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托亚倾着头看着葛雷哥莱的严肃的脸孔。
刚刚,你爸说你叫亚兰葛雷哥莱爱特伍德?
是的,那是我的全名。
那他为什么都不用第一个名字称呼你,而是用中间的葛雷哥莱叫你呢?难道你讨厌亚兰这个名字吗?
不,不是那样。
葛雷哥莱边把托亚的行李搬到床铺旁的平台,边用十分拘谨的口吻回答:
爱特伍德先生的每代长子,都必须要继承亚兰这个名字。
托亚在柔软蓬松的大床上坐下,歪着头想:
那么,刚刚的管家先生也
是的,父亲叫做亚兰哈洛德。因为爱特伍德家的长男,代代都在格莱斯顿家担任管家的工作。为了好区分,在这个宅邸里都用中间的名字称呼。
原来如此,那么
是的。老爷比较喜欢用昵称称呼,所以都叫我父亲哈利,叫我葛雷哥莱。但是,我对这世代继承下来的名字十分自豪,因此在这个宅邸之外经常使用亚兰这个名字。
喔用两个名字喔,不会觉得麻烦吗?
习惯就不会觉得麻烦了。如果可以,请赤星先生也叫我葛雷哥莱。
知道了。啊,你也叫我托亚就好了,没关系。
虽然这样的举止言行是上流阶级不可能做出来的,不过托亚率直的说法,并不会让听者有不愉快的感觉。葛雷哥莱苦笑着委婉告诫天真的少年:
我很感激您这么说,不过这样无法当其他佣人们的典范,我本身也会有点呃,困扰。所以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称呼您赤星先生。还是说,您不满意这样的称呼呢?
啊,说的也是。抱歉,你叫我赤星就好了。应该说,看你方便就好了。
谢谢您。您的行李就这些吗?若您不介意,让我趁您用茶的期间,帮您打开行李,将衣物归位吧?
没关系,不用了,反正没带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回头我自己弄就好了。
是吗?啊不,可是西装不可以弄皱,让女佣帮您把衣服挂进衣橱吧。
虽然是对容貌和散发的气息完全迥异的兄弟,但喜欢照顾人这一点倒是很像。如果连这点要求都拒绝,葛雷哥莱可能会困扰得不得了吧。察觉到这一点的托亚,爽快地点头。
那就麻烦了。
遵命。那么,请准备一下。茶点应该都准备好了,静待各位光临。
知道了。可是,我不需要准备什么啊。这身衣服不行吗?是不是得盛装打扮才行?
在托亚的坦率询问下,葛雷哥莱脸上严肃的表情也稍微和缓。
不,用晚餐的时候再盛装打扮就可以了。不过,清洗一下脸和手会比较妥当。来,请往这儿走。
我有那么脏吗?
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在吃东西之前,没有比清洁更重要的事情了,也请您漱漱口。您的头发有些乱,让我来帮您整理。
怎么了呢?
不、不,没事。
那么,请。
吃点心之前要洗手、漱口、梳头,把我当三岁小孩喔?真是。
托亚边用葛雷哥莱听不到的声音小声抱怨,便被对方强行带往盥洗室。
托亚在葛雷哥莱的带领下进入茶室时,格莱斯顿家的家人已经齐聚一堂。围着大桌子坐下的一家人,视线一致落在托亚身上。
呜。
少年惊慌失措地杵着。
嗨,你就是托亚赤星吧。
缓缓站起身来的是,做在背对窗户位置的年迈男性,年纪大概快要七十岁了吧。虽然栗子色的头发里参杂了相当多的白发,不过体格依旧魁梧壮硕,表情虽温和却又带点精悍,褐色的瞳孔也炯炯有神。
我是爱德华的父亲雷纳德,我从爱德华以及西瓦寄来的信上听说过你的事情呢。很高兴终于见到你,谢谢你的来访。
说完,男性雷纳德朝托亚伸出右手。坐在他身旁的娇小女性也站了起来,贴近雷纳德。
这位女性年约六十岁前后,身上穿着绛紫色的优雅洋装,将和爱德华一样闪耀的金色秀发简单札着。
若说她年轻时是绝世美女应该很容易想象,因为她现在依旧十分美丽。尤其是明亮的湛蓝眼睛,散发着一股让看着不一会儿就入迷的蓬勃光辉。
啊,这个,我
托亚的嘴巴像金鱼一样一开一合。虽然初次见面的招呼方式已经事先演练过好几次,但是一被大家的视线关注,就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连脚都发软走不动了。
不过,早已就坐的爱德华看透托亚的状况,迅速站起身,揽着托亚的背,把他带往双亲面前。虽然这好像是女性的护花使者才有的动作,不过谁叫托亚的脚步一动也不动,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托亚,这位是我父亲,以及母亲。
光是有爱德华的陪伴,对托亚来说就好像吃了一剂定心丸。他赶紧深呼吸放松心情,重新打一次招呼:
呃我是、托亚赤星。那个,我
他是我巴尔福校时代的学弟,现在和西瓦一同担任我助手的工作。
爱德华口若悬河地接着讲完自我介绍的后半部。托亚猛点头,并和雷纳德握手。
谢谢你来,我是爱德华的母亲雅黛儿。爱德华这么任性,有没有造成你的麻烦呢?
