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就是那位……”月婵努力搜索着记忆,终于想了起来,愕然道:“罗大爷?罗尔?关外来贩马的?”
多尔衮仰天大笑:“不错,正是本王。看来你这丫头跟本王倒还有点缘分。怎么?倒已经嫁人了?”因又目光炯炯地盯着月婵,似笑非笑道:
“你那相公倒是有些福分,若不是你,他的脑袋就保不住啦。”
月婵听此话竟是要放人的意思,喜之不禁,正要磕头谢恩,忽见侍从进来禀告:“王爷,吴公公来了,说太后有旨,宣王爷速速进宫,有事商议。”
多尔衮立刻就换衣服进宫去了,临出门时指着洪承畴笑对月婵道:“当年在晚香楼来见我的那人就是这洪亨九,这老东西,在你们大明作三边督军时,伤了我多少大将,为了招降他,皇太极跟我费了多大的精力!提起这事我就恨得牙根儿痒痒……”,边说边携了洪承畴呵呵笑着上车而去。
月婵听着他谈笑风生,却始终没说到底放不放人,不由得心焦,有心追上去再问一句,终究还是踌躇了一下。就这一愣神间,多尔衮的车已经扬长而去了。
月婵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回家去?绝对不行!在这里等吗?天色已晚,又不知多尔衮何时才能回府……
月婵愣愣地站在原地,六神无主,心乱如麻。
李氏走过来,微笑道:
“既来之,则安之吧。瞧王爷的样子,似乎已经松口了。走,跟我回我屋里去,我让她们摆饭,咱俩一起吃。”
又吐了吐舌头,作了一个惊恐的表情,道:“瞧着你平时温温柔柔的,原来也这么厉害!刚才都吓死我了……”,边说,边用手在脖子上作势一砍。
月婵登时满面通红。赶紧伏身跪下。道:“月婵莽撞了。带累了侧福晋。真是该死。”
李氏笑道:“难得你为了夫君竟置生死于不顾。这个勇气让我真是敬佩呢。”说毕。便拉了她起来。一起回房用饭。月婵没了主意。只得跟了她同去。
已近丑时。李氏困倦已极。强打精神将月婵安排到厢房休息。自己便去睡了。月婵心里焦躁不安。又急又怕。哪里能合得上眼。只得痴痴坐在灯下无助地等待。一颗心象在沸水中煎熬一般。
忽听得远远有人笑声。脚步杂沓。接着便有婢女进来。恭敬地对月婵道:“王爷回府了。召您过去。”
月婵浑身一激灵。心顿时提了起来。赶紧整了整衣衫。便跟着那婢女来到了内书房。
房内烛光忽明忽暗。却不见人。婢女轻声回道:“王爷。那位夫人带到了。”
“嗯……”灯影暗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鼻音。月婵定睛看时,却见多尔衮四仰八叉躺在榻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婢女轻手轻脚过去跪在地上替他刚把靴子脱了下来,便见多尔衮不耐烦地挥手命她下去。
房门在身后阖拢,发出轻微地一声砰响,月婵的心不规则地跳了几下。寂静的书房里只剩她和多尔衮两人。烛光摇曳,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射在榻边的墙上,显得说不出的暧昧和诡异。
“你过来。”榻上的人低沉地说,带着浓浓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