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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17:00 加纳慎也/远藤亚智/御法川实/大泽贤治/剧团·迷天使(1 / 2)

 17:00加纳慎也

蓝色的天空中轻飘飘地飞起了一个黑色物体。

发出巨响的高高的跃到了半空中。从水塔的阴影下窜出的身穿短大衣的人影踢飞了原本被建野握在手中的枪,而枪声就是因为那时的反作用力而打响的。而后,又见短大衣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建野的下巴一记肘击。在这过程中加纳甚至没来得及开枪,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建野已经趴倒在了地上,而玛丽亚则头也不回地冲下了逃生楼梯。

玛丽亚!

加纳刚想追上去,却因为余光捕捉到的某个闪光而停下了脚步。短大衣手握一把新月形的匕首,利刃正对准了建野的咽喉。

住手!!

匕首在距离建野的脖子仅剩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要是加纳再晚上一秒,只怕建野的喉咙已经断了。那个身穿短大衣的人的手背上,纹着一种独特的图案。

你、你是

加纳惊愕地开口道,只见那人伸手取下了原本遮挡住容貌的头巾。不出加纳所料,她就是那个在面包车爆炸时倒下的外国少女。少女有着一张柔和的娃娃脸,但目光却冰冷刺骨,这看起来很不协调,给人一种极其深刻的印象。

为什么制止我,少女淡淡地开口道,你不也打算开枪吗?

既然大泽玛丽亚已被释放,就没理由开枪了。把刀收起来吧。

少女后退了几步。加纳跑上前去试了试建野的脉搏,发现均匀有力,看来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加纳帮他翻了个身,让他仰躺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救大泽玛丽亚?

加纳同道。少女思索了片刻,回答说。

她是我的朋友。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但保护玛丽亚是当前第一要务。加纳迈开步子打算跑向安全楼梯,却被少女叫住了。

我不会把玛丽亚交到警察手里。

为什么,你不想帮她吗?

要是被隔离,我就没法救她的命了……

听她这么说,似乎已经全都察觉到了。美丽的长发在风的抚弄下柔柔地飘动着,那五官深刻的容貌仿佛一个精致的人偶一般,散发着少女独有的魅力。她宛如玻璃碎片般危险的美丽,让人明知道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向她伸出手去。

做个交易。

仿佛不该出自一个少女口中的话语,让加纳顿时紧张了起来。

以这次事件的情报作为交换,告诉我大泽瞳在哪儿。

大泽瞳应该是和杰克一同行动的,只要用手机打个电话就能知道她的位置了。不过,大泽瞳也是此次事件的重要人物之一,怎么可以轻易透露她的消息。

为什么你要知道瞳在哪里?

你就回答,愿意或是不愿意。少女语气十分强硬。

毫无疑问,眼前的少女掌握着一定的情报,而从她救助玛丽亚这点来看,加纳认为她应该不是瞳的敌人。

明白了,我告诉你。

见加纳回答得很干脆,少女微微点点头。

你叫什么?

迦南。

少女吐出的名字令加纳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回想起了外国犯罪组织基地的惨状。少女是中东的工作人员要不是亲眼见到她打昏建野的那一连串动作,只怕加纳还不敢相信。

某个人物想要得到抗病毒剂。我的目的,是抹杀这人,阻止他的计划。

迦南语气淡然而直接地切入了主题。抹杀这两个词并没有让加纳觉得有任何异样,看来他已经被今天发生的种种情况麻痹了感觉。

你说的某个人物,是不是那个名叫阿尔法德的武器商人?

迦南摇了摇头,灵活地将匕首的刀锋一转收进了袖口。这一系列动作就像变魔术一般转瞬即逝。

UA病毒被用作武器,建立了无数战功,而抗病毒剂能使这武器无效化,世界上不知有多少国家想得到它。但是,大越制药研究所的防备十分完美,他们加以二十四小时监控,使用了各种方法将抗病毒剂保存在了保管区域。想要将药剂带出是不可能的。

所以,正因为想靠大泽瞳将药剂带出来,才引发了绑架事件,是吗?

