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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二夜 忧郁刑警与手长鬼(2 / 2)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阿掘想。

暂时忘却了的,杀气腾腾的颤栗以及干枯的战斗气氛。

她一边警戒一边向前走,不久,两人来到了那个地方。

那里只是个放置墓碑,极为普通的场所,长满青苔的墓碑十分引入注目。在这座墓园里,有座被磨得很漂亮的御影石墓。墓碑没什么特征,上面细腻地刻了相泽家等字样以及类似梅花的家徽。

墓碑前放着像是从路边随意摘来的花朵。花朵带着泥土,是会被一般人当成杂草,在冬天也会绽放的花朵。另外不知是根据什么,还放了罐装啤酒和红豆面包,一条毛毯以及

一个没有双臂的女孩子。

找到了。叹木小声说:真是的

少女像小女孩般发出可爱的呼吸声,香甜地睡着。仿佛做了什么愉快的梦,露出安稳而柔和的表情。然而她的模样愈普通,愈突显出异常的感觉,因为她睡的地方,就在封入某个人死亡的墓碑前面。

这就是

这么瘦弱的女孩就是。

手长鬼?

杀害了十个人,在观音逆咲镇散布恐惧的杀人犯。手长鬼单从外表看起来,她只是个少了双臂的小女孩。

当然,她的外表并不像恐怖的怪物般强大。

可是

喂。你

就在阿掘陷入思考时,叹木将手伸向手长鬼。大概认定对方是个看似无害的女孩子而大意了吧。这样是不行的,必须趁她睡觉时把她绑起来或是什么的,不,对了,警察不能胡乱做这种事。

叹木根本没有打算互相残杀。天真,太天真了。

怪物这种存在,如果不杀掉它,自己就会被杀死。

啪。

下一瞬间,手长鬼凶暴地张开眼睛。

是谁?手长鬼很爱困耶!

然后高高地,高高地。

叹木狂清被看不见的力量弹开,飞了出去。那股气势猛烈到让阿掘以为发生爆炸了。叹木连尖叫都来不及,便高高地飞开,撞上好几块墓碑后跌落地面。

阿掘将脑袋切换成战斗状态,怒视着一脸爱困地揉眼睛的手长鬼。刚刚的现象是怎么回事?看不到攻击来源,那和攻击快到看不见是不一样的,只觉得是单纯地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痛殴。

手长鬼看也不看叹木那个方向,打了个大呵欠:唔,唔喔喔手长鬼我呀,每天晚上忙东忙西,很累耶!至少中午时间让我好好睡嘛。好困喔,真是的赶快拜拜吧?

看不见的攻击这次朝着阿掘来。原以为就算看不见,也可以靠风的动向避开攻击,没想到却完全感觉不到有空气流动,这是怎么回事?

呜!

看到叹木被打的过程,阿掘判断对方会先朝脸部打过来,姑且将手臂摆成十字防御手长鬼的攻击。好重!宛如被巨大的石头丢中般的冲击。原来如此,只要承受多次这样的攻击,人体之类的东西就会轻易地损坏。

不会错!这家伙就是杀了十个人的手长鬼!

听着骨头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声,阿掘忍住这股冲击,向上跃起,站到一块墓碑上。然后从制服口袋抽出汤匙,迅雷不及掩耳地掷向手长鬼。

哇?

或许是出自本能察觉到危险,手长鬼瞬间板起爱困的脸,只用两条腿猛力跳跃。她一边团团地转圈一边往后方跳,和阿掘一样用某人的墓碑着陆,脸上冒出冷汗,一副吃惊的样子。

于是眼球掘子与手长鬼两个怪物面对面。

咦?稍、稍微暂停一下喔。

手长鬼语带疑惑地要求暂停,然后像是陷入深思般露出严肃的表情:咦、咦咦,不是吧。嗯,不是长这个样子的,你不是手长鬼在找的人,难道是手长鬼搞错了?记错长相了吗总觉得我每次都说这样的话。

说完语意不明的独自,手长鬼问:你叫什么名字?

眼球掘子。

虽然想过要不要报上伪原掘子的名字,还是算了,又不是多帅的名字。阿掘一边这么想一边看向叹木,尽管全身受到强烈冲击,还不至于危及性命,现在先不理他也没关系。不过他还真是给我干了蠢事啊!搞得睡梦中的鬼醒了过来。

你是手长鬼吗?阿掘握着新汤匙问。

手长鬼笑笑地回答:是啊,我是手很长的手长鬼!可是咦?眼球小姐,你为什么那么强呢?手长鬼有点惊讶哦!

