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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二夜 忧郁刑警与手长鬼(1 / 2)

 来比手脱长度吧?

那里是在家中没有立足之地的孩子们聚集的废弃大楼。现在聚在那里的几个年龄、性别不一的年轻人,正对突如其来的异常状况感到恐惧。理应一如往常的夜晚,在无法入眠,觉得心烦意躁的夜晚来到这里,和不知姓名,与自己打扮相似的人一起谈天玩乐。

那是一再一再反复这么过来,理所当然的日常生活。

如今那种日常生活出现裂痕,轻易被击碎了。

鬼。

其中一名年轻人被鬼伸出的无形拳头重击腹部而断气。

死,那是死亡,不是做假是真正的死亡。

龟裂。

呜哇哇,别开玩笑了!

一名年轻人半发狂似地,握拳冲向手长鬼。警察、不了解自己的大人、暴躁的不良少年、罪犯我们的敌人太多了。所以,为了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少年们武装了自己。

用电棒、催泪瓦斯。

用四方形木材、木刀、金属棒。

可是那些东西

一点帮助都没有。

呵呵?

年纪约莫是小学生程度,瘦小到像会凭空消失一般的女孩。她就是这群年轻人面临的异常状况的真面目。极为平凡,就像到处都看得到的可爱少女,将短发扎成两根马尾,在寒冬里还穿着凉鞋。

只不过,她那应该有手臂的部位并没有手臂。

吱。

体格健壮的青年奋力举起金属棒,那一击竟不自然地停在半空中,动也不动。青年发出一声惨叫,死命想移动棒子,然而棒子却像被某种力量压住而无法移动。

下一瞬间,金属棒上出现像五根手指印般不可思议的凹陷,接着棒子难以置信地被扭成皱巴巴的。

呦咻。

手长鬼用看不见的手指像扭抹布般扭了一会儿棒子。

好无聊喔!

她可爱地歪歪头,以看不见的手臂痛殴青年。啪,青年下巴以上的部位飞开,飞溅的鲜血及脑浆喷落一地,当场死亡。他就这样紧握着失去原型的棒子,摇摇晃晃地倒下。

静寂。

看到这副景象的五个年轻人,发出如撕裂丝绢般的尖锐悲鸣。

在现代的日本,很少有机会能接触死亡这种东西。尸体被迅速回收,在火葬场焚烧,一瞬间即化成灰烬。电玩、电影、漫画维妙维肖模仿的那些死亡假象,让真正的死亡变得不真实,夺走年轻人对死的恐惧。

所以,对少年少女来说,真正的死亡就像魔法一般,是让人无法理解的异常现象。

他们深受打击,发狂似地拔腿就跑。

很吵啊。难得今天是个安静的夜晚。

手长鬼满脸不悦,然后她发现年轻人之中唯一一名年纪较轻的少女。终于找到年轻女孩了!这阵子镇上的人们警戒心加强,手长鬼也很难找到她的目标持有苹果的少女。

再不快点找到可不行。

手长鬼点点头,一边思忖如果这次能押对宝就太好了,一边追上去。

押对了吗押对了吗

接着她伸出看不见的手臂。

啊!

少女的脚踝突然被抓住,身体一斜猛然向前扑倒,香烟及打火机从少女怀中掉落。

一看就知道她还不到可以抽烟的年纪,可是也并非做过什么必须被残杀至死的坏事。

只是运气不好。

只能感叹自己的幸福,竟遇上象征反常、意外、死亡的鬼。

那是异样的景象。

好高好高

异样而残酷的景象。

四肢同时被看不见的手臂抓住,少女被一股很强的力量抬到空中。少女看起来仿佛自由自在地飘浮在空中,实际上却是被夺去一切自由,只能够微微挪动身体。她的瞳孔因为恐惧而完全张开,牙齿喀喀作响。

趁着她濒临死亡危机时,其它年轻人_溜烟地逃走了。少女感到绝望:原来是这样啊群聚在这栋废弃大楼里的,既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只是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陌生人,怎么可能会救自己!

了解这点后,少女向连自己也感到意外的对象求救。

救、救我爸爸、妈妈

那个亲情应该早已经冷却,只剩下血缘相连的双亲;曾经认为只要会准备三餐和零用钱给自己,宁可他们不具备人格会更好的烦人双亲。

救我啊爸爸、妈妈!