加纳说着,心中同时涌起了一个个无法释怀的疑问。如果瞳真的持有抗病毒剂,那么杰克主动联系一下倒也不坏。也有可能瞳身上并没有抗病毒剂,这样一来,绑架事件的真正目的便再次变得模糊了。加纳不禁有种忽然回到了起始点的感觉。

让她带来这说法并不正确。应该是阿尔法德强加在了她的身上。

察觉到了加纳的不安,迦南浅笑着说道。

一周前,阿尔法德让大泽瞳感染了UA病毒。

对话内容忽然转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不光是玛丽亚,就连瞳也被感染了病毒?并且,此事并非这几天发生的,而是早在一周前。但是,艟看上去并不像感染了UA病毒。这么说来,这也就意味着她已经注射了抗病毒剂。

当一周前被感染后,瞳的父亲大泽贤治就立刻对她注射了抗病毒剂,所以她才能平安无事。当然,施用抗病毒剂的过程中也得到了田中护的帮助,因为阿尔法德早在事先收买了他。

纠缠的线索似乎在逐渐被解开。首先收买了大泽的部下田中,而后让他的女儿感染病毒,这样一来想要迫使大泽采取行动也就并非难事了。但是,既便如此还是无法解释阿尔法德的目的究竟为何。为什么他要让瞳感染病毒,并迫使大泽施用药剂呢。

在注射药剂后的一周内,大泽瞳的体内会残留DDS。简而言之,现在可以从大泽瞳的血液中提取抗病毒剂的数据。

迦南的解释令加纳大脑一片空白。看来种种要素都要被一根线索串联起来了。

阿尔法德的目的就是瞳的血液。

他的想法应该是,既然无法从研究所弄出抗病毒剂,那就找个人,用她的身体带出来。

阿尔法德点名要求让瞳来交付赎金,还雇用了外国人进行手提箱的接力。加纳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以此类行动来扰乱警方搜查并趁机绑架瞳的行动计划。但是,他思维在此被一个巨大的问题挡住了去路。既然是以瞳的血液为目的,为什么不已开始就绑架她却绑架了玛丽亚呢?二人是双胞胎所以搞错了这个理由,在整个计划的性质上是不可能存在的。

在加纳的疑问下,迦南低下了头。

玛丽亚被绑架都是我的责任。我事先与玛丽亚进行了接触,并告诉了她有关瞳的绑架计划。为了保证瞳即便被绑架也能确定她的所在位置,我给了玛丽亚GPS发信装置。没想到事情却没能如我所愿,玛丽亚代替了瞳,故意被阿尔法德绑走了。另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玛丽亚被绑架后GPS的电源一直没有开启,我也就一直没能锁定她的位置。

说到这儿,迦南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建野。

说到底,遭遇意外的并非我一个人。因为这家伙的行动,阿尔法德的计划也出了岔子,他没能抓住瞳。但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应该认为这些意外全都在那个男人的计划之中。

阿尔法德的计划的完美之处就在于不够完美是这意思吧?

没错。你听谁说的?

把你进去医院的那个叫杰克的家伙。

那个CASEOFFICER吗?迦南嗤笑似的说道。

所谓CASEOFFICER也就是指CIA。这样解释他的真实身份倒也让人信服。据说日本国内潜伏着一百人以上的CIA谍报人员,但因为身份机密,一般人不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既然阿尔法德是个军火商,那么很难说抗病毒剂是否已经流传到了哪个国家。作为一个病毒武器的使用国而言,如此事态是绝对需要避免的。所以,将企图阻止计划实施的人送来也并非不可思议。

忽然响起了一个小小的发信音,迦南立刻停了口,从胸前的内袋里取出一部PDA。

玛丽亚身上的GPS启动了,这样一来就知道她在哪儿了。

迦南注视着液晶画面,表情渐渐明朗起来。

我该说的都说了,告诉我瞳在哪里。

好。

加纳取出手机,拨打杰克的电话。

怎么了?杰克立刻接起电话。

瞳现在和你在一起吧?

是啊,正打算一起去道玄坂的远藤电器店。

远藤电器店?为什么要去那里?