找没有同你说明的义务。

阿掘其实是嫌麻烦。手长鬼虽然在笑,全身却释放出浓浓杀意,要是继续忍耐那股杀意,没完没了地讲下去,光这样好像就会倒下。毫无疑问,手长鬼绝对是不能大意的对手。阿掘绷紧神经,只提出一个问题。

你说你在找人对吧,有什么目的吗?

嗯,你想知道?

手长鬼天真地轻易告诉了阿掘:手长鬼呀,那个嗯.必须杀掉一个名叫宇走川梨音的人!

那是谁啊?

我找不到她呢!

手长鬼一脸沮丧地说,接着又恢复炯炯有神的眼神问:啊。喂喂,眼球小姐,你该不会拥有苹果吧?

她说的当然不是普通苹果,而是指能够赋予人类长生不死以及奇迹力量的伊甸苹果。既然知道苹果的事对方果然也是苹果持有者吗?如果这样,阿掘希望尽可能避免互相残杀,毕竟彼此就像掉进相同地狱的同胞,况且根本就死不了,再怎么打也是白费力气。

倒是有个唯一有可能的方法:夺取对方的苹果。

在持有者放弃苹果所有权的那一刻,就会失去它。因此,如果想打倒苹果持有者,就必须拷问、威胁,用尽一切手段夺取对方的苹果。一个月前,就是因为有个家伙狡猾利用了这个法则,让阿掘及铃音吃足苦头.

阿掘警戒地点头,又进一步质问她:是啊,我也是苹果拥有者.你也

哇,lucky!手长鬼打断阿掘的话,在墓碑上跳了起来:那、把你的苹果给手长鬼吧!阿藉想要的是名叫梨音的人的苹果,不过反正苹果那种东西又无法区分,就算用从你这里抢来的苹果,阿藉一定也不会发现的!

少开玩笑了。

她这种天真到极点的说法,让阿掘还没产生危机感就先不知所措了。不过手长鬼完全不予理会,她笑着轻跳一下,用受到万般感动似的声音大叫:给我!手长鬼想要那个啦!

墓碑碎裂。阿掘在瞬间跃起,躲开了看不见的手臂,身后的坚硬石头被击得粉碎。这威力到底多大啊?要是被那种东西被认真的一击直接命中的话,肉会被挖开。

阿掘在零星放置的墓碑上跳来跳去,每一跳,墓碑就砰、咚地被看不见的手臂击碎。

讨厌,别闪啦!手长鬼鼓起腮帮子,身体一动也不动地操作着看不见的手臂。

不过你不可能逃得掉的哟!如果用这招呢?

就在说话同时,好几块墓碑在同一时间被连根拔起,像天谴似地,一齐丢向阿掘。

那是只拥有汤匙这项武器的阿掘无法抵挡的超级重量.可是阿掘却连一刹那也没有慌。

少得意了。

咚!

动作轻快。

尘埃、烂泥、以及深色墓碑的集he体。

阿掘双腿朝地面一蹬,向上跳跃,踩在一块墓碑上,发出咚一声。接着动作更轻快地跃向第二个、第三个,把墓碑当作踏板再以猛烈的速度跳离,朝手长鬼接近。动作之漂亮,仿佛在跳舞般柔美。

哇。好厉害!好开心喔!

手长鬼既不讶异也不畏怯,甚至还很高兴。

眼球小姐好强喔!手长鬼会兴奋哟!

你就这样去死吧。

阿掘在冷言相向的同时掷出汤匙,银色的闪光呈一直线快速划过天空。

然而汤匙还没到达手长鬼那里,就被看不见的手臂弹开掉落地

面,发出小小的声响。虫也就算了,用汤匙对付怪物果然太弱了,阿掘在一个月前的事件时也这么想过。

可是,阿掘心想。

使用汤匙这种脆弱武器才得以抑制住的凶残性情,曾在一个月前被解放过。阿掘当场变成了可怕的怪物。变成从杀戮中感受愉悦,不论外表及精神都不属于人类的怪物。

那件事让阿掘花了千年时间熟成的苹果消失不见,她应该不会再变成那种怪物才是。然而尽管苹果消失了,理应减少的战斗力却毫无改变地残留在阿掘体内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什么变化。

不知道自己那时化身的红色怪物之真面目为何。

我想,是神可是,我为何会在那时化身为神的模样呢?