女性雅黛儿以稳重的语调和温柔的微笑这么说,并主动用两手握住托亚的右手。
啊
那双手的柔软以及温暖,让托亚突然想起已故的母亲。胸口突然难过得无法言语,只是一味地摇头,表达没那回事。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真的很高兴可以和你见面。
大概已经从爱德华的信当中得知托亚的过往身世了吧。她似乎从托亚的表情上读出内心的情绪,转头看着身旁的丈夫。雷纳德也点头,将粗壮的手摆在托亚的肩膀上。
既然是爱德华的助手,那等于是我们的家人。你就把这当作自己家,好好享受吧。喔,对了。既然是家人,那就不可以用对外人的态度对赤星咯,雅黛儿。
说的也是呢可以叫你托亚吗?
被雅黛儿以试探性眼神看着的托亚用力点头。
好的,我也希望那样!
那么,就这么办吧。大家也这么做吧来,爱德华,向托亚介绍你的哥哥们。
是的,母亲大人。
雷纳德和雅黛儿就座,爱德华则把托亚带到桌子的对面。那里有一位女性和做在她两侧的两位男性,他们在托亚走过来的同时站了起来。
托亚,这位是我年长的哥哥亨利,旁边这位是亨利的年轻夫人菲莉西雅。
嗨,赤星不对,托亚,谢谢你和我弟弟交朋友。
爱德华的介绍后,那位叫亨利的男性,用随和的笑脸和托亚握手。
他和父亲雷纳德有着一样的栗色头发和褐色眼睛,体格也和父亲一模一样,感觉骨架又大又粗壮。不过和眼神锐利的雷纳德不同,亨利的眼神稳重,散发一股随和的气氛,会让人联想到巨大的熊布偶。
他的妻子菲莉西雅,年轻得令人觉得她才二十多岁。深褐色的秀发呈现漂亮的卷度,还有一对茶色的玲珑双眼,是位可爱的女性。
托亚,你好,我是菲莉西雅。
大概是体贴因紧张而表情僵硬的托亚吧,菲莉西雅轻快地、用以一个淑女来说是最大极限的坦率口吻打招呼。
你、你好。
托亚虽然有回应,但是他的视线却不是看着菲莉西雅的脸蛋,而是紧盯着更下方。穿着可爱粉色洋装的她,腹部明显的隆起。
亨利察觉到他的视线,开心地为他说明:
嗯,我太太现在身怀六甲。不知道是将来的继承者呢,还是可爱的小公主,全家人都很期待呢。
是喔有小宝宝啊?
托亚表情惊讶,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礼貌,一直凝视着菲莉西雅隆起的腹部。爱德华边笑边轻轻戳了戳托亚的头。
喂,托亚,被你这样盯着看,菲莉西雅和肚子里的宝宝会害羞吧。
啊!对、对、对、对不起。
菲莉西雅对于终于回过神来,满脸通红直道歉的托亚呵呵地笑。
爱德华,你讨厌啦。被这么可爱的孩子凝视,我和小宝宝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可、可爱?我吗?
