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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最终夜 杀菌消毒开始(1 / 2)

 从剑而生的人会为剑而死。

从笔而生的人会为笔而死。

人类一定会死,这是圣经里也有记载,理所当然的事实。

不死的人只有圣人,以及被称为魔女的非人。

在中世纪欧洲,如疫情般蔓延的狩猎魔女行为,是以会不会死亡来区分魔女及人类。放入煮得滚烫的锅子里,死掉就是人类,活着就是魔女。

那么自己应该是魔女吧,眼球掘子一边走在医院长廊一边想。

这副躯体就算沉入热汤,全身被剑刺穿,再怎么伤害也死不了。可是,既然是魔女,我想要能救人的魔法,只是不死之身的话,就真的只有消失的价值。

死亡及不幸总是在自己的周围扩散。

自己没有出生时的记忆。懂事时已经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一起生活,很快地,那些家人便无一幸免,全部遭受虫杀害。

一起旅行的苹果持有者也丢下自己消失了。

而现在也因为自己的大意,害死最重要的人。

宇佐川铃音,比任何人都温柔,远离幸福的少女。即使如此,她从不憎恨世界,不像自己这样茫然。我喜欢爱别人的她,可以为了铃音而死。

应该是这样的。

我一个人不幸就好了。

该死的是自己。

伪原小姐。

阿掘一瞬间不知道那个声音是在叫谁而无视它。好暗,这间黑漆漆的医院,不知为何连电灯也没开,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淡蓝色夜空包围着世界。

伪原掘子小姐。

年轻女性的声音呼唤着。对了,伪原是我。陪火乃来到医院后。因为被问到名字,就姑且报上那个姓名。火乃,虽然也很在意她的状况.不过必须先找到杀死铃音的存我要对方好好记住这个怨恨。

虽然不是那样做就能产生什么,只是不复仇就咽不下这口气。

我知道温柔的铃音不会希望自己这么做。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恢复成怪物。报完仇就去旅行.寻找让铃音复活的方法。待在人类世界生活太痛苦了,况且没有铃音的世界,更令人痛苦。

阿掘边想边转过头,发现一名护士站在那里。

那是一名全身围绕着毛骨悚然气息的女性,穿着正规的护士制服和护士帽。只是不晓得她是不是感冒了,脸上罩着口罩。

她摇了摇绑成一束的长麻花辫,盈盈笑着。

你好。喔,你好。

阿掘随便打声招呼后,瞪着她看。不知为何,对方的气息很奇怪.或者应该说,完全感受不到气息,不像是活人。

阿掘摇摇头,露出像要试探对方般的表情说: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在赶时间。

哎呀,呵呵,你说赶时间,要去哪里呢?真的有前进吗?难道不是漫无目的、毫无根据地陷入迷惘中?

她用不可恩议的语调喃喃自语,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人类就是这样丑陋地犹豫不决,才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我最讨厌那种丑陋了。喂,为什么你们不打算完美地活着呢?

什么意思?

阿掘犀利地问。护士笑了,背着阿掘,越过肩膀回头笑道:你知道吗?尽管医生尽了全力,你母亲伪原火乃的病情还是骤然恶化。这样下去会有危险吧。她的身体本来就与死亡为伍,从小就多次罹息重病.关在家里活到现在。

那件事

曾经听说过。有关火乃和树夫的相遇,火乃经常向学校请病假,而树夫到她家探病。可是,火乃说她那时是装病的说。

原来她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总是隐藏痛苦、掩饰疼痛地笑着吗?

那家伙

火乃,到头来阿掘还是没办法把她当作母亲。

不过倒也不觉得讨厌。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绝非只有痛苦。阿掘回想起和树夫一起亢奋骚动不已的火乃;想起像小孩子般,大惊小怪地望着随便买来的万花筒的火乃。

那样的她在遇见树夫后,决定和他一起活下去,并在贤木财团底下做事这次接下了你的父母这个工作。因为她身体虚弱无法生产,所以下定决心,至少要把你当成自己的小孩般疼爱你知道这件事吗?你曾经有那么一次和她认真谈过吗?你难道不是丑陋地烦恼自己的事而关在房里,不去认真看待所有的事吗?

