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诸侯互相倾轧,获利最大的自然是刘辨,最终,朝议上得出结论:韩馥、陶谦二人各筹集兵粮十万斛,其余诸侯则或筹集一二万斛,或筹集三四万斛。()。c
刘辨是赚翻了,于是众诸侯早把刘辨和刘宏视作同一类人,心中都在想: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好敛财的主!
不过谁也不敢把刘辨和刘宏等同对待。
逆天的武勇、强大的王府军、黄口之年能以“五毒论”震惊朝堂,舞勺之龄就能连败何进、董卓两大权臣、身边又聚集着大量精英……谁还敢轻视刘辨!谁又能轻视刘辨!
却非殿本是南宫正殿,公元二十五年,东汉建武元年十月,光武帝刘秀夺取洛阳后,车驾入城,驾幸却非殿,宣布定都洛阳,这才揭开了东汉统治的序幕。此后,却非殿就成了光武帝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东汉初期的许多军政大事均由光武帝和大臣在此议决,发布全国,这是国家权力首脑的所在。直至孝明帝永平年间,造崇德殿作为南宫正殿,才取代了却非殿,直至现在。
从某种以上来说,却非殿代表的是由乱转治的时代,而崇德殿则代表的是由治转乱的时代。如今正当拨乱反正,挽大厦之将倾的时候,刘辨刻意舍崇德殿不用,而选择在却非殿与心腹大臣商议国事。
此刻,刘辨与曹操、荀彧、荀攸、卢植、贾诩、糜竺、马均、戏忠、赵云、张辽、高顺、太史慈、甘宁等等心腹大臣正于殿中商议。
只听刘辨问道:“今日朝议上,卿等观众诸侯如何?”
荀彧向刘辨稽首道:“孔文举能主动弃诸侯之位,回归朝廷,足见其忠义之心。”
众人皆点头赞同。
荀彧又道:“可惜如孔文举者寥寥。”
众人默然。
刘辨叹道:“重整山河,安定社稷,任重而道远啊!”
叹完气,刘辨却又转喜道:“总之,今日得兵得粮,也算是削弱了众诸侯的实力,尤其是不费摧毁之力,剪却两路诸侯,朕心中宽慰。”
众人闻言,也都开怀起来,唯有贾诩脸上却似乎有一丝忧虑一闪而过。刘辨却认为贾诩所以不高兴,乃是因为与众人不熟之故,故而并未多加注意。
甘宁可能是疑问憋在心中太久了,忍不住问道:“陛下,为何不将那些不听话的诸侯全都撤换掉?”
刘辨有心令众将习惯思考,增长见识,故而每与谋士相商,也命众将列席。
闻得甘宁之言,刘辨暗自无奈的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呢?只是哪有那么简单啊。
荀彧却耐心的解释道:“此番能击败董贼,多赖众诸侯之力,若过河拆桥,必损陛下名望。且河内郡紧邻洛阳,即便现在不召回王匡,陛下控制河内也是迟早的事,至于其他各路诸侯,即便陛下强行罢黜他们,对其治地却也鞭长莫及,无力掌控。”
是啊,各州郡的实权人物都是众诸侯的心腹,即便是剥夺了他们的郡守、刺史之位,可那些地方,其实仍然控制在众诸侯手中。强行将他们扣在洛阳,反而无端与诸侯交恶,有百害而无一利。河内是因为隶属司隶,紧靠洛阳,王匡不得不从;北海虽远离中枢,但黄忠久在青徐剿贼,又有皇甫嵩权领青州刺史,不说孔融的确没有野心,即便有野心,在黄忠与皇甫嵩的联手打压下,又有何能为?至于其他如兖州刺史刘岱、东郡太守乔瑁等毕竟只是无能之辈,刘辨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甘宁其实也不笨,听了荀彧的讲解,却也勉强明白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曹操似乎颇关心民生问题,突然说道:“陛下,众诸侯虽答应运粮接济洛阳,只是其手中也必然无粮,最后送至洛阳的粮草,也必是从百姓身上盘剥而来。”
刘辨闻言一惊,曹操之言绝非胡说。神州官员自古以来就有这个传统,上面教下面征十斤,下面便会从百姓手中征二十斤,甚至更多!各地诸侯都视官库为自家粮仓,又怎会舍得将自己的粮草上交,必定是从百姓手中压榨而来。
刘辨心中竟开始后悔起来。自己想着削弱诸侯的时候,真的没想那么多,如果因为自己一个计策,而害死万千百姓,刘辨心中难安。
曹操见刘辨面上愁苦,暗怪自己多言,遂安慰道:“操失言了。陛下,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无四方之粮,洛阳百万生民岂不饿死,且若军中缺粮,兵无战心,董卓定会借机卷土重来,到时只会令百姓更加惨淡。”
卢植也安慰道:“陛下,事有轻重缓急,此刻最为紧要的,乃是稳定洛阳局势,若陛下可怜天下百姓,则请陛下励精图治,早日安定天下,还黎民朗朗乾坤。”
刘辨闻言,方有一丝安慰。是啊,为了早日平定天下,即便此刻阵痛一下,又有什么呢?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若此刻生出无谓的同情来,只会令乱世继续延续下去,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
刘辨本就不是太优柔寡断的人,大丈夫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万不可拖泥带水。毕竟自己没有刘备那包容天下的仁德,无谓伤神去考虑哪些自己无力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