直到走投无路的现在,才渴望那样的他们来解救自己。

嘿嘿,手长鬼有点Dejanew的感觉呢。

说出谜样的话,手长鬼歪了歪头。

咦咦!不对,不是。Dejanew是叫什么呢!DEIYtop?不对Dejavecu?反正就是那种感觉大姐姐,你很像以前的手长鬼哟。

其实DeJanew也有点不正确,手长鬼露出感慨万千的表情。

可是呀,不会有救星出现的哟!没有上帝,没有英雄,也没有什么会在遇到困难时前来解救的白马王子。因为,如果上帝真的存在

微弱的撕裂声。

手长鬼我,应该不用变成鬼啊。

被撕开的是少女的双臂。伴随着撕肉声,肉、骨头、脂肪和血管任凭外力扭开,少女的双臂从身上分离。昏暗的废弃大楼内充斥着难以置信的大量出血,以及尖锐的叫喊。

啊啊啊.啊啊

少女像是痛到失去理智般地翻着白眼。这是当然的,毕竟是在活生生、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被扯下手臂,没有休克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虫啊

手长鬼的表情没有改变,即使面对眼前这个自己造成的残酷景象,仍然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只要一发现它,就会想折断它的脚对吧?会想撕下翅膀、拔掉触角、将它分尸对吧?手长鬼啊,就是那样的小孩,而且大概不对,一定从那时侯起就完全没有成长。

撕,撕。

然后毫无阻碍地,少女的双腿也硬被扯了下来。

不过,就算那样也没关系。因为阿藉接受了那样的手长鬼。

手长鬼对着不知早已因为疼痛还是出血而丧命的少女低声说。

所以,我当手长鬼就好了。就算是能够像杀昆虫一样杀人,没有心的鬼也好。

手长鬼丢下少女的尸体:又不是啊?她叹口气。

我讨厌只会等待上帝的弱小人类,讨厌只会等待英雄的卑微人类,我不要当人类,只要当个待在堕落天使身边的手长鬼就好了。

她露出天真而空洞的笑容大喊:怎么样?——T-长鬼的手臂非常非常长吧?

私立观音逆咲高中,是所位于偏僻乡间一隅,极为平凡的学校。由于校风传统,学生也都很乖巧,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因此外界对它的评价非常好。四栋校舍零零落落地分散于宽敞的校园各处。往返各校舍不太方便这点倒是挺让人头痛的。再加上刨校时间已经相当久远.校园内到处残留着经年累月的涂鸦。

这是个经常有凉爽微风吹拂,散发着跟不上时代的气氛的地方。

当中排名第二古老的第二校舍,二楼走廊最里面的那闻教室,是一年8班的教室,由一位与这所平凡学校非常不相衬,名叫贤木愚龙的老师负责。由于这所学校的学生也会很认真地做扫除工作,尽管校舍老旧,却没有出现破败的感觉。

现在是放学时间,下课钟声铛铛铛地响起,铃音用手指戳了戳完全睡死了的阿掘。

不知为什么,阿掘这阵子在学校时总是~直睡觉。这算是阿掘的癖好,或者该说是像特技般的东西,就某种意义来说也是没办法的。不过,她自从和铃音一起住之后,已经很少在课堂上睡觉了。

是因为那个有的没的养成训练而感到疲惫吗?铃音其实还不太了解那个训练的内容,只是不由得觉得真辛苦啊。至少要做到不妨碍正在努力的阿掘,不让她操多余的心。

克美死了以后,铃音过了一阵子宛如行尸走肉的生活。

时间就这么无情地流逝了。

根据目击者的证辞,被媒体称为手长鬼的杀人犯,已经杀了十个人。而且都是锁定和铃音同龄的女孩子。十人,数字永远都是空虚的。不带情感。

虽然凭着苹果的力量不致于死亡,铃音还是很害怕,觉得被杀的那些人很可怜,希望早日抓到犯人。

然后,她想到克美,那个愿意把自己当朋友的女孩。想着和她一起制造的青涩回忆,以及在心中留下深刻阴影的葬礼。克美的双亲哭了,她的弟弟也哭了,铃音也只是一直哭泣。泪水模糊的沉重气氛,就那样无法消化地闷在铃音心里。

她想起最后看到的那张克美落寞地微笑的脸庞。

下次轮到我请客。

请什么?

哇!