不知道,因为到处都没有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总之我现在是为了守护解救自己心灵的贤木及铃音,他们两人的平稳生活而战。

千年前死亡的女孩子,于是活在现在。

呜!

看不见的手臂突然从左后方放出一击,阿掘没站稳脚步,一瞬间从正面吃下一记正拳,翻个筋斗跌了下去。她赶紧站起来,舔了舔裂开的嘴唇上的血,皱眉思考。

愈接近手长鬼就愈不利,看不见的攻击就像一样,等子弹发射后才闪躲就太迟了,只能在射击前,从对手的动作及眼神推测。不过这在极近距离时很难做到,对手看似单纯,其实相当棘手。

就算想做远距离攻击,光投掷汤匙还是会被轻易弹开。若能至少像手长鬼那样丢掷墓碑的话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应该有尝试的价值。

喂喂喂!再发呆,我就要杀掉你啦!

手长鬼一脸开心地将看不见的拳头伸向阿掘,阿掘往后纵身躲开,抓住一块比较小的墓碑。虽然对于使用汤匙之外的武器有所犹豫,

但现在可不是想些五四三的时候。阿掘一边忍耐青苔的滑溜触感.~边跨开双腿。

别看她这样,她对自己的腕力很有自信。

然而唔唔,不管她怎么使力墓碑依然不动。手长鬼就能非常轻易地移动墓碑,这是为什么?就在她这么想时,手长鬼的手臂正朝她飞来,她只好移动到别的位置。

我和手长鬼的腕力真的不一样吗?可是,墓碑这种东西,只要认真出拳也可以击碎它,然而就是无法将它从地面拔起、投掷出去。

再说,还有一件事也很不可思议。

手长鬼显然操纵着两只以上的手臂。拔墓碑至少需要两只手臂吧,而她却同时丢出四、五块墓碑,也就是说手长鬼看不见的手臂超过两只,估计起来少说有十只。

阿掘看着手长鬼。少了双臂如果被她的外表蒙骗,以为看不见的手臂只有两只的话,下场似乎会很惨。

看来她的能力,恐怕不只是操纵看不见的长手臂这么单纯。

来做些确认好了。

阿掘喃喃自语,如金刚力士般伫立在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墓园中心,仿佛在挑衅手长鬼。如果神社的宫司看到墓园这么乱,可能会想上吊自杀。接着,她露出毫无畏惧的表情向手长鬼招手。

怎么了,你不是很自傲那双手臂吗?如果你的能耐只有那种程度,那就只是看不到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手长鬼的早边眉毛跳动了一下。

你瞧瞧不起我?瞧不起手、手、手长鬼的长手臂?

手长鬼微微颤抖,她轻易地被激怒了。

哼,眼球小姐,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游戏结束!去死吧!

猛烈的杀气随着尖叫声由前方传来,那是和之前完全无法比拟的杀气。阿掘在瞬间转过身,却故意不闪得很开,以小碎步移动。制服裙摆被风吹而膨胀起来。

瞬间。

断吧!

就在手长鬼下令的同时,一股冲击袭向阿掘全身。

唔!

_她发出呻吟,因感觉到左脚有种特别不妙的异样感而皱眉,试着想抓住殴打自己的那双看不见的手臂。拳头就算不是拳头,只要手臂确实存在就应该抓得到才是。

然而,阿掘的手指通过应该有手臂的地方,划过空中。

啊哈哈。手长鬼发出尖锐的笑声:想碰手长鬼的手臂也没用啦!因为手长鬼的手臂呀是特别的,不管是眼球小姐、还是阿藉,就连手长鬼我也碰不到呢!只能单方面去碰别人!是无敌又漂亮的双臂哟!怎么样,你不会再瞧不起它了吧?你可以坦率地赞美它哟?

