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峻苼在大街上纵马时不但伤了平民还冲撞了宸王爷的马车,令宸王妃受伤。这宸王妃自来都得宸王万千宠爱,这一下,更是让宸王心疼怜爱不已。只是因为始作俑者是宸王妃娘家哥哥,宸王碍于情面,也就没有追究。
但即便宸王府没有追究,慕峻苼还是因此事吃了牢狱之苦。
原本他也不过是借助他爹的势才敢胡作非为,以为凭着他爹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没人敢制裁他。却没想到这次连左相都对他置之不管,任由卫尉寺的人将他带走,不但如此,还嘱咐卫尉寺一定要依法办事,切莫因为他是左相,是睿王和宸王的岳父而有半点徇私。
慕昭霖此举,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自然知道现在朝中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很多人正愁没有机会抓住他的把柄,这个当口发生这件事,这不明摆着将把柄送到那些人手里吗?他更明白若是今日他包庇儿子,明日弹劾他的奏折就能像雪花一样堆到皇上的御案上。所以这件事,他不仅不会为慕峻苼向卫尉寺施压,反而要他们严惩,以示自己处事公允,让政敌抓不住他一点错。
虽有左相这样的话,但卫尉寺也不想难为慕峻苼,没想到当天宸王又派人过来,说宸王如何如何心疼王妃之类的话,这话里话外都是让人严惩慕峻苼。卫尉寺卿既不想得罪左相,又不敢得罪宸王,最后只好将慕峻苼关押了些天。虽只是关押,并没有用刑,但对慕峻苼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啊。
其实慕峻苼刚被关进卫尉寺的第二天,沈若水就找上宸王府的大门。
这一天慕雪芙由景容陪伴到睿王府看望慕雨蓉母子,谁知回来时刚到了宸王府大门,慕雪芙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挂着左相府标识的马车,她微微诧异,难道是慕昭霖来了?转头与景容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便下了马车。
周成站在门口,看见王爷王妃回来,连忙迎了上去,躬身道:“王爷王妃,左相夫人及小姐来访,已经来了半个时辰,此时正在前厅等待。”
慕雪芙挑了下眉,但心里已经知道沈若水到访的目的。她转过身与景容道:“王爷陪了妾身小半天,怕是还有公务要忙,您忙您的吧,妾身去招待左相夫人就好。”
沈若水定是来求景容为她儿子通融,省的她那宝贝儿子在狱里受罪。
可她偏偏不能让沈若水如意,见都不让她见。
景容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当下也没犹豫,只说是若有事让人去叫他,还将周成留给她派遣,然后才绕开前院去了书房。
慕雪芙也没有立即就去见沈若水,而是先回了趟东院更衣。既然是有所求,就别怕等。
“主子,这左相夫人和小姐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不是因为三公子下狱之事而来?”白伊为慕雪芙将一头的珠钗摘下,然后又绾了一个平常的发髻,点缀了几朵花簪,又将太后上元节所赏的那只镶红宝石凤凰展翅金步摇插入发髻间。她固定好步摇,又为慕雪芙换了一件常服,“这事她应该去求相爷,怎么反倒跑咱们这来了?小姐就不能不见吗?”
“怎么不见,当然要见。以前她天天都一副趾高气昂样子,恨不得将鼻孔甩到天上去,如今还不是乖乖低头求到咱们府上,一会儿我倒要看看她还端不端得起她相爷夫人的架子在咱们王府里摆谱!”红韶站在一边,从盒子挑选出一对镂花白玉耳坠为慕雪芙佩戴上,想着一会儿能见到沈若水求人的样子,就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慕雪芙摸了摸耳坠上触手可温的白玉,目光微微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既然你想看我就满足你这个心愿,将左相母女招到这来吧。”
红韶一拍手,欣喜道:“主子英明,奴婢这就去叫人。”
沈若水母女早就在前厅等的不耐烦,打听之下才知慕雪芙已经回来好一会儿,却没有立即见她们,而是回了东院,心中更加恼怒。但为了能救慕峻苼出来,她们俩,特别是沈若水直接生生咽下这口气,坐在椅子上继续等待。别说是坐在这等,就是给慕雪芙端茶倒水她也认,只要能把儿子从大牢里弄出来,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