令人毛骨悚然的护士嗤嗤地笑,朝远处走去。

宁可不要那种眼球对吧?既然它什么也看不见的话。你为什么活着呢?你活着也只是让某人不幸而已。

你是

谁?什么人?你又知道我什么了?

阿掘思忖。立刻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然而却追不上她。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无法缩短两人之间的微妙差距。彷佛被看不见的墙壁挡住般,一个劲向前走的她,位于阿掘伸手所不及的位置,无法接近。

这是怎么回事,恐惧?难道我害怕更接近这个护士?

从前有个愚蠢的女人,护士没有回头,低声笑说:她因为有洁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彻底杀菌杀菌,老是在意卫生不让任何人进入房里.一个人在全白的房间,一边心想这里是完美的世界一边因饥饿而死亡。真笨啊!可是,她觉得能死在那个完美的白色、完美的洁净、完美地被杀菌消毒的空间里,很幸福。

那是在说谁?

不使任何人不幸,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死去。比起像你这样丑陋迷惘地活着,她期望在漂亮的白色中死去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杀原美名。

女人在一间病房前停下,转头看向这里露出笑容。

你因为无聊的烦恼把自己关在房里,却又愚昧地到外面乱晃,不断受创。这么丑陋的你,如果遇到那样的完美,赢得了吗?从各方面来说,你赢得过杀原美名吗?

不知其真面目的白衣天使,边说边走进病房。阿掘谨慎地跟在她后面走,发现火乃躺在那个病房里睡觉。

她看起来非常憔悴。

明明没有分开那么久。火乃晕倒后,阿掘叫了救护车一起来医院,然后得知铃音死亡的事。离开火乃的时间才不到三个小时吧。

可是她却露出这副死人一般的面容。

阿掘站在沉睡的她旁边,脸上蒙上一层黯淡的阴影。

该如何向树夫解释呢?

单从外表看起来,火乃真的快死了。阿掘明白她的生命即将消失,因为明白而感到焦急。

她知道人类会死。因为是人类,总有一天会死亡,只是时间早晚的差别。

在自己周围.又有人要丧失性命。

她看到铃音的脸。不要,阿掘心想。

火乃。

阿掘握起火乃垂在外面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好冰。到头来,连一次也没能用亲情之类的东西回报她。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她仍愿意爱我,而我竟然因为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只是害怕地拒绝她。

这就是结局。

火乃

呼喊她的名字也得不到回答。这是当然的,因为自己选择这条路。

一味地逞强,只是因为害怕而拒绝了他们。

到最后什么都做不到,是自己选择逃避。

火乃,我阿掘握着她的手,像在呻吟般地低语:我对不起你,没能回报你的温柔。

我好害怕。因为太害怕而疏远、伤害了你。

回想平凡无奇的每一天,和火乃及树夫一起渡过,只有一些琐事发生的日常生活,那却是阿掘遗忘在千年前的重要东西。因为他们的关系。阿掘懂得微笑了。

那是比亲生父母、以及千年前捡到自己的养父母给自己的,更为温柔的

宛如得来不易的宝物般的幸福时光。

妈妈。

阿掘喃喃自语,无声地流下泪水。

妈妈

她心中想着,火乃不可以死。我一个人不幸就好了,要死的应该是我,不该活了千年。为什么我还活着?明明只会害别人不幸,只会这么痛苦,只会造成别人痛苦。

她突然想到。

阿掘一语不发地握着火乃的手,一直盯着沉睡的她的脸庞。然后,手伸向她的胸口。她有一个想法,能让火乃免于死亡的方法,以及能够结束自己这个无聊且伴随着苦痛的人生的方法。

你想要苹果吗?

阿掘在她耳边轻声说。

自己剩下的最后一颗不死苹果,只要把它给火乃,她一定不会死吧,也许往后的日子可以和树夫一直活下去也说不定。之后的事就交给贤木,自己已经可以悄失了。

活了千年之久。

已经够了吧。虽然没有得到什么东西,已经够了吧。

模棱两可地放弃,阿掘在内心深处做出决定,说出:把我的苹果给你

火乃弹了起来。

什么?