道玄坂的远藤电器店,迦南曾多次从那里经过,她对那家仿佛随时可能倒闭的老铺子印象深刻。

反正有些事吧。你那里怎么样?

情况还是一团糟,不过正在逼近事件的真相。总之拜托你啦,好好保护瞳的安全,阿尔法德的目的是她的血液。

血液?

加纳可以想象杰克严肃的表情,并将迦南之前的话转达给了他。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杰克的语气中开始带上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情绪,明白了。等事情办完我就带大泽瞳去涩谷警署。

按下挂断键,加纳将瞳的位置告诉了迦南。

那么,首先得保护玛丽亚,然后再去找瞳。

我也去。

随便。

迦南吐出这两个字之后,飞快地跑了开去。加纳再次确认了地上的建野的脉搏后也追了上去。

二人出了南平台的南大楼跑向涩谷站。一边穿梭在狭窄的小巷,迦南一边不时看一跟PDA,看来她选择的是距离玛丽亚最短的路线。

二人跑着跑着,来到了人满为患的道玄坂。这里离爆炸事件的发生地并不远,却依旧热闹得令人费解。而令加纳最为在意的,是迦南奔跑的方向。再这样跑下去,就要到远藤电器店了。

喂真的是这里附近?

你不相信GPS?迦南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但这前面是远藤电器店。

你说什么?

这下迦南终于惊讶地喊了起来。双胞胎姐妹正赶往同一个地方。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二人就已经到达了电器店门前。迦南沉默着将PDA放回了胸口内袋里,看来玛丽亚的位置也是这里。

最后聚集在了这里啊难道有人告诉了她们这个地方吗

迦南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道,接着,她用犀利的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建筑物。这其中有多少计划性,又有多少偶然性,加纳越想越觉得混乱,难道这才是阿尔法德的真正目的吗?但这时,迦南却依然面不改色,她打算进入电器店。

稍等,我得报告本部。

加纳用手机联系了久濑,告诉对方已经得知了玛丽亚的下落。见迦南的表情像是急于进入店里,所以加纳只说了正在电器店便挂断了电话。二人一同来到店内,穿过纸箱堆成的小山,静静推开了那扇位于垃圾洞穴尽头的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老爸,我也想救铃音啊!忽然一个男声响起。

院子里有问组合屋似的建筑物和一个仓库,声音是从组合屋方向传来的。二人决定从外面透过窗子一探究竟。

可是,铃音没有求过老爸做这种事情吧。

屋内的情形让人很是意外。在这间本是组合屋的作业室中,居然站着玛丽亚和杰克。并不仅是如此,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将瞳拘为了人质,还用一个**抵在了她的咽喉处。

一个长发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企图说服那个手持**的中年男人。二人就这样在一边侧耳倾听,并且明白了那个年轻男子名叫亚智,和中年男人是父子关系。

再看看情况。迦南小声说道。

确实,如果现在贸然出手刺激对方,很可能会招致最坏的结果。加纳和迦南都将赌注压在了亚智身上。

17:00远藤亚智

坐在杰克驾驶的轿车后座上,亚智呆呆地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似乎承受了太大的打击之后,眼前的世界也会发生变化。熟悉的涩谷街头的色彩都已褪去,夸张的崭新招牌、女性的时尚,无论多么抢眼的东西在亚智眼中都被染上了灰色。

亚智的身边,瞳脸色煞白的低垂着头。亚智的父亲大介企图得到瞳的心脏一事,在离开医院前就已经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瞳和玛丽亚这对异卵双胞胎姐妹的血型不同,大介在绑架时一定是将二人搞错了。亚智和瞳都觉得很尴尬,从刚才起彼此就再没说过句话。

涩谷站前的十字路口极其拥挤,不光是大路,就连小巷里也是人挤人。这番景象让人根本联想不到之前的货车爆炸事件。明明自已最爱的地方正沉浸在危险的氛围中,但亚智的心里却被对大介的愤怒和悲哀占得满满的。

我有事问你们俩。

杰克严肃地开了口,只见瞳缓缓抬起了头。

迦南说过,阿尔法德的目标是瞳对吧?

对,她说过,幕后黑手想要的是我。

瞳小声回答。

把个不相干的人卷进计划这有什么意图?