阿掘一边咋舌,一边退避到大型墓碑背后,才想说有种异样的感觉,原来是左脚骨折了。由于长年以不死之身生活,阿掘早已失去痛觉,那只会对战斗不利。所谓痛楚,是得知身体异常的信号,如果那个信号传不过来,就无法知道自己的极限。

只要放任不管,苹果的力量应该会让骨头再生,可是要想恢复到能在这场战斗中活动,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阿掘再次咋舌,把左脚及右脚的袜子和鞋子全部脱掉,因为打赤脚比较方便行动。

以前,在她还会稀松平常地报上眼球掘子这名号的时期,她~向都打赤脚。扎实地踏着大地轻盈移动的赤脚,最适合作战。

被手长鬼击碎的左脚腓骨及陉骨一带肿得相当厉害。阿掘用脱下的两只长统袜紧紧绑住骨折部位,暂且做了非常恰当的紧急处置。其实只是把折断的骨头固定住罢了。

躲也没用哟!

背倚着的墓碑一下子被击碎,扬起大量尘埃什么也看不见,为了不让尘土跑进眼睛,阿掘紧闭双眼,一边冷静思考、一边投掷汤匙牵制手长鬼。

虽然不知道它的根据及道理所在,但已大致掌握住对手的能力了。不过,思考怪物动作原理本身就很愚蠢。不需要学术根据。不需要科学理论,只需知道她使出力量会造成什么影响就好了。

手长鬼的能力,严格地说并非看不见的手臂。

若非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念力超能力般的东西。她让运念的地方产生力场,藉以移动物体。除了击碎墓碑、殴打*类这种直接攻击行为,应该也能做到一定程度的日常生活动作吧,像是把硬币投入自动贩卖机,拉开罐装饮料拉环。看来,她恐怕能做出与人类双手相同程度的动作。

阿掘一边设法用单脚跳跃闪避攻击,一边思考眼前敌人的攻略法。

最先想到的对应方法是:逃到手长鬼伸手碰不到的距离,可是把叹木丢在那里自己逃走未免不近人情,再说也无法完全解决问题。那么就只有让手长鬼分心她的个性还蛮单纯的,只要让她无法好好操纵念力的手臂就好了。

可是,要怎么做呢?

就在阿掘这么想时,很讽刺地,情势反而演变成阿掘受到动摇。

"

她听到极细微的声音。

听不出在讲什么,非常小声。

这声音

阿掘反射性地看过去,发现宇佐川铃音站在那里,不禁颤抖。温柔的脸庞,瘦小的身躯,还装饰了可爱的蝴蝶结。

铃音为什么?

怎么会,太奇怪了,明明叫她别跟过来。铃音应该不是那么笨的女孩,应该知道来这里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可是,为什么?

难道是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大意了吗不,不可能。

铃音,为什么?

咦?手长鬼这才终于注意到铃音,她转过头去,沉默了一会。

像在盘算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满不在乎地做出决定:原来如此。嗯!因为很碍事,我来杀掉她吧。

总觉得她的话很不自然,可是没有时间多想

铃音。快逃!

阿掘大喊,朝手长鬼掷出三支汤匙,不能让宇佐川铃音置身危险,我要保护她

要保护给你看,即使必须拿自己的性命交换。

于是,尽管只有一瞬间,阿掘却在战斗中失去了理智。

而手长鬼就在这个空隙最坏的时间点回过头来。

先从眼球小姐开始啦?

咯吱。

在听到讨厌声音的同时,阿掘感觉脖子的异样,一种压迫感。接着,她以难以置信的气势飞向半空中,不对,是被手长鬼看不见的手臂举了起来。

唔唔!

阿掘的脖子被勒住,就这样紧握汤匙,无法动弹地悬在半空中。糟了,阿掘发出呻吟,自己实在太大意了。

怎么样?手长鬼的双臂很有力吧?痛苦吧?想死吧?应该说,我要把你勒到生不如死。

被大到只差不会折断骨头的力量勒住脖子,气管、血管无一幸免地受看不见的大手指压迫。阿掘不成声地大叫,企图拉开无法触碰的手臂,无意义地在空中乱抓一通。

勉强控制住快消失的理智,阿掘隔着混浊的视线寻找铃音的身影。有了,铃音呆呆地站在墓园入口汲水处附近,她没有逃走,也没有慌张的样子,只是肩头微微颤动,在笑。

为什么?

为什么,铃音?

就在阿掘这么想时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意识消失了。

咦?真没意思。手长鬼低头,一脸无趣地看着四肢瘫软下垂的阿掘:这下你知道了吧?手长鬼非常非常强对吧?因为手长鬼呀,绝对不会输给阿藉以外的人喔。嗯,不过我玩得很开心,眼球小姐,我会好好折磨你直到你交出苹果的哟!