阿掘不知道是什么时侯醒来的,铃音似乎因为太专注思考而没注意到。阿掘一脸爱困地搔了搔极具特色的狼剪发型,然后睡眼惺忪地靠过来看着铃音泛泪的眼睛。

阿掘的眼睛是有如枪口般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也不会说话.是仿佛要把所有东西吸进去般,漆黑的眼睛。然而现在,总觉得里面似乎渗入了近似温柔的东西。

阿掘故意装作没注意到铃音的泪水,起身伸了个懒腰。

啊,好想睡怎么睡怎么睡都不够。

小掘,你最近有熬夜吗?

基本上像阿掘他们这些拥有不死之身的人,并不会有特别的睡眠**,只是阿掘把睡觉当嗜好,所以和一般入睡得差不多。

她拿起挂在桌上的书包,若无其事地回答:

是啊,我在找手长鬼。

听完她的话,铃音吓得以为心跳要停了。

你说手长鬼,是指那个杀人犯?

对啊。那家伙好像只在半夜行动,所以我晚上会随便绕一绕,到处找找。不过还没找到就是了。

铃音铁青着脸,心想不行,太危险了。她当然知道阿掘有多厉害,若是一般的虫,阿掘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击败对手。可是.不知为何,她还是不希望阿掘做太危险的事。何况对方还是不知真面目的杀人犯。

或许是读出铃音的表情,阿掘脸上浮现难得的温柔笑容。

没问题的。再说,我只会战斗。

她小声地说。

我不会任由手长鬼去杀你或是贤木,还有树夫、火乃和学校那些家伙。

说到这里她才惊觉一件事,于是一脸不好意思地用更轻的声音说:树夫和火乃不用管他们吧。他们几乎每天入侵我的床,又是念故事又是唱儿歌,实在有够蠢的,我年纪比他们还大的说真是的,该说是不懂得客气,还是说厚颜薄耻?

铃音感到很不可思议,歪头看着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阿掘。

阿掘又是一惊,不停地摇头。

没、没有啦。可恶,控制不了情绪

接着她莽撞地冲出教室。铃音尽管讶异地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追着阿掘的背影而去。

放学回家途中,因为阿掘说想去买东西,铃音便陪她去。铃音今天不用打工,一月份也已经要接近尾声,太阳正快速消失在地平在线,被涂上黄昏色调的商店街有种莫名的寂寥感。

试着和阿掘分开三个礼拜,铃音体会到至今自己是多么地依赖她。那个家确实是属于自己的,然而保护它的却是阿掘。真讨厌,老是这样依赖某个人,受到某个人保护地生活着,铃音心想。

贤木、阿掘、死去的克美,因为身边有许多温柔守护自己的人。铃音无论如何都会去依赖对方。她觉得对他们很过意不去,不一点~点地变强不行。

该说果然如此吗?就连~向在放学后挤满学生的商店街,如今也不太有人出没。手长鬼,那个在一月份刚开始的同时现身观音逆咲镇的杀人犯,她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杀了十个人。

受害者的共通点只有一项,都是女孩子。

不过,根据前几天的新闻报导指出,被害者当中也参杂了不良少年以及男性警察。

某个人解释,警察是因为发现手长鬼打算进行逮捕时,反而被杀害不良少年则原因不明。

那些只是特例,被盯上的主要对象还是高中年纪的女孩子,和铃音同龄的女孩们最惧怕手长鬼。事实上,除了铃音和阿掘以外,大部份的女孩都没有去学校上课。她们大概认为在外面走动会被手长鬼杀害,所以主动请假,或是被父母阻止去学校吧。在铃音认识的人当中.甚至有人表示直到事件平息前,要先离开这里因而回去乡下的。毕竟手长鬼只在观音逆咲镇下手,那也算是有效的自保方法吧。

就像这样t手长鬼在原本平静的观音逆联镇,激起极大的涟漪。

连续几天,电视台及报纸媒体为采访涌入镇上,好奇心旺盛、爱凑热闹的家伙们也到处走动拍照。还来不及清理的案发现场,仍残留着黑色的血迹,身穿靛蓝色制服的警察,不分昼夜地在那里巡逻。

因为一个人会觉得有点不安,铃音现在都和住公寓隔壁房间的大姐姐一起睡觉,并且一起吃饭。虽然很没用,但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坐立难安。铃音还能像这样若无其事地去学校,并非不害怕的关系,而是因为自己是长生不死之身,在她心中多少觉得,尽管还有相当程度的痛觉,但绝不会被杀死。

这和阿掘那种不会输给手长鬼,完全不畏惧手长鬼的自信不同。

唉,真讨厌。铃音心想。不强,自己一点也不强。

我对不起克美,老是爱操心的她,这样岂不是无法安心上天堂了?