杰克的自言自语让亚智有了反应。

等等。我家老爸确实也盯上了瞳,但他是为了铃音才那样做的,和什么阿尔法德没有任何关系。

我也明自你想要为他开脱的心情。以常识看来,将一个不相干的门外汉加入计划的确有悖常理,因为这样一来,由于一些无心过失导致计划失败的可能性就高了。但是,那个叫阿尔法德的家伙可不这样想,他反而会认为,失败的可能性也是计划之一。

这就是迦南说的针鼻一样小的近路?

亚智话音刚落,杰克立刻换上了责备的语气。

既然知道了对手的可怕之处,那就应该快点把瞳交给警察保护。你们能活到现在,纯粹是因为运气好。

见对方像是一口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拼死努力一样,亚智立刻血气上涌。

管它是运气还是什么,反正现在瞳很平安,这不就够了吗?

亚智气鼓鼓地反驳道,她身边的瞳也微微点了点头。仅一个小动作,也让亚智有了种得救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关系?恋人?

杰克冷不丁地问道。亚智和瞳互看了一眼。

没那回事。我和瞳是今天才碰巧认识的。

见瞳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亚智立刻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你会为一个碰巧认识的人拼命吗?

杰克带着嘲弄的语气反问,亚智也没有示弱。

不行吗,遇到有困难的人、我就是没法不管。

遇到有困难的人没法不管?这不过是你的自我满足而已。有许多有困难的人,饱受痛苦的人,可他们不在你的眼前。只帮助眼前的人,这又有什么意义。想象一下吧,世界很大,有很多地方你都看不见。

杰克说教似的反驳道,他的意思亚智多少明白了,但他并不会轻易认同这种观点。

眼前有个饿极了昏倒在地的人,如果只是因为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饿肚子而不对眼前的人施以援手,这种事情我做不到。总之,要是他说我要吃牛肉饭的话,我肯定愿意请客。

亚智用这种不成理由的例子辩驳道,瞳也点了点头像是表示同意。杰克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似乎有了些许缓和,并且,他没有继续用语言向亚智发出挑衅。

马路的拥堵似乎永远不会有缓解,车子从刚才到现在甚至没能前进几米。杰克开始用手机和什么人通起了电话。

Blockade?Blockade,didyousay?!

杰克的语气有些兴奋,不停地重复着Blockade这个词。亚智向瞳询问词的含义,她告诉他,这是封锁的意思。他们不知道是哪里、因为什么而被封锁了,但至少亚智察觉到了,封锁和如此异常的拥堵有关。挂了电话之后,杰克说接下来要下车步行,看来短时间内拥堵是无法缓解了。在将车停在路边后,三人开始步行,向远藤电器店走去。

强行穿越密集的人群,来到今天往复了数次的道玄坂。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和瞳一起上坡了。仿佛想要拖延故事的结局一般,亚智放缓了脚步。

如果只是制服大介,亚智根本不必费多大工夫。或者说,如果他不手下留情,只怕大介可能会受伤。

亚智忽然回忆起了小学时的事情。

雪白的空手道服。

猛击出的左拳。

倒地的大介。

这些都是无法忘却的记忆碎片。

面对摆在佛坛上的遗像,亚智抽抽搭搭地哭着。

他的手里死死地捏着玻璃弹珠。亚智曾是个很黏妈妈的孩子,平时玩的也多是玻璃弹珠或者折纸之类女孩子气的东西。因为这,那时的他常被附近的孩子欺负。

无论亚智怎样哭泣,遗像里琴音的笑容都依旧明媚。可这却让他更加难过,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掉。

亚智,过来。

亚智回过头,大介正端着一杯冰激凌站在他身后。

二人坐在廊下,一起吃冰激凌。大介没有问他为什么哭,所以,亚智也只是默默地一口口将冰激凌送进嘴里。不知从哪儿传来了蝉鸣声,火红的夕阳钻进了活动屋和仓库的间隙间。

变强吧,大介喃喃说道,和爸爸一起变强。

亚智不禁抬头看向大介那被夕阳照亮的温柔面庞,那是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父亲的脸。

但是,怎么才能变强?

