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巾沾了水后紧贴在肌肤上,将凹凸有致的曲线显露出来,长发仍旧打卷儿,静静地披在后背,微风吹来,她感觉到有些冷,所以缩了身子加快脚步。
承浅在后,瑶红没提灯笼,领路在前,开了后门引着她进去,她随手去关门时,却感觉身后有一道劲风快速掠过,她猛地一回头,却不见任何奇怪的人物,只有树木摇曳。难道是她多心了?她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神经蹦的太紧张了,带着怀疑,关门落闩。
其实并非她多心,而是真的有个人影在远处掠过,只不过黑夜迷蒙,给这人掩盖了身份。他穿着夜行衣,在房顶上飞身,最后落在一座庭院中,竟然没惊动何府中任何侍卫。
正对着他的房间内燃着灯,他轻步上前,饶有节奏地敲了门,不出片刻的功夫,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开门之人正是何府主,或者也可以称他为左使。
三年前突然出现在江都的何府主终年带着一副惨白的面具,目的就是让人不认出他的容貌,低嘎的声音是他刻意掩盖自己身份的,武功看不出路数是因为他很少有人看过他出手,然而看过他出手的,非自己人,都已经死在他手中。
黑衣人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撤下,露出的是那张冰冷的面容赫然是鬼权,他嘴角紧抿,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兀自坐下,拿了茶杯倒茶。
何展齐将面具拿下,放在桌面上,露出一张威严的面容,这张脸不过三十岁,气宇不凡,深邃的眼睛竟然与鬼权有些像似。他毕恭毕敬地站在身后,低声道:“少主来的正好,属下有事要问少主”
“不用问了!”他阻止出声,沉思片刻,又道:“我有新的安排。”
何展齐立刻挑了眉,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少主之前定的计划,说废就废,也不通知属下一声,属下昨日突见少主前来,险些把戏演砸了。”
鬼权自然听得出话里话外的责怪之意,眉目中有着歉意,最后沉吟道:“突改计划,没机会回通知你,是我的错。”
何展齐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壶酒,酒壶是陶制的,柜子里有三只小酒杯,他只拿了一只过来,走到圆桌边,用脚钩出凳子,就此坐下,自斟自饮起来,三杯酒下肚后,咂咂嘴,辛辣在胃中反复颠鸾,他狠狠一摇头,“少主得给我个交代,你废了计划,可知我们折损了多少兄弟?想再引承震天那老贼出来,恐怕难上加难,我怕他一辈子都缩在开天谷里,我们岂不是一辈子也杀不了他?”
豆大的烛火轻轻抖动着,他看出左使的不悦,他说的也是事实,自己这一改计划,损失了百余名兄弟,他改计划的原因总是要交代一下的。
何展齐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捏着陶杯正要往嘴边送时,却被鬼权一把按住。“承震天比我想像中的要狡猾太多,他在女儿和权势之间选择的是权势,他派我前来,也是要试探我,待我取得他的信任”
“信任?”何展齐看着鬼权按在自己酒杯上的手,最后狠狠地抽出酒杯,仰头喝下。“你得到了他的信任后,还会得到什么?”
鬼权将他的话好好思忖一番,正欲回话时,他却呵呵地笑了起来。“换句话说,他能信任到你到什么地步?会把承家交给你?”
鬼权的瞳孔中闪出前所未有过的光彩。“承震天再信任人,终究是有一个尺度存在,然而承浅却不然,承浅若是信任一个人,会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双手奉上,只有收服了承浅,才能让承震天相信我。”
何展齐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呵呵一笑,笑容中带着嘲讽。“如此的话,我就看你怎么捏碎承浅的心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