久等了。

阿掘从营业中的化妆品店里探出头,脸上不带表情地看向铃音这边.手上抓着一只小纸袋:啊,嗯。

想事情想得出神的铃音,慌张地看着阿掘:你买了什么?

搞不太懂。

这.我就更搞不懂了。

阿掘面带微笑地将纸袋收进书包:不过,这东西很漂亮。

好难得喔。小掘竟然会买东西。

这代表阿掘已经开始有些改变了吗?那个训练的主旨好像是要把阿掘变成一般的高中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训练已经发挥相当程度的效果啦,不是吗?

不知怎么的,阿掘听到铃音这么说便嘟起嘴。

罗嗦耶。我是因为火乃的生日快到了。

火乃?

面对一脸困惑的铃音,阿掘变得满脸通红,鲁莽地向前走去。铃音吓了一跳,赶紧快步追到她旁边。不知怎么了,阿掘最近常常这样,虽然喜欢她将人性化的情感表现出来,但由于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铃音确种被丢下的感觉。

我知道,反、反正这样很不像我啦。不过,都是因为那家伙露骨地用眼神说买给我,买给我。基本上火乃也真是的,突然没来由地讲起生日的事,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呃我可不是把他们当成父母。只是因为,那个,受他们很多照顾

什么?

完全听不懂。

在商店街里面的一间咖啡厅前,铃音突然灵机一动,拉住继续往前走的阿掘的衣服。阿掘像只被狗绳拉住的小狗,发出唔的呻吟,停下脚步。

怎么了?

阿掘露出狐疑的表情看着铃音这边。铃音不由得觉得阿掘的表情好可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笑着指向咖啡厅说:进去吧。

什么?为什么?

别管这么多,偶尔进去一下嘛。

铃音没有说明理由便打开咖啡厅大门,这里是她和克美见最后一次面的咖啡厅。是间刻有印第安吧名称的古朴咖啡厅,店内总是有些昏暗。

阿掘最近开始变了,我想知道她改变的理由。因为我们是朋友这样说好像不是很正确,不过只要能够知道阿掘的立场,或谇至少能在她烦恼时当她的商量对象吧!我想帮助阿掘。

她在一个月前救了我。

在那之后,也治愈了我和贤木孤独的心。

更重要的,因为我发自内心,想连同死去的克美的份一起爱她。

叮铃。

嵌在咖啡店门上的铃铛发出轻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

年轻的店长笑盈盈地跑过来,然而铃音一时间无法响应她。因为在右前方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名看起来很奇怪的人。

铃音有点被吓到。

那是一名男性,因为坐姿不好,所以看不出个子高还是矮,稍微留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勉强看得到那双透着金光的眼睛正大大地张着。他身穿一件旧大衣,口中缓缓地吐出看似廉价的香烟,穿着一双运动鞋,不知为何他身上只有这个是最新型的款式。

发鬼。

铃音不由得如此想。他的头发并没有留得特别长.然而未经整理的浏海遮住整张脸,看不到表情,给人一种缺乏人性的感觉。再加上姿势不正,不知为何盘着腿、歪着脖子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好像古怪的人偶。他维持那样的姿势动也不动,只是偶尔伸出手将烟灰弹到烟灰缸里。

店内除了他之外,没有其它像客人的人。好像是因为手长鬼的出现,大家不再四处乱逛,而是直接回家。

那位客人,店长保持笑容,不动唇舌地悄声说:好像是刑警。

刑警?

看不出来。说到刑警就是指逮捕犯罪者的警察,可是该怎么说呢.那个人看起来反而像是犯罪者那类的人。不过,既然是刑警,我想他大概也正在寻找手长鬼吧。刑警不是应该两人一组行动的吗?凭着从电视学来的模糊知识,铃音困惑地想。

店长用宛如柔和的轻音乐般的声音说:嗯。所以不可以去打扰他。

我知道了。

铃音点头,转身背向店长,耳边传来小小的声音。

好寂寞,已经听不到克美的声音了呢。

她是不是记得所有来过店里的客人的长相啊?