总之,先去学学空手道吧。

大介一把捏扁了冰激凌杯。

亚智撅起嘴露出一脸的不愿意,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下得了手去打别人、踢别人。

没关系,爸爸也一起学,别担心。

大介细瘦的胳膊憋足了劲,露出了看似有力的小块肌肉。亚智知道大介并不擅长运动,他不会忘记运动会上家长参加接力时父亲夸张的摔倒了而惹得全场大笑的光景。大介在说出这话后便立刻采取了行动,他找了一家当地的空手道场并立刻办了入门手续,丝毫没有给亚智犹豫的时间。

尽管有大介陪着一起训练,但由于一开始实在无所适从,亚智一直躲在道场的角落里,直到熟悉了那里的气氛。不过,虽然最初惶恐万分,但没想到那地方却意外的符合亚智的个性。

穿上雪白的道服,紧紧地束上腰带,对手工雕刻的匾低头行礼,赤脚踏上陈旧的榻榻米。

一!!二!!三!!

伴随着每一次口号打出正拳,同时可以听见微微的破风之音。哪怕只是基础练习,亚智也觉得自己正在变强。他身边的大介虽然也在一同流汗,但因为基础体力的缺失以及平日的运动不足,很快他便精疲力竭地靠在了墙上。

爸爸,你没事吧?

亚智脱离了练习队伍上前问道。

嗯小事而已只要休息一下

大介硬撑着挤出了一个笑容。

爸爸,谢谢你。

啊,怎么?

谢谢你带我一起练空手道。

亚智性格内向,一个人去道场学习根本是无稽之谈。

你喜欢就好啊。行了,快回去练习吧。

亚智用力点点头,继续练习了起来。

就这样一遍遍重复着出拳,亚智的脑中一片空白,他感到这些动作都逐渐融入了身体。流多少汗水,就会长出有多少血肉,这让他觉得不虚此行。虽然谁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方面,但空手道给了他自信和笑容。

因为铃音已经拜托给了近邻照顾,练习回来后,二人都会在快餐店吃上一份汉堡套餐。原本亚智最喜欢的食物是蔬菜和水果,但自从练习空手道后,他便成了个彻头彻尾的肉食派。

一天,亚智咀嚼着肉质浓郁的汉堡肉饼,同时将脑子里出现的疑问吐露了出来。

为什么爸爸也想变强呢?爸爸不可能也被朋友们欺负啊。

帮儿子擦去嘴边的酱汁后,大介有些难为情地回答道。

爸爸在小时傧,也总像亚智一样被人欺负。那时候,总是我的朋友帮我解围。

朋友?

是朋友。

大介目光有些茫然地将啤酒倒进了杯子里。见泡沫快要溢出杯子,他急忙凑上前吸了一口。

他是个很能打架的男孩,爸爸一直都很崇拜他,总想变得像他一样强。

唇边沾着泡沫的大介表情有些落寞。

只是,现在已经见不到了。

怎么了?他死了吗?

亚智咬着筷子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们吵架了?

差不多吧。

大介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容,接着默不作声地夹起了汉堡肉饼。亚智也没追问,一言不发地吃起了饭。餐馆角落里的电视机正在直播职业棒球比赛,二人虽然都对棒球不感兴趣,但还是漠然地注视着电视画面。

他叫建野,大介忽然呆呆地开了口,我朋友的名字。

大介的眼睛还是盯着电视画面。他的脸像是在哭,也像是在发怒。对于当时尚且年幼的亚智而言,他并不明白那表情的意味。

不间断的练习,让刚升人小学六年级的亚智有了惊人的变化。他长成了个健壮的少年。加上原本就不错的运动神经,他甚至被选作了空手道少年部的代表选手,在全国大会上获得了准优胜的好成绩。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临近中考的那段时间里,亚智开始和大介练习对打。尽管他已经厉害到能参加全国大赛,但毕竟小学生的体格和成年人还有很大的差异。即便如此,一想到能与大介比试,亚智还是跃跃欲试。刚开始学空手道时二人曾比试过,但那时的亚智却是一败涂地。虽然被不擅长运动的大介打败让他大受打击,但体会到了父亲的强势同样让他感到很开心。这次可能也会输,但他依然决定要全力以赴。

