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罗修醒了,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七哥儿,以前伯母对不住你,这次不但要代岱儿谢你的救命之恩,还要在这里正式给你陪个礼。”
不管是出于愧疚,心存感恩,还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如此,罗顾氏能说出这话来,罗修真是觉得有那点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的意思。
“以前的事,小侄也有错。”罗修赶忙谦让。
“你躺着!你躺着!”罗顾氏见罗修欠身,急忙安抚,罗修看她那样子,倒是情真意切。
罗修所不知道道的是,这两天罗家大佬们没一个给罗顾氏好脸色,就连罗恪也是一样。罗鼎已经发下话,要顾家家主来趟罗家,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罗顾氏都担心罗修要是再不醒,罗家敢让罗恪休了她,送回延州。
“四哥儿情况如何?”
罗启在一边开口道:“好着呢,于大先生说,连一个月都用不了,就能康复。”罗启在长辈面前向来规矩少话,不过提到罗岱,仍是不觉间真情流露。兄弟俩性子虽然相差不少,
罗修微微一笑,暗忖:“启哥儿和罗岱性情差异巨大,平时也难得玩在一块,可感情却是不错。这恐怕于罗岱纨绔却敬服强者的性格很有些关系。”
罗修之前也隐约听闻过罗岱为了修炼服用‘洗练丹’的事,料想这药是那种霸道的、有拔苗助长意思的丹药,这类药的风险自然是不小。还有就是‘洗练丹’跟罗顾氏的娘家延州顾家颇有牵连,罗家如今在财物上多有仰仗顾家之处,这点罗修通过去罗府文库查阅情报,所知甚详。罗岱能平安,皆大欢喜。
罗修又见罗孝手上仍缠着纱布,问起手伤。罗孝此刻心中畅快,笑着说皮肉伤,不要紧。之后要罗修好好休息,又细细嘱咐了晓荷和晓月一番,这才和众人退了出去。
又过了五日,罗修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正在屋檐下软椅中细细品味用针激发潜能时的种种感受,罗启来探望他了。
罗启这个人,或许是身负重压的缘由,平日里跟谁都是不亲不疏、若即若离,罗修跟他差着将近五岁,并没有多少交集,不了解也就谈不上什么喜欢或厌恶。
这两天罗启走动的比较勤,几次交谈下来,罗修发现罗启这个人并不像原来想的那样,因为未来继承宗主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从小就受到与其他罗家弟子不同的教育,带着面具做人……罗启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刻意寻找罗修感兴趣的话题,也没有曲意结交,而且最让罗修看重的是,罗启对罗岱真的是很关心,很纯粹的手足之情。
不同于罗顾氏的溺爱,罗启更偏向他父亲罗恪的做事风格,对待家人直言对错。这次罗启来,两人聊着聊着,说到了罗岱,从罗启那里,罗修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擂战之后,面临‘债务危机’的罗植、罗常兄弟与罗岱渐行渐远。少了两个煽风点火的玩伴,罗岱在寂寞之余开始寻找其他娱乐项目。
与此同时,被罗修在擂战上的表现所折服的罗岱,从罗修的作为悟出一条‘是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的座右铭。秉承此念,再次服用‘洗炼丹’,成为年后内库选魂玉的第一人。
刻苦修炼,以期获取青练的青睐的同时,罗岱也会时不时的叫上他的跟班,象罗虎之流,上街逛一逛,小玩一些纨绔行径。
没有任何意外的,罗岱一帮子和开春以来日渐嚣张的黄、杨两家的小辈在街上相遇了。平时本来就看不顺眼,自然是互相挖苦讽刺,进而升级成殴斗,罗岱和他的跟班儿结结实实被修理了一回,还被狠狠恶心了一顿。
在街面上混是要面子的,更何况是罗家的城北地面。被揍自然要找场子回来。没料到黄、杨两家的小辈过了个年,这实力也如同吃了****般硬到不行,罗岱找场失败又落面子又挨揍。这回,罗岱有点吃架不住了。
在罗修面前就很彻底的丢了把脸,罗家的仆人都在背后笑他不自量力。好吧,脸丢给了自家兄弟,忍了!一直喜欢的青练追不到手,也可以慢慢来。可气还没疏泄干净,又让外人在街上奚落教训了够。
屡受打击,罗岱的那股骄横傲劲转变成了不可抑制的自卑。罗岱开始放纵自己,吃喝玩乐不过瘾,趁着某次酒醉,把两个伺候他的丫鬟青儿和练儿要了。
这下出了问题。‘洗炼丹’药力霸道,但提升的实力并不那么实诚,要想真正转为己用,得事后花倍数时间补回来。罗岱服用两次,却不勤加修炼、且又破了元阳之身,当下尚未融合的主宰灵便开始造反了。伺候罗岱的青儿和练儿第二天清晨发现了异常,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洗炼丹’的事罗顾氏连罗恪都瞒下,结果东窗事发,罗孝先发了脾气,当着罗恪和罗顾氏便甩了句难听话:“宗家之后真是长进了,需要吃大力丸才能唤醒血脉中的术家力量了!”
罗恪是相当挂不住。罗恪和罗启父子俩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结果成长有限、明理暗里没少受‘虎父犬子’之类的奚落,这本就是他心中最痛的一根刺,结果还闹了这么一出。罗恪当时就要休罗顾氏,最后还是罗孝替儿子着想,补了句:“可一不可再”。
之后的事罗修便能衔接上了,他去的时候,罗顾氏在罗岱门外垂泪罚站,而青儿练儿跪在那里静候处理……
“又是黄、杨。”罗修蹙了蹙眉。
青龙镇罗、黄、杨三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小辈打架,大人不参与。但黄、杨两家的小辈近来未免太闹腾了。而黄、杨两家长辈仗着‘小孩不懂事’这么一句词儿,屡屡视其子嗣来北街惹是生非而不管,这内中的纵容之意,已是昭然若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