这意料之外的称赞,让托亚惊讶地睁大了眼。
对呀,比靠爱德华信中所写内容想象的,还要可爱上许多呢。哎唷,光是看到你的脸,我就不禁开心了起来。
菲莉西雅的动作不像是恭维,但也看不出真意。她两手捧着脸颊,陶醉地看着托亚的脸蛋。
可可、可、可爱,怎么会
很可爱啊,有种像小狗的感觉呢。
小狗!?
如果被平民区的那些家伙这么说,一定会怒火中烧吧,但是被身怀六甲,自己也符合可爱这个形容词的少妇这样称赞,托亚实在不知该如何反应,整个人僵住。
亨利满脸笑容看着开心的妻子,爱德华也坏心地笑,压根儿不打算出手相救。
(可恶,死爱德华!竟然给我看好戏!)
正当托亚在心中放肆咒骂时
哎呀哎呀,嫂子就是最喜欢打骨子里可爱的东西了。太接近她的话会遭遇到危险喔,托亚,你要小心为上。
听到了这样冷淡的冷静的声音。托亚抱着被拯救了的想法,看向声音的主人另一位男性。
我是次男罗杰,欢迎光临格莱斯顿家。
说着典型事务性欢迎词,同时将手伸出的是,这个房间内唯一散发利落气息的男性。
很明显,长男亨利像父亲,三男爱德华像父亲,至于罗杰则相对于这两者,似乎综合了双亲的特性。
遗传自父亲的栗色头发梳理得很服帖,遗传自母亲的湛蓝瞳孔,则隐藏在眼镜之下。
体型虽不像父亲和哥哥那样健壮,但也不算纤弱,也就是所谓的标准身材。五官端正,不算是抢眼的美男子。他全身上下都算是中庸除了那比父亲都还要锐利的眼神。
啊请、请多指教。
罗杰笑也不笑,透过眼镜投以冷酷的视线,让托亚有几分胆怯地回应他的招呼。
等托亚的介绍结束后,女佣们在绝妙的时间点将盛有点心以及三明治的盘子端进房间。
一行人纷纷入座,静静等待杯子被注入芳香的热茶。托亚在爱德华的催促下,也在他身旁的位置落坐。
铺着白色餐巾的桌子上,陈列着以切得跟纸一样薄的面包夹小黄瓜作成的高级三明治,使用大量奶油制成的饼干,以及还温热的松饼。
就在如此祥和的气氛当中,刚刚还很紧张的托亚终于放松心情,开始和格莱斯顿家的家人欢谈起来。
不久,雷纳德就好像看准了家人们和托亚混熟的时机,发出几声轻咳。
虽然这绝对不是威胁的举动,但在座的人立刻停止交谈,端正坐姿。雷纳德的举止和口吻虽然沉稳,但却不可思议地带有魄力。
(这是什么呢?这就是所谓领主大人的威严吗?)
托亚照着在列车上西瓦所教的,伸直背脊坐着,静静等着雷纳德开口说话。
雷纳德一一巡视在座所有人后,将视线落在爱德华身上。
家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实在是件很开心的事。让我再说一次,爱德华,欢迎你回来。
谢谢你,父亲大人。
爱德华优雅地以眼神回礼。
不过坐在他旁边的托亚,感觉到爱德华微妙地开始散发紧张情绪。
对谁都毫不胆怯的爱德华,不只十分尊敬父亲,甚至有一点畏惧。
雷纳德静静的用响亮但低沉的声音说:
那么,一个礼拜之后,终于要举行爱德华的成人仪式了。自从罗杰的成人仪式完成后,至今已经过了十七年,对我们家族来说是久违的盛大活动。
那个小小的爱德华终于长大成人了吗?真是光阴似箭呀,父亲大人。
嗯,说得没错。出生之后差点哭过头而死的小婴儿,竟然长这么大了。
不只雷纳德,家族所有人都点头深深赞同亨利的话,让爱德华难为情地扭动身体。
爱德华,这个仪式的目的是,让格莱斯顿家的男人向领民们报告,在大家的支持下,自己已经平安成人,并表达感谢之意。你要记住这个道理,迎接当天的到来。
是的,父亲大人。
爱德华露出奇妙的表情点头。
明天开始就得在庄严肃穆地着手进行仪式的前置事宜,原本应该要当事者的你一个人指挥。当初亨利和罗杰也做得很好。
突然没继续说下去的雷纳德,说了可是接着看往墙边。
西瓦。
啊,是。
和哥哥一起站在墙边的西瓦,被突然这么一叫,紧张的程度也不输给爱德华,回应的语调显得有点高。
这次就请你帮忙爱德华。
是
父亲大人,这!