摆好架势面对面站着,大介显得信心十足。当指导员发出开始的指令时,亚智立刻使出了一记凌厉的下段踢。大介甚至没有防御,只用大腿挡了下来,这让人觉得仿佛大介认为一个孩子的攻击根本没有杀伤力,干脆放开了任他踢似的。亚智见状,便盯着同一个地方使出了数记下段踢。大介的表情逐渐扭曲,被踢的腿也开始向后收去。

其实,大介并非是在从容应战,而是因为亚智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察觉这一点后,亚智也不好意思继续用腿踢了。无奈之下,他向大介腹部打出了一记正拳,这一拳的触感就像打在一块薄木板上。这一击并未用尽全力,而只是一次用来稍稍牵制对手的中段突击。但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大介还是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翻滚起来。亚智看着自己的拳头,呆住了。

从那次练习之后,大介便再没出现在道场上。

你爸也太丢人了。

就是,太惨了。

前辈们对退出了训练的大介嗤之以鼻。

亚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不揍扁你。

对方虽然是中学生,但亚智并不觉得自己会输。闪电般的正拳破风而出,停在了对手鼻尖处。前辈们纷纷咋舌,忙不迭地躲开了他。这很愚蠢,亚智认为。虽然用拳头令对方闭了嘴,但心情并未为此变得愉快,相反,他觉得更空虚了。

亚智带着闷闷不乐的心情回到家中,却见大介正握着一罐啤酒发呆。父亲放弃了空手道,他的背影显得更加单薄和寂寞了,可亚智从不觉得这样的父亲很丢人。的确,就空手道而言,现在确实是自己比父亲强,但那又能说明什么。

那时的亚智深爱并尊敬着陪伴自己练习空手道的父亲。哪怕在比赛上赢过几百次,对父亲的感情依旧不曾动摇。

真正变强了之后亚智才明白,以武力取胜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因为人的价值并非是靠力量的强弱决定的。真正重要的东西,是无法凭武力摧毁的。

空手道锻炼了亚智的身体,但将强的真正意义告诉他的,是大介。

亚智面前晃动着一张熟悉的促销宣传单。

那宣传单在店门口挂了一年,上面早巳满是灰尘。亚智也曾几次建议过应该根据季节换上新的内容,大介却顽固地没有让步。

杰克先是不知和谁通了个电话,接着伸出食指指着亚智的脸。

我先进去,你在这里等着。

这不行,他是我爸。

你不觉得把瞳带进去会很危险吗?

由于大介的目标是瞳,杰克的决定根本无可指摘,亚智也只得轻咬嘴唇同意了下来。

明白了,我会等一会儿,等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我们再进去,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

杰克走入店内,背后是亚智如炬的焦急目光。

他紧握的拳头渗出了汗珠,开始思考当控制住了大介后首先该说些什么。忽然,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亚智松开了拳头,二人的手指也彼此交叠了起来,瞳的心情仿佛通过手传达给了他。

和你父亲好好谈谈吧。

嗯,我知道。

亚智与瞳简短地交流了两句,忽然从店里传来了微弱的物品破裂声。早已等得心急的亚智顾不得与杰克的约定,拔腿冲向了店内。穿过堆满纸箱的通道粗暴地打开尽头的大门,从院子里的活动屋内传来一阵响动。

老爸!!

飞奔进作业室的亚智发现大介已被杰克牢牢钳制住了。作业室的电脑屏幕上,映出了监视探头捕捉到的画面。大介的双脚正丢人地四处乱蹬,整个人就像一只被小孩抓住的蝗虫。

杰克,放开他,我要和我爸说话。

亚智静静的说道。杰克闻言,松开了手。

老爸,玛丽亚在哪里?亚智以尽可能淡定的语气直入主题。

玛丽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大介别过脸没有看亚智。

别装傻,你应该见过这张脸吧?亚智指向身边的瞳,老爸的目的是大泽瞳,玛丽亚是瞳的姐姐。

大介根本没有看瞳的脸。事到如今他还装作一无所知,这态度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你不是在医院打过电话嘛,什么得到了心脏之类的,这算怎么回事,太好懂了吧,你看连我都轻易明白了。你一直在通过监控探头监视我和瞳对吧,然后你再把我们的位置告诉了那个拿着手杖的男人。

这下大介的目光开始游离了,像是被抓住了痛脚。

别不说话,不是就说不是啊!!