伪原火乃像装了弹簧的人偶般弹起来,抓住准备结束一切的阿掘的肩膀大叫:不行!这是陷阱哟!

火乃?

阿掘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无法理解,只是任由火乃摇晃,确认火乃还活着。苹果还没转送,她却活着,这是怎么回事?阿掘看着她,火乃发出一声尖叫。

再看向站在病房黑暗中的护士。

是啊。

那里传来非常冷漠的声音。

她安静地站在畏怯着的火乃前方。

真讨厌,我还想反正要结束,就让它漂亮结束的说。是啊,你也要丑陋地妨碍我是吧,不听从我的命令是吧,想污染我的完美是吧?既然如此,算了,只要再架构不同的完美就好啦。

沙沙沙沙。

小掘,快逃!

被火乃以令人无法置信的力量推开,阿掘愣住了。

可是那是反抗吧?是没有杂质的背叛吧?你难道无法想象忤逆创造者的人偶会有什么下场吗?

护士嘟哝着,她的周围空间开始融化,不对,是从她的身体里冒出像热气般的白色烟雾。融化的是护士服吗?接着,像薄膜般的东西隐藏住她的气息。

白衣天使脱下一层皮。白梦恶魔现身了。

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印有天使羽翼的圆领背心、长度只到大腿的短裤,手上戴着彩色手环及护腕,用形状粗犷的硬式防尘口罩遮住嘴巴。

纯白的秀发华丽舞动,女人报上她的名字。

真笨啊,愚蠢,这个世界上有不可忤逆的存在。有不可触碰的东西,而我杀菌消毒就是其中之一。你触怒了本人是吧?那好啊你那充满亲情、勇气、轻率、愚蠢的行为。

她将喷雾罐举向火乃,宛如恶魔般地笑了。

就由我来帮你杀掉、击溃、消灭、让它消失吧。

同一时刻,贤木愚龙正处于错愕中。

他追着阿掘冲出病房,结果追丢了,贤木随意探头看看某间病房。

他觉得很奇怪,从刚来时,就觉得很奇怪。

没有声音。这间医院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声音。

然后

唔。

窗户敞开,吸入又冷又暗的空气,四面墙壁是干净的白色。在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里,放置着朴素的床铺。

这是平淡无奇,极为普通的病房。

除了不经意被扔在一旁的孩童脚踝以外

不会吧

贤木大叫,走向另间病房。不会吧,不会吧。某种可怕的事正进行着,贤木无法预料的巨大恶意正在蔓延。

他过去看对面病房,没有声音,也没有味道。

老人的头颅滚落一旁。

呜噢!

一股寒意窜过全身,贤木抑制不住冲动地大叫。那里是共同病房,并排着三张床,床上各别放置着一颗已死亡的头颅。

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

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贤木摇头,冲出病房大楼,走向正中央的办公室。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没有人幸存吗?他寻找生存者,却遍寻不着。

走向应该有医生、护士或医务人员的办公室。

打开大门后,贤木陷入绝望。

黑漆漆,房间一片漆黑。

全都只剩下身体的一部份,手腕、脚踝、头颅。

不需要确认。

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被杀了。

杀菌消毒喷出绝望。阿掘看着从外观平凡的喷雾罐里喷出的银色雾气,她打了个冷颤,却无法移动地瘫坐在病房地上,就在她准备重新站起来时

又被火乃推了出去。

她在地上翻滚,滚向病房出口。

火乃!

小掘

视线一瞬间与火乃交错。

不知这句话有没有传达到她那里。不知心意是否相连,还是连那个都断了线。

火乃最后只是无声地动了动嘴,似乎想对阿掘说什么。

她的身体被银色雾气毫不留情地吹散。

啊?

消散,火乃残留下来的身体碎片分散开来。冷酷的银色雾气,不留情地咬住那些碎片。

要消失了,全部消失了。

火乃完全消失,连同她的笑容,连同她和阿掘、树夫在一起时的幸福笑声。

住手,不要消失!