阿掘没有回答。

到最后连指尖也完全松弛。

汤匙在半空中转啊转地掉落。

手长鬼满足地看着它。

啊哈,话说回来,为什么要用汤匙这种

你想是为什么?简短而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从应该已经昏迷的阿掘口中发出。

什么?

手长鬼脸色大变,不过已经太迟了。

汤匙边旋转边向下掉,滑到阿掘外露的脚上,瞬间被迅速移动的脚指抓住。接着,她将没有骨折的右脚向后方用力摆动

在刹那间猛烈一踢,汤匙朝前方,也就是手长鬼的位置飞去。

咦啊?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汤匙已不偏不倚地cha进手长鬼的右眼。手长鬼发出尖锐的叫声,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冲击力,她一向后倒,便挣扎着跌在地上。

啊啊!哇啊!好痛、好痛喔!

或许是集中力中断,她看不见的手臂消失了,阿掘获得解放,动作轻快地着地。然后,毫不留情地一口气冲到手长鬼身边。

不出所料,手长鬼绝对是缺少实战经验,才会轻易中了阿掘装死的计谋,太大意了。

确定胜利之后,阿掘毫不犹豫地向前走。

你问我为什么要用汤匙?当然是因为方便挖眼球。为什么要挖眼球?原因我早就忘了。

唔。啊啊!啊啊!手长鬼总算站了起来,她一边流下参杂血水的眼泪,一边大叫:哇啊,啊啊!等、等一下因为我好痛,好痛喔!

阿掘用左手抓住手长鬼纤细的肩膀,右拳用力打在穴人她眼球的汤匙上。

啊!

汤匙深深戳入眼球,穿过后脑勺,沾满鲜血地掉落地面。手长鬼张大嘴巴,又闭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掘。

唔。

光用一支死不了吗?

阿掘取出汤匙,cha进手长鬼剩下的左眼窝,动作纯熟地挖出眼球.再痛殴凹陷的眼窝空洞。

血眼浆脑浆以及泪水,各式各样的液体喷出,手长鬼被殴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阿掘用指尖捏住刚挖下来,还滴着眼浆的眼球笑了。

那是没有自觉,纯粹沉浸于满足感之中的笑容。

怪物的笑容。

沙,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敌人吗?手长鬼的同伙?

是的话就要杀掉,不排除掉不行,不杀掉的话,就会被杀。

她宛如猛兽般转过头,准备将汤匙刺向站在身后的人。

嘻嘻。

仿佛摇动铃当般的笑声,恢复了阿掘被战斗余韵烧尽的理性。阿掘僵直身体.再次看向自己打算杀掉的对象。

阿掘这时才终于想起铃音也在这里。

铃音站在那里。愿意成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的她,明明把她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

被那样的她被她?

被看到了自己那副宛如怪物般的表情,真不想被她看到。不管是那一个月前的红色模样,或者是现在挖眼球的样子,唯独不想被铃音看到的说。

啊啊。最不想。

唯独铃音。

不应该做的事,以及内心所想的事。

对铃音。

我竟然把汤匙指向铃音。

嘻嘻。铃音在笑:嘻嘻嗯,看到好东西了。不对不对,是看到好东西了哪!如果就这样到晚上都没发生事情地顺利渡过的话,就把今天当作生涯中最棒的日子吧。不对是第三吧。顺序无所谓啦。

反正就是看到好东西了哪!

她邪恶地,只有邪恶地笑着。

邪恶?

那么,她不是铃音。那样的铃音,不是铃音。

什么?铃音一副宛如现在才第一次发现阿掘似的表情:哟.好

久不见。

她说出让人匪夷所思的话。阿掘感到不知所措。说什么好久不见?明明到刚才为止还一起待在咖啡厅。正当阿掘如此想时,铃音开心地嘻嘻笑了。

你变了呢,所以我没认出来。你变漂亮了,呵呵,眼里隐含着发狂的光芒,真棒。还添了几分妩媚,太棒了。而且变得那么残酷,实在太棒了呢啊哈,本来不过是个小女孩的与野,究竟要出什么差错才会变成这样呢?这个嘛,虽然让错误发生的是我,那种感觉很微妙.有点像自己的私生子变成大富豪一般。

与野,那个名字。

阿掘表情一变,注视眼前这个有着铃音外貌的存在。确定了,这家伙才不是铃音,而是某种别的不祥物。

你是谁?

