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公门岁月催,我刘子春终于活着出来了!”巡抚衙门口,刘子春狠狠打了个哈欠,三天,整整三天,他才把手头的活儿干完,困、疲倦、饿,已是不成人形。
“老三!”戚辽快步上前,在他肩头拍了一记,再一捏,道,“日,怎么又瘦了!”
“大哥啊……”一看是戚辽,刘子春哭丧着脸几乎要一头栽进他怀里,“这衙门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戚辽上下打量他一番,坏笑道:“不错啊,长胡子了,像个爷们儿;走,找个地儿吃一顿去。”
“噔噔噔噔!”戚辽几乎是拖着刘子春上了酒楼——他从后金军尸体上扒了不少财物,这才找了辽阳城最大的酒楼,将刘子春往座位上一按,大声吆喝道:“小二,摆一桌,酒菜拣好的上!”
刘子春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大哥,你发达了啊,来这地方上一桌,那可是兄弟我一个月的薪俸啊!”
戚辽道:“今天你只管放开肚子吃——衙门里很忙吗,咋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刘子春端起茶壶倒了碗茶,“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喘了口气,这才摇头道:“这衙门里的活儿也不是人干的啊,你知道那案卷文书有多高吗?”他伸出手,举到头顶,比划了一下,道,“就这么高,三天三夜啊,八个人,连撒泡尿都不行!”
当了半年斥候,戚辽对军务已相当熟悉,心思也细密起来,自然明白刘子春要处理的都是些什么。可他没有说,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是个爱发牢骚的主,你可以让他不吃饭,但绝对不能让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