阿掘无意义地祈求、呐喊。

呐喊声无情地不断回响着,不久,连声音也扩散消灭了。

沉默降临,阿掘脸上不带任何情感地呆立着。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阿掘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火乃明明刚刚还在的,火乃本来在那里的。到最后她还是以那张不变的容颜,一副大好人的容颜,看着头发和衣服都乱七八糟,难登大雅之堂的阿掘。

那样的她,整个人在一刹那间被吹散了。

残留下来的只有火乃的右手,又弱小又虚幻的纤细手腕。

她那被银色雾气包围住的身体,以及受到牵连的床铺一角。全被挖空,只留下漂亮的断面。挖掉空间?

怎么回事?

应该说,火乃到哪里去了?

哎呀,失败,只能算是马马虎虎成功吧。

沙沙沙沙。

她一边摇晃喷雾罐,杀菌消毒看向这边。令人毛骨悚然,看不出真正想法的端正脸庞。稍嫌暴露的服装,只是凝聚恐怖气氛。她喀一声扭动脖子,冷淡地说:伪原火乃被我消去了。她已经不会回来、不会复活,这就是事实。

阿掘颤抖着。头好痛,啊啊头好痛,应该已失去痛觉了的说。精神在痛,灵魂在痛,心在痛。

火乃她

火乃她

为了保护目己而死。

阿掘张着嘴,瞪大眼睛,踉舱地起身。

啊啊,你!你,竟敢!

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汤匙,丢向脸上浮现笑容的杀菌消毒。这是她熟悉的动作,是必杀招式,是好几次夺走他人性命,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

真无聊。杀菌消毒没有移动,未拿喷雾罐的右手一转。

丢出去的汤匙被那只手接住了。

被接住了?

怎么可能,千年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

在因惊愕而呆住的阿掘面前,杀菌消毒嗤嗤笑着。

汤匙?你打算用这和根本称不上武器,不过是餐具的东西对抗杀菌消毒我?我说啊所谓手下留情,是实力强者对实力弱者做的事哟,像人类那种生物,也想尽全力对抗天使或恶魔吗?,,

一瞬间。

隐含杀意的银光刺入阿掘右眼。

啊!

阿掘不禁倒向后方,因右眼的灼热而呻吟。伸手一摸,发现那里穴着汤匙。被丢回来了,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发生。看不到,战力差异显而易见。

喂,眼球掘子,自己的眼球被挖的心情如何啊?

杀菌消毒愉快地笑笑,走了过来。不行,赢不了,现在想不到可以打倒这家伙的战术或战力。

身体在颤抖,这家伙是什么东西?

那是超越怪物的某种异常存在。

喂,这样就玩完了?不再抵抗了吗?你让我那么不愉快,却不让我多玩玩啊?那么

她隔着微妙的距离,在跌坐地板的阿掘面前笑了:我来让你拿出斗志,是我杀了宇佐川铃音哟。

我要称赞她。我会打心底称赞别人,可是很难得的哟!宇佐川铃音呀,到最后都没有屈服于我,不论我怎么折磨她,如何让她体验地狱般的滋味,她还是完全不吐露你们的事。

这家伙

这家伙把铃音

阿掘感觉心里涌出一阵寒意。杀害铃音,杀害火乃,却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是自己必须赌上性命打倒的对手。才不管什么战力差异,也不在乎对手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能力。

杀!杀!杀!

脑海里只被一个想法支配。

是啊,杀菌消毒一脸满足地微笑:挣扎吧,小虫。

阿掘站起来,抽出两根汤匙,脸上表情已完全消失。闪烁着银光的汤匙,是火乃和树夫买给她的。心中早已不觉得哀伤,甚至也不带憎恨,只剩下空洞那是遇到铃音及贤木前的阿掘。枪口般的眼眸只是一直盯着必须打倒的对手的脸。

于是眼球掘子

连自己在流泪也没有注意到。

去死!

几乎在同时抛射两支汤匙。

又是汤匙?

