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昺见朱棣神色泰然已无病态,当即踏上数步手捧圣旨,冷冷道:“看来燕王殿下的病调养多日,眼下委实已然痊愈。我同谢大人今日来此乃是奉了圣上的谕旨,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朱棣见他神情倨傲也不在意,摆手道:“好说,不妨事!过几日赴京见了圣上,全指望两位大人多多美言几句。本王离去之前自备薄酒数杯,还盼两位大人莫要客气!”
谢贵自打入府之后,始终心头忐忑暗觉有诈。此刻见朱棣劝酒,唯恐不慎之余遭人算计。
他正要从旁推辞不受,但布政使张昺眼见朱棣如此恭敬,已然当先入席,甚是得意道:“不错!殿下赐酒宴于我二人却之不恭,那便吃了再办正差!”
谢贵无奈只得亦入席间,酒过数巡有府中婢女端出寒瓜数盘,朱棣当先自进瓜片,微微笑道:“酷暑时节天炎难耐适有寒瓜进献,本王与两位大人共尝时味!”
张、谢二人见朱棣前后和气浑无恶意,各自宽心疏备吃了几口,猛见得朱棣挥手掷瓜于地,怒詈道:“壮士何在?与本王拿了这两个狗官!”
两庑之下应声涌出百十人来个个手持利刃,登时将大殿里外团团围住。谢贵惊凛之余也顾不得张昺死活,抬手掀翻酒桌便要抡剑抢出殿去。无奈侧里张玉离得最近早有准备,蓦拔腰刀拦住横相斩来。
谢贵骤临大敌去路被阻不敢多耽,虚晃一剑将张玉逼开半步,身形倏晃直往殿顶窜去欲要破屋而出。
这厢柳少阳觑得真切气随心转掠影而起,劈空一掌有若雷霆正拍在那谢贵背脊之上。谢贵闷哼一声“扑通”摔在地上,张玉在旁踏上一步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径将谢贵的头颅斩将下来。
柳少阳眼瞧谢贵转眼身首异处,心头一时大不落忍。再瞅那边张昺此刻已被朱能从座上揪起扔在殿心,早已吓得浑身哆嗦,牙关打颤勉强叫道:“朱棣……你聚众谋乱反意昭彰……就不怕圣上震怒天兵压境吗?”
朱棣面色铁青,寒声喝道:“庶民百姓兄弟尚相赒恤,本王身乃太祖之子,却偏偏为自己的侄儿苦苦相逼。今日事已至此再无退路,拼死一搏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