罗杰在西瓦还没回答之前,就用尖锐的声音提出异议。
什么事,罗杰?
打断您说话实在不好意思,但是曾经说过身为领主的儿子,必须要学会如何擅用人力。而成人仪式就是最好的练习场合,也可以说是成人后第一道考验的人,不就是父亲大人您吗?
嗯,你说的没错。
看来,雷纳德早就预期到严格又神经质的次男会这么说,他毫不动摇地点头。
那么,又是为什么只允许爱德华获得别人的帮助呢?虽说他是么子,但是您要宠他到什么时候呢
嗯,不用那么生气,这并不是偏袒。
雷纳德苦笑着告诫罗杰,并看着身旁的妻子。雅黛儿露出冷静的微笑,接下去说:
其实前阵子,有位领民提出一件奇妙的申诉事件。
奇妙的申诉?我什么都没听说啊?
罗杰不满地蹙眉,亨利和菲莉西雅也互相对看。
嗯,因为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他所说的内容,是现实主义者的罗杰听到,一定会说愚蠢而一笑了之的神秘事件,不过因为他的态度很急迫,让人不认为是他多心。如果想要查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这工作理应委托**侦探进行所以雷纳德想出一个主意。
什什么?
话题突然转向出乎意料的方向,不知罗杰,连爱德华和托亚,甚至处于中间立场的西瓦也惊讶地瞪大眼睛。
母亲大人,您说的**侦探该不会是?
当然是你呀,爱德华。谁叫你不知道自己受上天的恩宠,不选择升学跑去当**侦探。现在应该磨练得不错了吧?
被挂着温柔笑容的母亲不留情讽刺,爱德华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搔搔脸颊。
是的那个,虽然才初出茅庐,但我一直很努力,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名侦探。
那么,就让你来证明你说的话吧。爱德华,让我当你的委托人。在举行仪式之前,解决村人的问题,让我对你这个儿子放心。这是为了成为独当一面的成人的考验,也是身为领主儿子,首次能为领民服务的机会。你觉得如何呢,罗杰,这样算宠他吗?
不那个,很抱歉,我不知道父亲大人有这样的打算。
罗杰伸手推了推眼镜。虽仍有不满,但还是老实地道歉。雷纳德露出带点恶作剧意味的眼神,看着爱德华。
那你怎么想?要接受我的委托吗?新手侦探先生。
爱德华惊讶的表情上,渐渐浮现往常那无畏的笑容。白皙的脸颊稍显红润,站起身的爱德华直率地看着父亲。
我知道了,我接受。老实说,比起默默举行成人仪式,调查案件比较适合我。幸好,我的两位助手都在这儿呢。
嗯,那么就这么决定了。爱德华,一旦接下,就要负起责任彻底执行。
是,我知道。
西瓦,还有托亚,请你们多多帮忙爱德华。
遵命。
是、是的!