咦?啊,因为这个外型,所以看不出来吗?。

就在说话同时,铃音的身体开始变形。从骨骼、肌肉、其它部位.全都一边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边变形,逐渐失去原貌、变样。

看着最重要的人逐渐扭曲的凄惨景象,阿掘不由得发出呻吟。渐渐地,铃音的身体变成个头高挑的男性。

男人异常高挑,大概比贤木再高出一颗头吧,不过身上没什么肌肉,长长的头发编成复杂的模样垂在背后,释放出神父般庄严神圣的感觉。然而神父的眼中,却闪烁着野狼的炯炯光芒。

不过,这也不是我真正的模样就是了,这部份就请你让步吧?可怕的杀菌消毒正在暗中活动,所以我不方便暴露真面目,况且这模样也用了几百年了,我对它有所眷恋。他一边像在闲话家常似地说着语意不明的话,一边走近手长鬼:嘻嘻,小梅被打败了呢,难得我给了她苹果的说。因为忘记目标人物的长相,而干下连续杀人事件,真是小傻瓜。不过她就是这点可爱呢,嘻嘻。下次连脑袋也一起锻炼好了?你真的是最棒的玩具呢,可爱的手长鬼!

用单手轻松将一动也不动的手长鬼扛在肩上,有双狼眼的男人转向阿掘。

既然拥有苹果,表示手长鬼并没有死吧。她似乎是最近才得到苹果,还有痛觉是可以理解的。正当阿掘这么想时,男人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对了,这女孩的本名叫做相泽梅,全家人都被强盗杀死,她自己也被切断两只手臂,就在快要发疯之际,她的超能力觉醒,杀了强盗我觉得很有趣,所以用苹果固定她快消失的超能力,当作佣兵使用,看来还有调整的必要呢。

相泽,印象中手长鬼当睡床的墓碑上就是刻这个姓氏。那恐怕应该说肯定是手长鬼家人的墓吧。在长满青苔的这座墓园里,为何唯有那个墓被整理过,也就可以理解了。

搞不懂的是这个男人。

男人看着与其说是警戒不如说是摆出战斗姿势的阿掘,噗嗤地笑了出来。那是与他的粗野外表不相衬的天真笑容。

你不记得我吗?

不记得。虽然试着寻找记忆,还是完全想不起来。

完全不记得,你是谁?

既然想不起来,这家伙对自己来说应该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才是。阿掘没有放松警戒,只是不怎么感兴趣地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本名?

你问为什么?男人一脸困惑,就这么扛着手长鬼,笑着对阿掘说:这个嘛,现在就先当我是谜样人物好了。那个杀菌消毒是我的天敌,在那家伙去别的地方以前,我打算安份点。

杀菌消毒,那是什么?

男人越过肩膀回头对着皱眉的阿掘笑。

那是邪恶的,让人感到不安的邪恶笑容。

你真的不记得吗?我的名字是藉口无法。与野,千年前杀了你的就是我哦。

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在千年前跌落瀑布深潭差点死掉,不对,是死了一次,后来吃苹果才复活的。

这么说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跌进瀑布深潭那是每天必经的道路,没道理会没踩好脚步。

你.你

一股寒气窜过背脊。在那时,杀了正常活着的与野的是将自己打入这个不死地狱的是

可是与野,我觉得你很危险哟。你啊,太丑陋了,明明是怪物.却像人类一样生活。这种丑陋会被杀菌消毒讨厌。

宛如神父的狼,张着狰狞的眼睛看向阿掘这里。

所以啊,你必须在遇到杀菌消毒前,决定自己的未来,是要以怪物身分活下去,还是以人类身分活下去?不过,你要记住,如果要以人类身分活下去,就一定得面对杀菌消毒,那个可是连神都能融化的消化器官,现在的你是赢不了的哟。而且不单单是你,还会让你身边的人也遭遇不幸。

藉口只说完想说的话便离去了。

阿掘始终呆立原地,不发一语地反刍着他的话。那是一直阻挡在阿掘面前的选项,要以人类身分活下去,还是以怪物身分活下去。

是要和铃音他们分开地活下去吗?

还是要让铃音他们置身危险中?

唔哇哇!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虚无的感觉,阿掘抱头大叫。<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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