大介忽然在亚智的吼声中猛地站起了身,将桌上的外置硬盘扔在了地上,接着又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铁锤狠狠砸了下去。这些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亚智和杰克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杰克拾起已经碎了一地的硬盘,里面的部件已被砸出了裂缝。

老爸!你要是真的不知情就不会做出这种事!

亚智一把抓住大介的衣襟,在他跟前怒吼道。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使大介的背部狠狠撞上了后面的垃圾架,架子上那堆金卖了都不值一千日元的零件堆讥讽似的晃动了起来。就在亚智等待大介的解释时,一阵脚步声从活动屋门口传来,像是有人正小跑着接近这里。亚智见状立刻抓起瞳的手,迅速靠在了墙边。

门被缓缓打开,在场的所有人顿时语塞。从门口进来的人,有着与瞳相同的容貌。

姐姐!

瞳!

二人向对方跑去。这一幕不可思议的光景让亚智看呆了。瞳和玛丽亚就像照镜子一般,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从仓库逃出来的?大介脸色惨白。

对你提出绑架计划的人在哪儿?

面对狼狈的大介,玛丽亚严厉地质问道。

这个等下再说,玛丽亚,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开口的是杰克。就在玛丽亚回过头的当口,大介忽然撞飞了她,接着冲向了瞳。

你干什么!老爸!

亚智的反应已经迟了,只见大介将一个手电简似的东西抵在了瞳的脖子上。

放开瞳!亚智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杰克制止了。

他有高压**,打在脖子上很可能致死。

知道得很清楚嘛,你是在美丽国开电器店的吗?大介面红耳赤地说道。

不,我是这个。

杰克从怀中拔出,瞄准了大介的头部。亚智见状急忙挡在了大介和杰克之间。

老爸,别做蠢事啊。

到底是准在做蠢事。只要得到她的心脏,铃音就有救了,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才对啊!

大介用充血的双眼瞪着亚智,而瞳也用目光对他发出了求救信号。亚智能感觉到这二人的视线有多么强烈。

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思索片刻,大介才回答了亚智的提问。

一个据说在做器官生意的外国人,是我在铃音住院时认识的我把铃音因为血型问题难以移植心脏的事情告诉了他之后,那个男人答应会努力帮我。

你还真相信他。

杰克穴嘴道。大介立刻激动了起来。

我一开始也怀疑过,但再这样下去,铃音只有等死啊。

大介握着**的手开始颤抖。

没过多久,他就联系我说找到了合适的心脏。它的所有人有着和铃音相同的血型和相近的年龄,问题就是她目前还活着。元论这心脏多么合适铃音,得不到就没有意义。于是那男人就说,只要我能把人绑架来,剩下的他会帮我办妥

大介终于开始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亚智只得咬紧牙关,承受这沉重的事实。

我无论如何都得绑架成功,我再也受不了了。琴音已经走了,我不能再失去铃音

是那个外国人制订了这次的绑架计划吧。

杰克的枪口依然对着大介,大介静静点了点头。

他的特征?

高个子,黑发日语很流利。

杰克皱起了眉头,或许这正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想出以大泽玛丽亚为人质引诱出大泽瞳这个计划的是谁?

也是那个男人。因为他说想要掌握警察的行动,所以我也为他的电脑里设置了监视探头的使用系统。不过,我的监视探头只设在商店街,所以关于八公像前的情况都是通过那个男人准备的相机来进行确认的。但是,就在计划开始前,医院联系我说铃音病危,我就再也等不了了,我得尽快救铃音啊。

大介终于将绑架事件的详情和盘托出。

后来我看到监视探头拍到了一个我认识的刑警,那个女孩就在他身边。所以,我想求他帮我,只要我开口他绝不会拒绝,那家伙是不可能拒绝我的请求的。

就是那个拿着手杖的男人吗?

