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老大刀沉力劲,看来倒是十分威猛,但刀法失之呆滞。温青青以巧降力,时候稍长,沙老大额头见汗,呼吸渐粗,身法已不如初战时的矫捷。刀光剑彩中只听得温青青一声呼叱,沙老大腿上中剑。他脸色大变,纵出三步,右手一扬,三枚透骨钉打了过来。温青青扬剑打飞两枚,另一枚侧身避过。她打飞的两枚透骨钉中,有一枚突向媺娖当胸飞去。
温青青惊呼一声,心想这一次要错伤旁人。她虽然有些隐隐嫉妒媺娖,但也不忍心媺娖伤在钉下。哪知媺娖伸出左手,只用两只纤纤葱指,便轻轻巧巧的将那枚透骨钉拈住了。
沙老大带来的大汉中多人手执火把,将船头照得明晃晃地有如白昼,这一手功夫顿时将全场镇住了。沙老大一击不中,提起泼风刀又是一轮猛砍。温青出剑再战。拆了数招,沙老大右膀中剑,呛啷啷一响,泼风刀跌落船板。温青青抢上一步,挥剑要将他右腿砍下。媺娖见沙老大对自己执礼甚恭,便掷出那枚透骨钉,力道刚到好处,将青青长剑荡开。
沙老大知道不是对手,跳出战圈,道:“今日是沙某栽了。到时自有本帮帮主来找贵派五老领教。”又对媺娖下拜道:“多谢姑娘相救之恩。”媺娖微笑。沙老大退回船上,龙游帮众人纷纷摇船离去,退得一干二净。
青青却是不满,质问媺娖道:“你为何要救那沙老大?”媺娖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出手就是残人肢体,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青青一声惊呼,没想到自己已被看破,怒道:“要你管。以后你再帮我敌人,休怪我不客气。”她知道自己功夫跟媺娖差距极远,后面那句威胁不免软绵绵的。媺娖毫不在意,轻轻一笑,转身回舱。圆圆见了刚才激斗,远不如平日大都督府高手切磋来的有趣,深感无聊,早就睡了。温青青恨恨看了一眼媺娖背影,也自回去睡觉。
船老大见了刚才这一幕,更是把媺娖奉若天人,出来清洗船板,拔锚扬帆,连夜开船。次日下午船到衢州,船老大硬是不肯收媺娖船钱,媺娖也不与他纠缠,拉了圆圆下船后,取出一锭白银,伸手一掷,便落到了船老大面前桌上,船老大抬头看去,见媺娖已是去的远了。心中感激,将元宝珍重收起。温青青不知怎地,心下不悦,从包裹中取出一只十两重的银元宝来,掷给船老大,道:“给你。”突然跃起,纵上岸去。船老大一次得了两只元宝,惊喜交集,回去传诵媺娖天女之名,越传越玄,暂且不提。
媺娖和圆圆在城内游玩数日,就往石梁派温家而行。二女来到镇上,迎面遇见一个农妇,问道:“大嫂,请问这里姓温的住在哪里?”那农妇见二女容色脱俗,心生好感,问道:“两位小姐与那温家是什么关系?”媺娖道:“温家欠了我们家一笔款子,我们去衢州亲戚家,路过这里,便来催款。”那农妇信以为真,便对两女道:“只怕小姐家中那笔钱是要不回来啦。两位小姐还是回城的好。”媺娖和圆圆惊奇发问,那农妇便详细讲了温家如何欺凌乡民,仗势横行的劣迹。陈圆圆问道:“你们为何不去衙门首告?自从公主殿下出镇江南以来,锦衣卫严查官员徇私枉法之事,难道这里的衙门还敢和温家狼狈为奸不成?”那农妇叹息答道:“原先那个偏袒温家的狗官已被罢职,如今新任的衢州知县老爷倒是个清官。那温家也老实了许多,不敢直接作恶。前些日子还被迫降了些田租,退了些强占的土地。本来大家也都庆幸老天看眼,温家转了性。可是没想到前几天程家老汉欠他家的租子交不上,温家就抢了程老汉的闺女抵债……”媺娖听到此处,问道:“如此恶行,已然违背大明律,程家家人可曾上告?”那农妇瞧了一眼四周,见左右再无他人,便道:“程家确是去到衙门告了,知县老爷倒也公正,将那闺女救还,判温家免去程家欠债,还给老程赔了数十两白银,最后还把温家的恶奴打了三十大板,枷号三天。程家欢天喜地,乡亲们也都解气。哪想到第二天程家全家都被灭门,程家闺女更是被赤条条地吊死在大门上……”圆圆气道:“这定是那温家所为。难道衙门就不管吗?”媺娖叹道:“只怕衙门也来查了,但是没有证据。”那农妇一拍大腿道:“果然就和这位小姐说的一样。现在乡亲们都知道那温家就是活脱脱的土匪,大家都躲得远远的。所以小姐你们不要去惹温家了,这要是进了温家,被害了都没人知道啊。”媺娖笑道:“多谢大嫂提醒,我们这就回去。”
两女辞别农妇,向衢州城中而行。圆圆在路上愤愤不平道:“这温家坏成这样,不如殿下去调来驻军,让温家也尝尝灭门的滋味。”媺娖笑道:“你道温家在石梁家业这么大,县城里就没点眼线吗?再说他们做下此案,这几日必定对衙门严加提防。只怕大军还在路上,温家就已经跑的一干二净了。”圆圆道:“难道就让他们横行不法不成?”媺娖笑道:“要灭门何须军队,本宫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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