杀菌消毒有些意外地皱眉。不过,这次不是直线式攻击,一根汤匙射向天花板,一根射向地板。

投掷失败?不可能吧。杀菌消毒从容地站着,小声说。她大意地没有移动位置,企图再接住汤匙。那种傲慢正是致命伤。

反射。

带弧度的汤匙在天花板及地面滑行,改变角度,射向杀菌消毒。

利用反射做多角攻击啊,你也有稍微在想嘛。不过,太嫩啦。

她的指尖伸向逼进而来的汤匙。

拔出。

阿掘刹那间拔出穴在自己右眼的汤匙,然后以先前射出的两支汤匙无法比拟的猛烈速度,射向杀菌消毒。

那根汤匙在空中触碰到另外两根汤匙。

发出清脆声响的同时,弹开。

切。

面对无法预测的不规则反射,杀菌消毒放弃接住它的想法,急忙只靠动态视力回避。其中一根汤匙擦过她的脸颊,造成浅浅的伤口,流下红色的血。

这样也能闪开?这个怪物。

阿掘一边想,一边保持警戒地看着她。

哎呀。杀菌消毒把手伸向受伤的脸颊,一脸茫然:哎呀,血,是血呢我被割伤了。

既然会流血,表示杀得死。

阿掘低声说。杀菌消毒眼神呆滞地看向这里,看来她似乎是长时间没有被人弄伤,所以还没办法确实理解自己受伤的事实。

阿掘点头,又抽出一根汤匙。

你,可以杀得死。你不是神也不是天使,是生物,所以杀得死。

是啊。

她脸颊上的伤立刻再生了,果然也是苹果持有者吗?自己在战斗力上无法和她抗衡,光要弄伤她都很困难,如果她还拥有苹果的话该如何和这种对手战斗呢?

从容表情从杀菌消毒脸上消失,她阴沉而宁静地微笑:已经够了,你似乎是有害的菌。

不杀菌消毒不行呢,她轻声说。

总之应该先和阿掘会合。

贤木做出决定,确认自己的呼吸及心跳终于恢复平静后,开始在医院里奔跑。阿掘朝哪个方向去了?很不巧地,贤木完全没有头绪.目前只知道这间医院被卷入某种不吉利的事态。既然如此

对了。

铃音的身体可能也有危险,虽说她已经死了,可是她的身体还在。话说回来,尽管不知道敌人真面目那家伙可是拥有足以将人类**吹散能力的强大存在。不保护铃音不行,一旦连身体都失去,就真的会失去所有希望。

贤木下定决心,掉头奔向来时路,前往铃音的病房。

跑,奔跑,走廊非常长。贤木想起两个月前铃音被阿掘攻击时.也像现在这样,一股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在无止尽的走廊上狂奔。

那之后过了两个月,自己还是无法保护铃音,终究要失去一切吗?

贤木一边强忍灼热的焦躁感,一边跑着。

为什么我这么无力?我分明是蒙受上帝恩宠而出生的。

区区一名少女,自己连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不一会儿他来到铃音的病房。离开的时间大约是十或十五分钟吧,然而就在这段时间,彷佛理所当然似地,异常者侵入了病房。

肉。

那是有着人类外型的肉。

宛如由无数条蚯蚓交错而成的那个怪物,用巨大眼球看向这里后轻轻点头。恶梦还没有结束。确认躺在床上的铃音暂时没事,稍稍放心后,贤木拔出指向那个肉偶:退下!你若敢碰阁下一根手指,我会毫下迟疑地杀掉你。

肉偶大大地眨眼,从坐着的铁椅起身,低声说:好久不见,愚龙先

生。

那个声音

贤木记得。他被教育成,只要听过一次就会记住对方声音,只要见

过一次面就能记得对方长相。可是他无法理解。

这个声音是

伪原树夫。

贤木喃喃道,他注视着肉偶。

瞬间,沉默的医院笼罩在爆炸般的噪音中。

挖,挖挖,挖挖挖挖。

挖掘、散开。

鲜血四溅,眼浆,毛细血管,眼球,泪水。

大叫声。

怨怨怨怨怨怨。

医院瞬间化为地狱。

感受到杀菌消毒喷出的银色雾气,阿掘转身冲出病房.发现整条

走廊都被肉块掩埋。肉,红黑色,卷成一团漩涡状的肉,不对,这是肉做

成的人偶。不知是自己的意志,亦或是被杀菌消毒操纵的人偶.它们不

畏惧也不踌躇地对阿掘展开攻击。

别妨碍我!