好寂寞,古典乐太寂寞了。

于是店长重新播放唱片,换成会让人涌出力量的爵士乐。铃音眼中不禁泛出泪水,她没有看店长,跟着阿掘坐到位置上。店里并不大.她们坐在那位据说是刑警的怪男人隔壁桌。

铃音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看,似乎专心在想事情的样子,便决定不要影响到他吧,将视线移向菜单。因为觉得有点冷,她点了一杯热咖啡。

铃音还留有些许对冷暖的感觉。阿掘咕哝着热可可,然后像在辩解似地补充说为了提神。

热可可里面没什么**的。其实铃音知道,阿掘的味觉只有在吃、喝甜的东西时才会活起来。

听完她们点的饮料后,店长点点头。铃音看着挺直背脊,面无表情的阿掘。

总觉得发生了好多事。很不平静呢。

是啊。不过,我对这种郁闷的感觉没什么不满。阿掘直视铃音。枪口般的眼眸今天依然那样的漆黑:持续过着平淡而没有任何起伏的每一天,是很痛苦的。非常痛苦。尤其是我已经过了好几百年那样的生活。虽然喜欢没有事情发生的平稳日子,可是也很害怕。

阿掘一瞬间取出汤匙,面容平静地望着它:我会想去寻找并且杀掉虫。

铃音倒抽一口气,阿掘微笑着。

我之所以和虫对抗,没错,多半是为了打发时间。虽然也是为家人报仇,不过怨恨或憎恶不会持续千年,我搞不好只是为了解闷才到处去杀虫的。

铃音认为不是那样,阿掘是为了帮助被虫盯上的苹果持有者而战。如果只是打发时间,不可能持续千年那么长的时间。持续所不可或缺的,是强烈的使命感,而只有惰性通常是无法持续下去的。

阿掘稍稍低下头。

可是,我最近有点讨厌那种不无聊、或者应该说是不平稳的日子。我开始害怕日常生活受到破坏。

我变弱了她咬着牙说。铃音觉得不是那样,比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强求,只是像机器、像怪物般活着的阿掘,现在的她眼中隐藏着强好几倍的意志。

像在自言自语般,她一边注视闪着银光的汤匙一边说。

铃音,我是不是变回人类了?

变得脆弱而害怕失去重要的东西。

然而却确实有一颗心,会认真思考别人的事。

变成那样的人类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忧郁的事了。

突然间,有种背骨被钝刀划过般的感觉是男人的声音。

转头一看,那个怪里怪气的刑警就站在阿掘及铃音身旁,桌子能侧边。就算近看也不像个人类,嘴边长了短短的胡渣。他张大眼睛凝视既非铃音也不是阿掘的暖昧目标,保持歪着头的姿势说:尤其在这个镇上,实在是太多了。

干嘛?

阿掘不客气地问。咯咯咯,刑警抖动肩膀不带感情地笑: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可疑份子,我是这样的人。

于是刑警从怀中拿出警察识别证出示给她们看。看来他似乎真的是刑警,明明长得一副好像会偷偷开发恐怖怪物的阴沉模样。

只不过,在打开给她们看的识别证里面,印在上面的照片和眼前的他宛如两人。简单地说,照片里头是个美男子。也就是只要他好好整理头发,似乎就会变成美男子亦或那人真的是别人?

不可思议的刑警扬起嘴角:我是刑警叹木狂清,专长是处理杀人案件。

叹木狂清。阿掘皱眉:好凶残的名字啊。

他大概不会想被掘子这么说吧。

阿掘完全不畏惧他的怪异外表,用威胁的口吻问:那么,这位叹木狂清找我们干嘛?

哎呀.真泼辣啊。

咯咯咯,叹木用让人觉得那是硬装出来的吧的不自然声音大笑。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时,店长端了咖啡及热可可过来,她一副很担心似地看着叹木。叹木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向她稍作解释。

然后,他未经许可就坐到铃音旁边,阿掘和铃音坐的是四人座的桌子。铃音吓一跳,不由得缩了一下身体。阿掘则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叹木:我在问你找我们干嘛?

哎呀,咯咯,请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难得有张可爱的脸说。哎呀呀.表情变得愈来愈可怕了。

说完毫无意义的话之后。他突然变得一脸严肃:先不管这个,你们知道名叫手长鬼的杀人犯吗?

