!
想要制止却已经太迟了。电脑屏幕上显示出HIME和特化了的SNS网站日历。
这些是你常用的网站?
该说常用还是
害羞得脸都红了。
有很多交流呢。
我去的只是些供四十岁以上粉丝交流的页面。
呵呵。
梶原兴致勃勃地盯着荧幕。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接受最高级别的耻辱。
我知道了!梶原你很优秀!好厉害!刮目相看!所以请你出去吧!
大泽推着梶原的背部,把他赶出了书房。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出去就是但是在那之前
梶原把手伸进口袋。
我不想要香蕉!
不不,我觉得这对大泽你来说,应该很重要的
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带子中盛着一些纸片。
这就是厕所堵塞的原因。
大泽惶恐地接过塑料袋。
啊。他边看边惊呼。
塑料袋中的是前往美丽国的飞机票。原本是为了下星期到美丽国去准备的东西,应该放在书房的抽屉中的。
这不是很重要的吗?竟然冲到厕所去了,真是不小心啊。
边走出房间,梶原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过如果是被人特意冲下去的,又另作别论。
大泽把梶原赶出房间,慌忙拉开书桌抽屉。飞机票应该放在那里才对的。他从来不曾怀疑会有人把飞机票丢到厕所去。
大泽脑海里首先想起的,是爱那充满怒气的脸庞。
到爱的房间敲了很多次门都没有回应。
看来还外出没回来。他无奈地走进爱的房间。一片白色的房间中,漂浮着一股浓厚的香水味。房间内四处乱放的衣服也表现了爱懒散的性格。
把飞机票冲进厕所的人应该是爱吧。
大泽明白她不想到美丽国去的心情,但他希望她能把飞机票丢到比较适当一点的地方。全靠她的所作所为,他首次做了毫无意义的通厕所活动。
坐在放满名牌衣服的床上,忽然发现脚部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只金色打火机。爱什么时候喜欢抽烟呢?大泽捡起打火机,放在床铺隔壁的柜子上。
正想要出去的时候,注意力被书柜上的一本剪报吸引了。
大泽怀念地继续翻着剪报集,看到田中被任命为副所长的公司内部报道。上面是就任典礼上大泽跟田中握手的照片。站在身后的爱也开心地笑了。连这么细微的一件事她都收集了,大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继续翻下去,都是一些杂志报道。不知为何只有这里没被剪开。翻开报道内容一看,他明白了。
(必须进行政策婚姻的大越制药所长妻子)
跟爱结婚后,一本名为《传说大将》的杂志就写了这么一篇报道。当时很生气,内容一个字都没看。现在第一次看了报道内容,内容并没有想像中的逾越。公司要员以女儿为诱饵,阻止了研究所的人才流失就是说,牧野把爱作为棋子送给了大泽。
(结婚对手的交际状况非常复杂)
甚至连爱在结婚前交往过的男人都写出来了。都是些幼稚愚蠢的内容。既然打算结婚会跟别人交往也是理所当然的。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爱已经是他的妻子的事实都是不变的。
把剪报集放回原位,裤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液晶屏幕显示是牧野来电。
我在你家门前。
牧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他跑出爱的房间,疾步转向玄关。不想让位于起居室的刑警们知道他跟牧野会面的事。他打算悄悄地拿着鞋子,走出家门再说。
在伦理问题上违反了服务规程想着对牧野的处分时,大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