阿掘一边不费吹灰之力地冲散它们,一边前进。

在像是它们头部的位置,有颗蠕动的巨大眼球,阿掘把汤匙压在上面,一股作气用全力挖起来。眼球弹开消失,肉偶发出哀号。

一尊倒下又出现一尊,打倒后又出现一尊。阿掘以修罗般的气势。挖掉一颗接着一颗,接二连三出现的肉偶的眼球。

挖挖挖挖。

恶心的眼浆及鲜血四溅。

阿掘的脸也被回溅的血弄脏,纯白的走廊,渐渐浸泡在鲜红的血液中。

是啊。

声音从正上方传来。

阿掘打了个寒颤,反射性地拾头看。

光靠肉偶阻止不了你吗?难得我准备了好多的说。算了,夜很长,你就好好享受吧,挖眼球的怪物!

杀菌消毒倒立站在那里。

彷佛天花板是地面般若无其事地走着,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因重力而垂下,她将右手伸向这里。

手的前端握着喷雾罐。

那个杀害并消灭火乃的可怕存在。

TYPEA消灭雾来吧,你挡得了吗?这个在远古时代.只留下诺亚方舟,完全消灭人类文明的技法。那件事几乎用尽了我所有力量,不过光靠残渣,就能够抹杀掉你的整个存在哟!

说完,杀菌杀毒摇动喷雾罐。

沙沙沙沙。

阿掘摆出备战姿势,还牢牢挡下朝自己攻击而来的肉偶的拳头。

杀原美名的声音响起:凄惨地死吧!

阿掘奋力抓起肉偶,丢向在对方说话同时喷出的银色雾气。亲眼确认肉偶被完全消灭,阿掘心想那才真的是要阻止也没办法,~边在地上打滚避开雾气。

走廊被挖成圆形,可以清楚看到下一层楼的走廊。完全不受妨害地挖空一切的消灭雾,果然无法防御。它不光是躲避不了这么简单。

阿掘如此想,一边看着蜂拥出现在走廊角落的肉偶们。要一边对付这些家伙,一边注意杀菌消毒是不可能的,她除了这个所向无敌的能力外,还拥有比自己更强的身体能力。面对强大的敌人,再加上受到群体攻击,就连自己也没有胜算。

要怎么做?

走在天花板的杀菌消毒,一脸从容地看着陷入思考的阿掘。

是啊,如你所想,TYPEA消灭雾不是多么快速的攻击。想闪的话应该闪得掉吧。毕竟它原本是用来大屠杀的能力,不适合对付快速移动的独行虫。再加上诺亚那件事让我的能力几乎耗尽,变得无法做连射及大范围攻击呢。

听她这么说,阿掘点头。结果,那个武器似乎真的是杀虫剂.而且里面还所剩不多,所以她才会在使用消灭雾前,摇晃瓶身集中内容物。

说到胜机只有那个吧。

既然不能连射,避开一击后总有办法。可是我赢不过她的身体能力,如果她和我实力相当的话,那至少

遥远的昔日,让堕落的人类几乎全灭的洪水传说里的怪物。

光靠汤匙能打赢那种存在吗?

你没有烦恼的闲工夫哟!

肉偶群逐渐靠近。阿掘看着头顶上的杀菌消毒,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了。

TYPE-B固定雾。

双手各握一罐喷雾,杀菌消毒引以为傲似地高举它们,自言自言般地对着摆出警戒姿态的阿掘说:这个嘛,是对个人发挥效果的能力,因为没什么机会用,里面还剩下很多。

接着她将喷雾罐的喷口朝向这里。状似愉快地笑着。

告诉你吧,TYPE'-B固定雾的能力是固定,碰到它就会凝固。只是这样哟.不可怕对吧?