不知道。你快点消失。

叹木很愉快似地看着口气尖酸的阿掘:说谎很不好喔。咯咯,被讨厌了吗?我被讨厌了吗?真光荣啊。反正,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以成为受大家喜爱的警察伯伯为人生目标。这个嘛,总而言之,观音逆咲镇里不可能有人不知道手长鬼的事。

既然如此,一开始就不要做这种确认嘛!铃音低着头,一边小口小口啜饮咖啡,一边做着这样的思考。这个叫做叹木的男人,相对于他肮脏的外貌,身上却没有体臭,甚至还擦了味道不会太呛人的香水。坐在他旁边并不会感到不舒服。难道他这身外表只是一种流行?他是新锐时尚品味的追随者?

我认为这样下去的话,会永远抓不到手长鬼。

叹木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大家啊,脑筋有够死板的,是食古不化先生呢。真是的,宁可相信犯人是好几个巨人啦,拥有强力兵器啦.这类莫名奇妙的胡言乱语,却对目击者是小女孩杀的,的证辞一笑置之,认为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才真的让人笑不出来呢。有那么多警察,却没有人在意那个证辞,真是让人头痛啊!

少跟我们发牢骚。烦死了,快消失啦。阿掘眼里释放出近乎杀气的光芒。

别这么说嘛。

叹木不为所动。铃音非常清楚,被认真起来的阿掘瞪却不会畏怯,一定是非常厉害的家伙,看来这位刑警不只是古怪而已。

这个嘛,请小姐们当寂寞叔叔的聊天对象。是啊,这个案件的目击者,绝大多数都证实有看到小学生年纪的女孩子出现在多起杀凡案发现场,还能存活下来的话,那就一定是犯人对吧。问题是,小学生能够把人弄到那种支离破碎的地步吗?

就现实层面来思考,那是做不到的,不可能。虽说被害者是女高中生,身体很轻盈,凭一个小学生怎么可能一再将对方推去撞石墙或地画加以杀害?当中好像还有四肢被支解杀害的被害人,那种事别说是小学生了,就连大人如果不使用工具也做不到。

可是,铃音知道。

活在这个世上的,不只有人类。

可是,我知道。

仿佛读出铃音的心一般,叹木轻轻地说:我在一个月前看过巨大的怪物。还看到和那个怪物对战,怎么看都只像是少女的人类。

只有一瞬间,阿掘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不过为了不被发现,她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知道这个演技对不可掉以轻心的叹木有没有用。怪物,巨大的怪物那是在一个月前发生的事件中,与阿掘交战的对手。至于叹木看到的少女,一定就是阿掘吧!

不知道叹木有没有发现到这件事。

因此我很确定,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忧郁的事了,无法理解的事多到让人忧郁。所以,我从那天起就变得很忧郁。一旦知道世上存在着人类无法理解的世界,就觉得警察这工作愚蠢到做不下去。毕竟这个世界可是有无视于伦理、法律、常识的存在呢。

忧郁刑警阴森地笑了。那表情过于深奥,铃音无法读出他内心的想法。阿掘也沉默不语,咖啡厅内流泄出音量受到抑制的爵士乐旋律。

叹木平静地宣告:根据我个人收集来的情报显示,在这间咖啡厅旁边,神社附近,有个很少人经过的墓园。很多传言表示,在那附近看过很像手长鬼的少女。我接下来要去那里。警察对于传闻之类的消息,一向不会积极进行搜查,其实只要仔细调查,一定会有蛛丝马迹,或许能够找到手长鬼本人才是。

接着,他叩一声将小型录音机放到桌上,然后动作利落地按下停止键。理所当然似地对着一脸讶异的两人说: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部都录音了。虽然会造成你的困扰我希望你能把这个交蓟观音逆咲警局。如果那时我已经被杀的话,就表示我猜对了,其它警察应该可以一口气接近事件真相吧?

你说什么?

