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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得不少了,我想办法把她灌醉,然后写封信娘速速去送给摄政王,请他帮忙;之后娘再去我家里,见到相公,你就这样说……”
月婵附耳低低说了一番话,周嬷嬷点头起身,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王爷对你是有所企图的,如今求到了他,我只怕你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后纠纠缠缠不清,哪里还有清静日子过!”
月婵垂下睫毛,静默半晌,低声道:“王爷,是君子。”
“这里有曼佗罗粉,少少加一些在酒里,可以让她睡长长一觉不醒。尽着这一天一夜,我们把事情办妥当吧。”周嬷嬷双手合什,“只望老天保佑我婵儿平安迈过这道槛儿!”
更深lou重,院中寂寂无人。圆月当空,洒落一地银辉。檀香在西厢房已入醉梦多时,周嬷嬷还没有回来。
月婵坐在东厢房炕上,轻轻拍着蔻儿,哄她睡觉,芜杂的心事令她有些落寞和恍惚。
有得得的马蹄声一路传来,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那马蹄声在院外戛然而止,月婵听到有人叩响了门环。
小丫头跑去开门,她也跟了过去。院门吱扭扭打开,扑面吹进一阵冷风,门口伫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身穿一袭黑缎披风,借着皎洁的月光,依稀可见那披风上绣着一只斑斓猛虎,那是某一年月婵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一针>>
一针精心绣出来的;那人手里牵着的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骏马,不停打着响鼻,喷出的热气化作一团团白雾。[燃文首发]
月光如银,映着雪色,四周亮如白昼。月婵喃喃道:“王爷……”
蔻儿已经睡熟,嘴角边犹自噙着一个满足的笑容。多尔衮俯身凝视了她半晌,微笑道:“长大了跟你一样,是位美人。”
月婵的脸热了起来,慢慢向他福了福,低声道:“民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得已又去烦扰了王爷,实在是惶恐……”
多尔衮自顾自解下披风,道:“不用怕,他们没有惊动你家里的人,那婆子已经如实招了。她那兄弟现在的住处也知道了,随时可以把他绑来。”
月婵羞愧道:“民妇当初做的那见不得人的事,已经在给王爷的信上都写明了。我想着跟我家相公坦白此事,又怕他一时不能接受,反而对我儿子不利;我现在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处置,想把我这苦命的孩子先请姐姐暂为扶养一阵,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跟我相公说明……不知道王爷能同意么?”
多尔衮抱着双臂,眼望着月婵,沉吟良久,正色道:“你如果要想清清静静地过现在的日子,就不要节外生枝了。[燃文首发]索性就让丫头认了你姐姐作额娘,你就当没有生过她,也别再想什么相认的事。这样你方能保得以后的日子风平>>
浪静,夫妻间没有嫌隙。”
月婵听他这样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又是酸楚,便滚下泪来,声音微哽,道:“谢谢王爷这样替我着想。只是当初把孩子抛弃已经是罪孽深重了,如今居然能再见到,我怎么能一错再错?王爷能不嫌弃收留她一两年,月婵已经感激不尽了。过一阵我一定把她接回家里。”说着便一矮身,向多尔衮跪了下去。
多尔衮将她拉了起来,叹了口气,忽然微笑道:“别愁眉苦脸了,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带了酒,陪你喝几杯。瞧瞧,我还特意带了这个来。”
月婵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提了个皮口袋,打开来,见是一大块熏肉。
多尔衮笑道:“这是狍子肉,当年还在关外的时候,在大草甸子上,架起火来烤熟了,就着烧酒,真叫美味!”
他边说边席地而坐,从靴筒中抽出一把短刀,切了薄薄一片用刀叉了递给月婵,“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