和一击毙命的消灭雾相比,的确是平和的能力,不过这个杀菌消毒,不可能只为了好玩拿出这种东西,一定有什么目的,狡猾的目的。

不过,对方双手都没闲着,若是现在的话,她就挡不下我的攻击。

太大意啦,杀菌消毒。

阿掘迅速抽出汤匙,丢向杀菌消毒的脸。瞬间。

杀菌消毒面不改色,像在跳舞般展开双手,持消灭雾的右手在下,持固定雾的左手则伸向旁边。

消灭雾,及固定雾。

没有摇动即喷出的少量消灭雾,在空中消灭掉掷出的汤匙。同一时间,固定雾近似液体的雾气,袭向弯过走廊正准备攻过来的肉偶,刹那间固定住它们,肉偶当场被凝固。

接二连三出现的肉偶,跨过僵硬的同胞朝这里接近。

它们沐浴在毫不留情的固定雾下。

糟了!

阿掘发现敌人的目的,打算趁走廊完全被封死以前往里面跑,然而却来不及,只得在肉偶墙前面停下。

将小猎物赶尽杀绝。

耳边传来杀菌消毒冰冷的声音。那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冷酷声音。

猫似乎就是这样狩猎的喔,好像还会突袭。至于狗在狩猎时,只会一直追逐或是将猎物包围起来。那一点也不重要,真的是完全不重要的事呢,不过

阿掘急忙敲打肉偶墙,然而被固定雾固定住的肉墙却晃也不晃一下,理应很脆弱的肉竟毫发未伤。整个空间确实被固定住了。更糟的是,阿掘敲打墙壁的拳头被墙壁黏住,逼不得已只好剥下整层皮肤才分开。

滴滴滴,鲜血从硬剥下皮肤的拳头流出。

若是往反方向不行,杀菌消毒就在那里,离走廊尽头还很远,一定会在逃跑的途中被狙击。

无处可逃。

怎么办?想啊!要活下来,不对,是要帮铃音和火乃报仇。

要死也是那之后的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可是

能作为冥府的礼物了吗?,,

两罐喷雾无情地朝向这里。唯一的胜算是勉强闪开消灭雾,在背后墙壁挖一个洞吧不过,这种程度对方应该也预料得到。

阿掘咽下口水,好久没有这样切身感觉死亡了。

那个消灭雾一定会把让我活下来的苹果,把我的整个存在消灭掉,那样的话,这次真的要和这个世界道别了。回想这千年活得真久啊,尽管没有留下什么,尽管幸福的日子很少。

因为和铃音、贤木相遇,让我有了生存的意义。

我并不害怕死亡,甚至求之不得。

不过,那是在杀了这女人之后的事,还有在找到让铃音复活的方法之后的事。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啪一声,阿掘感觉背后似乎迸出了什么。

在她自觉到那是什么之前

那么,晚安。

喃喃自语,沙沙沙地摇着喷雾罐的杀菌消毒腹部,以及双腿进出鲜血。

杀菌消毒瞪大眼睛,摇摇晃晃地翻转一圈掉落地面。她似乎是用固定雾固定脚底。她以自己的意志解除固定,跌落地面,然后手压着被打到的地方发出呻吟。

唔,唔!

她还留有痛觉吗?不对,应该是故意保留痛觉吧。因为没有感觉是非常空虚的事.没有活着的真实感。那一定是比疼痛更容易伤害心灵的绝望。

从她压着的指缝间渗出鲜血。不容错失的胜机,阿掘再度抽出汤匙.猛烈地掷向蹲在地上的杀菌消毒。

唔,唔!

尽管杀菌消毒迅速跳开,避开了致命一击,汤匙还是cha进她的肩头。身上多处负伤、流血的这个女人,面露狰狞地把头转向后方。

这间医院是贤木财团直属的私立医院。

那里站着手持小型的贤木愚龙,仍冒着淡淡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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