亚智上前一步,用嘶哑的嗓音说道。

老爸,住手吧这种事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有!只要杀了她,铃音就能接受手术了!

亚智也明白,现在这根本阻止不了父亲。为了铃音,大介早就失去了自我,也丧失了正常人的判断力。

亚智,为什么?为什么不帮我?难道你愿意看着铃音死吗!

大介哭丧着脸涕泪齐流,他的样子固执而令人怜悯。亚智同时完全体会到了大介作为父亲的悲哀,他不禁也难过了起来。他回想起曾经与父亲练习对打时将他击倒的那一幕。无论父亲的样子多么丢脸,他都能深切地体会到大介的父爱。

看来说服是不可能了。杰克冷冷地开口道。

杰克,放下枪,亚智向他深深低头,求你了。

他知道自己的眼中充满了泪水。虽然认为自己并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杰克还是干脆地放下了枪。亚智再次对他深深地行了个礼,转身看向大介。

老爸,我也想救铃音啊!

那你就别阻碍我!

可是,铃音没有求过老爸做这种事情吧。

亚智冷静的话语终于令大介恢复了理智。

铃音没有求过老爸做这种事情吧。因为我还想活下去,所以请你从别人身上找来心脏她没有对你说过这种话吧?

随着亚智平缓的语气,大介明显渐渐丧失了力气。**的前端从瞳的脖颈处离开,他好像放弃了似的垂下了手。

如果铃音求你去为她找颗心脏来那我也不会反对,相反,我还会帮你,我不会让老爸一个人成为罪犯。但是,事实并非这样对吧?铃音没有求过我们任何事啊。

亚智带着满脸的泪水拼命陈述着。大介比任何人搬关爱铃音,所以,铃音的想法他肯定最能理解。

铃音和我不一样,她聪明、善良,所以就算从别人身上抢来了心脏,我觉得她也不会开心的。她绝对无法忍受别人代替自己承受不幸我们铃音,不就是这样的孩子吗?

可是这样的话大介的眼中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泪珠,铃音就没法得救了

或许是这样或许是,可是,不要再加深铃音的痛苦和悲伤了啊。

如同砂山崩溃一般,大介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落在地面,重获自由的瞳则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泪水。

笨蛋老爸,是大笨蛋

亚智从背后拥抱了大介,二人的哭声回荡在了作业室中。杰克刚打算捡起**,却忽然听到了好像什么东西倒地的钝响。

在场的所有人一同回过头,只见玛丽亚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更令亚智惊讶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迦南也站在了作业室里。迦南走了过去打算抱起玛丽亚,同时又进来了一个身穿西装的陌生男人,亚智见状就要上前。

别过来!!迦南的怒喊制止了二人。

你的姐姐感染了UA病毒。

UA病毒?瞳的脸色顿时惨白。

西装男将警官证展示给了亚智,上面显示他是涩谷署的刑警,名叫加纳。

没有发烧也没有耳部出血和淋巴腺肿大的症状,没事,还没发病。

迦南边按着玛丽亚的额头边说道。瞳舒了口气,摸了**口,看来玛丽亚并非因为感染了病毒才昏倒的。

那么,她为什么会晕倒?

对于瞳的疑问迦南只是摇了摇头。

这还不清楚。不管怎么说,情况还是老样子,玛丽亚必须注射抗病毒剂才能得救。

那得快点带她去研究所啊。

从瞳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她很惊慌。

不,这不行。我想你也知道,如果没有密码,没人进得了保管抗病毒剂的区域。

加纳语气沉重地说。

但是,我那时是爸爸和田中

田中护已经死了,他是犯罪集团的一员。死因很可能是为了封口而被杀。

加纳的说明让瞳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刚才自己还在和田中发邮件呢。然而,虽然田中的死让她深受打击,但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后,瞳更加惊慌了。

那么,姐姐没救了吗?

加纳没有回答瞳的问题。

不!!为什么.为什么姐姐没法得救?!

不光是加纳,其他人都没有回应瞳的呼喊。亚智心中充满了不甘,将拳头重重地砸向了桌面。这下,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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