阿掘感到很困惑,铃音也铁青着一张脸。原来如此,叹木是为了这么做才跟我们攀谈的吗?为了抓手长鬼。为了让大家认同手长鬼就是被目击的少女,更为了迅速解决这件残酷的杀人案。

不过,我没打算要死就是了。

叹木轻轻起身,朝柜台走去打算结帐。接着一边摇摇晃晃,仿佛失了魂般阴森地走着,一边喃喃自语:真是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忧郁的事了。

阿掘很快地做出决定。将咖啡厅账单交给铃音,告诉她绝对不要跟过来,便快步朝叹木身后追去。叹木虽然怪里怪气,毕竟只是平凡人类,如果那个叫做手长鬼的存在不是人类,而是怪物的话,他真的会被杀。

并非对叹木产生同情,他根本不是自己的伙伴。可是,如果叹木的推测真的没错,手长鬼就在墓园的话,只有自己去迎战,能打倒她的只有同样身为怪物的自己。

人类是赢不过怪物的。

只好由我去杀掉她。

走在被泥土、灰尘、轮胎痕迹弄脏的马路,跑进向来没有人的神社之内,穿过鸟居,前进石台阶,通过香钱箱旁,墓园就在前方。干燥的砂子撒向冬天的冷空气,阿掘来到神社深处,动作轻盈地跳过生锈的栏杆。着地后,朝正面一看,长青苔的墓碑乱七八糟地排列。

飞虫胡乱飞着。

咚,神社的钟声响起。

你在干嘛?

阿掘小声地问,然后看着宛如群聚在掉落的冰淇淋上的蚂蚁般,脸部贴近地面,在墓碑与墓碑间爬行的叹木,他那件看似廉价的外套已经被泥土弄脏了。

自己是用蛮快的速度追踪,甚至还在神社院内抄近路,竟然还是他先赶到,看来叹木似乎是骑脚踏车或摩托车来的,真是个会在奇怪地方惹人生气的家伙。因为和手长鬼交手时,这男人会是个妨碍,所以才希望尽量比他早到。

叹木看也不看阿掘一眼,只是仔细地注视地面:你果然来了呢,我就知道你会来。

叹木的声音仿佛耳语既非高兴也不是愉快。听到这句话,让阿掘皱起眉头。

这家伙。

一个月前的那个事件,和怪物对战的是你吧?

是又怎样?

阿掘没有刻意隐瞒,直接回答。叹木咯咯咯地笑,缓缓地在地面爬行。阿掘慢慢走近他,才一站到他旁边,马上就被警告。

啊,请不要站在那一带,痕迹会消失不是吗?

痕迹?

是的,手长鬼的痕迹。

叹木说完后沉默了半晌,然后慢慢起身。尽管站姿不良,他还是高出阿掘许多。顺带一提,阿掘在班上算个头娇小的。如果运用苹果的力量,也不是不能长高,不过那样做实在太蠢了,所以她不那么做。是的.苹果拥有足以扭曲因果,创造奇迹的力量。将苹果之力利用到最大极限后,阿掘能得到一般人望尘莫及的超强战斗力。

手长鬼那种把人类当玩具般杀掉的战斗力,也很接近那种感觉。虽然觉得应该不至于她是苹果持有者吗?也有这种可能性吧?不过话说回来,她杀人时也太不手软了。如果她是苹果持有者的话。或许此以前的阿掘更接近怪物也说不定。

你说痕迹是指什么?

嗯。可以说成为了掌握手长鬼现在所在位置的证据吧在实际的刑事案件中,有指纹或毛发等各种东西,不过这次倒是找到很简单的东西呢!

他只说到这里,就脚步稳健地朝某个方向前进。阿掘赶紧跟上去:你找到什么?

脚印。走路姿势仿佛没有脊椎般奇妙的叹木,语气平淡地说明:我找到约莫小学生年纪的女孩的可爱凉鞋脚印哟。根据目击者的证辞,手长鬼也是穿凉鞋,再加上现在是冬天,是她的可能性很高对吧?幸好地面比较湿。容易留下脚印。这么说起来,昨天有下雨呢。

阿掘不发一语地看着叹木。不知道是不是骨骼有问题,他一直弯着脖子,感觉阴森森的,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他的真面目。可是他采取行动的理由却足以被称为正义。似乎不是个无能刑警。

不过,竟然会留下脚印,而且好像还被很多人目击,从手长鬼的行动实在看不出她有意躲避警察,是因为有自信就算被警察发现也没关系吗?还是,纯粹只是粗心大意?

阿掘摇了摇头。那种事一点都不重要,眼前可是有个杀了包括铃音朋友在内共十人之多的杀人犯而且她很可能是怪物的少女在等侯。一不留神,被杀的可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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