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额中生红莲,一头白发,还是宫中之人,如此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当是,自当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官吏上前一步要说,感觉玄烨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怒意,汗淋如雨,一时不敢说出。玄烨哼地一声,道:“你们指的是离妃对吗?”不期然看到群臣们直点头,“嘭”的一声,玄烨拍案而起,怒视其下,有人不怕死地往前一扑在地,“皇上,离妃娘娘分明已死,常人如何能死而复生?而娘娘本是一头青丝,众皆所视,如今为何青丝变白?还有娘娘额中红莲,一桩桩一件件,皇上都是亲眼所见,亲眼所听,非臣等无中生有,皇上,离妃娘娘留不得啊!”
“荒谬,离妃若是妖孽,那朕算是什么?别忘了,朕也同样死过一回!”玄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
脸色煞白,那朝臣咬咬牙道:“是,皇上是死过一回,可皇上为什么活过来的,不也正是离妃娘娘之功吗?太医院众人皆道皇上无药可救了,离妃娘娘一不懂医术,二不通药理,她为何能比过太医院群医救回皇上,这岂不更能说明她实乃妖孽吗?”
“蒋文保。”玄烨双拳紧握,那人还不罢休,接着道:“皇上,离妃娘娘虽无伤皇上之过,然她非人,生于我大清,是为祸国殃民,请皇上不可念一己私情,弃江山社稷于不顾,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玄烨狠狠地道:“朕的离妃绝不是妖孽。”那人昂视玄烨,“皇上,恕臣斗胆以下犯下,皇上为君数十载,从未有专宠之象,但自离妃娘娘入宫以来,皇上专宠于她,后宫早已怨声载道,皇上乃圣明之君,何曾有此偏袒之事,若非妖孽媚君,如何说得通?”
玄烨挥落一案之物,“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大内侍卫进入,二话不说地拉起蒋文保往外拖,蒋文保挣扎地道:“皇上,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然需知红颜祸水,求皇上为天下苍生,定要杀了离妃娘娘,杀了这妖孽啊!”
心头的怒似要破膛而出,双眸通红冒火,从未有人见过他这模样,李德全赶紧将一张纸塞入玄烨的手中道:“皇上,是离妃娘娘让人送来的。”
玄烨折开纸条一看,一下子呆住了,突又笑了,原本还被他这一怒搞得动也不敢动的臣子猛地抬头看他,皇上不会是气疯了吧!“把蒋文保拉回来。”玄烨握着纸条坐下,脸上又是正色,不一会儿,大内侍卫又给拖着人回来了,玄烨盯着有些瘫了的蒋文保道:“朕不杀你,蒋文保,朕要留着你的命把你今天说的话收回去,朕的离妃,若真不是人,那也绝不会是妖孽,而是仙女,是保我大清平安,护我爱新觉罗?玄烨的仙女下凡。黄河决堤,蟒蛇拦路,竹子开花,好,好极了,老四听旨。”
胤?跪下,“儿臣听旨。”
“朕命你速往济南查清竹子开花一事,洪非随你同去,助你一臂之力,你,可愿担此重任?”玄烨最后还是问了这一句,胤?的眼中露出了笑意,叩首道:“儿臣遵旨。”“李光地拟诏,诏冯叶生蔡冲,两人官复原职,冯叶生负查黄河决堤一案,蔡冲访蟒蛇挡路之事,最多十日,二人定要查清究竟是天灾还是**。”玄烨冷冷地笑着,胤?唇间闪过笑意,玄烨看着蒋文保道:“若这三件证实非天灾,亦非属实,蒋文保,你还能说朕的离妃是祸乱我大清的妖孽吗?”
在死门关前走了一遭,蒋文保还有些呆滞,玄烨接着道:“另外,李光地,朕命你速查清宫中所谓的神仙之事,朕要见到当夜所有自称见过神仙之人。”李光地跪下称道:“臣遵旨。”
玄烨轻扬剑眉,道:“朕之所决,众卿可有异议?”
“臣等无议。”须知玄烨此问不过是形式化,蒋文保冒死进谏摆在前头,蒋文保能保住性命那是运气好,他们谁敢说自己有他的运气,况且,玄烨一番举措俱是以理服人,他们亦不敢当真不顾君臣之礼。
一挥手,群臣齐道:“臣等告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烨转身走入内殿,问道:“离儿在哪儿?”随后跟来的李德全不明地道:“皇上怎么知道离妃娘娘在这儿?”玄烨淡笑,“墨汁还没干,她不在这儿,能在哪儿?”李德全没再说话,自家主子的聪明他自小就知道,再加上屋里那个主子,说实话,他也觉得他们是经绝配,用十三福晋的话来说,都是万年修行的老狐狸。
挑帘走入,目光停在书案前练字的人儿,脸上的笑意不断地扩大,风离感觉到玄烨的气息,停笔抬头道:“回来了。”
玄烨握紧手中的字条,一步步地走近,脑海中唯有纸条上的一字一句:有我这么其貌不扬的妖孽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