西瓦和托亚态度都有些紧张地回答。
亨利和罗杰也是,仪式的事宜就拜托你们多给些建议了。
交给我吧。身为长男,怎么可以让我可爱的弟弟丢脸呢。
亨利边说着可靠的话语边拍着胸膛,罗杰则不发一语,只是耸肩回应。
那么,把那个有事情想要申诉的男人叫来吧,我让他在其他房间等。
雷纳德满意地点头,拍了拍手。
即刻离开房间的哈利,带着一位年轻的男性回来。
那位年轻人身穿看似农夫装扮、且洗了又洗的衬衫以及短裤。以使用为目的的皮靴,鞋尖已经破洞。
长相老实的他显得十分憔悴,脸色也很差。
抱歉让你久等了。来,请坐。
雷纳德站起身,主动走向年轻人,拉着他的手让他在空位上坐下。
老爷,让我坐的话,椅子会被我弄脏的。
你乱说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让你站着说话说不定会晕倒。
抱、抱歉。
年轻人走进房间时的态度比托亚方才还要紧张,因此身体无意识地猛晃。菲莉西雅拿了一些烤点心和三明治放在盘子上,摆在年轻人面前。
来,请用。希望喝点茶可以让你冷静一些。
太浪费了,少奶奶。
别客气,你也似乎客人呀。
虽然女佣帮年轻人的茶杯倒了茶,但是年轻人看也不看一眼,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雷纳德。
老爷,我
我知道,已经决定好了。我的小儿子爱德华会听你的申诉,并保证会协助你。
小少爷?
是啊。
爱德华点头,看着年轻人试图让他安心。
我在伦托拉当**侦探。你知道侦探吗?就是帮人们顺利解决各种困扰事件的工作。所以你放心,可以麻烦你把之前对我父母说过的内容,重新再告诉我一次吗?西瓦、托亚?
是,我已经准备好了。
西瓦即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和笔,站在爱德华身后。托亚也用眼神表达出我有仔细在听的意思。
可是我不知道小少爷和大家会不会相信我,我很担心您会不会认为我和我太太的头脑有问题。
虽然爱德华那么说,但是年轻人依然十分担心,眼神充满彷徨。
爱德华为了让年轻人好说话,移向斜侧方和他相对,毫不在意家人们正注视着自己和年轻人的视线,将双肘撑在桌上,脸上浮现随和的笑容。
来,别客气。我是从找猫咪到驱逐魔物,什么案件都接的万能侦探喔。不管你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我都不会把你当白痴或是生气的。我答应你愿意告诉我吗?
好。
大概是看到爱德华充满自信的态度,才终于鼓起勇气吧。年轻人用颤抖的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开始诉说了起来:
那么,请您听我说。我的名字叫做希金斯,太太叫玛莉。我们去年刚结婚。呃,小少爷知道祈雨桥吗?
爱德华抬头看着天花板思考了几秒钟,接着啊啊地点头。
在村外偏远地区的浮桥吧?
是的。我在过了那座桥的不远处砍倒树丛,盖了自己的家,还养了一些牛羊那个,生活虽然穷困却很幸福,两个月之前小孩也出生了。
哎呀,恭喜!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菲莉西雅因为自己也怀孕,因此立刻做出反应。
是女孩。虽然每对父母都这么说,不过我的女儿真的可爱得不得了,大家都说像我太太。
虽然年轻人的脸上瞬间浮现开心的表情,而且音调也提高了,不过表情又立刻恢复忧郁,沮丧地低下头。
爱德华边用眼神请嫂嫂别说话,边问那位年轻人:
听你所说,感觉挺一帆风顺的,不是吗?那么,让你如此无精打采的烦恼,到底在哪呢?
就是问题出在小宝宝身上。
小宝宝?是健康上有什么问题吗?
不,她是个圆圆滚滚的可爱小胖娃啊,应该说曾经是才对。
年轻人希金斯犹豫的寻找着适当的字眼,爱德华蹙眉。
曾是?我听不太懂耶。她很健康吧?还是
还不会绑架了?被诱拐?
托亚忧心的从一旁穴嘴询问,希金斯无力的摇头。
不是那样,小宝宝现在和我太太一起待在隔壁村庄的娘家。五天前的晚上开始,一切突然变得很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因为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今天才来找老爷商量
冷静点,先深呼吸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你在为小宝宝担心,可是我完全搞不懂小宝宝出了什么事。
老实说,我也看不出来小宝宝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因为我怎么看,都觉得她是我可爱得不得了的宝贝女儿。可是,我太太她
希金斯说到这就噤了口。咬着下唇经过一阵烦恼,接着又喝了一口茶,好像下了什么决心般抬起头来。
你的太太?
希金斯直瞪着爱德华,突然冒出一句话:
我太太怕到吓哭了,她说那不是我们的小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