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是两层的?我被庞老二的话搞晕了。
“石窟里的路弯弯曲曲,若是抻直了量量,距离可不算短。”庞老二微微一笑说道:“要不是铁柱内急,我也万万想不到这一节,你们想想,路面全部是朝一个方向倾斜的,一点半点的不算什么,可那么长的路斜着上去就不得了了,我推断,从第三个石屋再往后,就是石窟的第二层,不过这也只是推断,没有真凭实据,还是那句话,再走石窟,需得牢牢盯住金七爷或是刘意合,咱们如果下次又落了单,怕不会再有这次的好运气了。”
庞老二虽解释的简单,但大体意思我还能听明白,他的推断有些道理,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且不说石窟里分不清道路,我们几个人方才就一直在绕着二层转悠,哪怕把腿都走断,也难出困境。眼下最让我们困惑的就是,金七爷他们怎么会知晓石窟的正确路线呢?若抛开他们事先来过的因素,就只能说金七爷的手札上画有石窟的路线图。我们商议了一下,金七爷肯定不会告诉我们实情,所以下次进地宫的时候要有意调整好每个人的位置,最好是一个跟一个,以免金七爷走着走着突然溜号儿。这两天一直都没在入口安排留守,庞老二准备回去就跟金七爷提提,每天继续留下俩人,我们其中不管谁留在上面,地宫里出了意外还能有个活口图谋后路。
我们心里明白,除去地宫本身带的危险以外,金七爷已经不老实了,一有机会的话,他会毫不留情的置我们于死地,庞老二拍拍身上藏的,轻叹一声说道:“咱们无意害人,可旁人总有一天会叫咱们不得安生,只好拼拼了。”
歇了一夜,第二天出发前庞老二指派人在入口留守,金七爷没作声,卫攀估计昨天在石窟里让吓的不轻,现在主动要求担任留守,还不好意思明说,推说自己身体有点不适,庞老二点头答应,又看看我和铁柱,示意我们俩留下一个,我把身上背包紧了紧,然后站到准备出发的队伍里,铁柱见状说道:“那我陪着卫老板在这儿守一天。”
昨天的事给我留下了一块心理阴影,我早上趁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背包里能撇下的东西全掏出来,然后硬多塞了三瓶水和几块饼干,尽管一辈子都不愿再遇见这样的事儿,但还是得做好两手准备,多带点饮水,遇困就能多坚持个三两天。
我们过去常走的队形没有特别的规矩,除了金七爷和庞老二打头,小方跟铁柱压尾,其余的人都在中间乱站,因为昨天的事,我也真感觉到金七爷对苏玉可不是一般的眷顾,按当时的情况来说,金七爷只要狠心把苏玉丢在石窟里,不消几天就能兵不刃血的除掉我们和卫攀,然后进石窟摸走墨玉,独吞这处宝藏,不过老家伙前后思量了几个小时,终于还是派刘胖去搭救我们,拿苏玉一条命换我们七条命,他都不舍。听苏玉说,金七爷性子冷僻,一辈子都没成家,也没收徒弟,平时只带着几个信的过的手下四处折腾。我此时已经把苏玉当成了护身符,不但紧跟着她,还时不时一反常态说两句恭维话。
从入口下来一直到石窟之间的路我们也不知走了有多少次,摸的透熟,除了过化骨池需要小心一点,别的地方都无惊无险。待走到石窟跟前,金七爷一头朝我们昨天走的那道门扎进去,庞老二随后也闪身而入。这段路其实没什么,但一到第二个石屋,我就条件反射似的头晕。金七爷对庞老二说:“昨天也是你们太大意了,今儿咱们还是分开走吧,只要费点脑子,不会有什么差错,我瞧这回多探探路,就定两个小时在这儿碰头吧。”刘胖在旁帮腔说:“就是,二爷,兄弟我的脑袋瓜子跟你比起来算是笨的了,可用心记记还是来去自如不是?”
昨天刚吃了大亏,今天又想来这套,金七爷也把我们看的忒傻了点儿,庞老二说道:“七爷,咱们一直都以您为首,下头这些兄弟们见识浅,依我看,还是并在一处走吧,有您领着路,稳妥。”
“二小子,碰上点事就撂蹶子了?见识浅碍着什么事了?脑子够数就成了嘛,年轻人不多历练,将来怎么独自行走?”
反正不管金七爷怎么挤兑,庞老二就是不松口,金七爷看他实在不肯上钩,只好忍住气摆摆手:“好拉,都是没多大出息的,真要是自个儿不敢走,那就合着一起走吧。”
过了石窟第三个小屋以后的路,若是不明就里的人来走,到死也不好走出去,但知根摸底的如同家常便饭,金七爷似乎是不愿多费口舌,把刘胖叫到前头去领路,这胖厮昨天顺利把我们领出去,想来肯定是得了金七爷传授的石窟地图,反正一老一胖两个鸟人都认识路,谁来带都是一样。走着走着,就看见昨天我们沾在路口用来标记的烟纸,又想起苏玉流着眼泪把脸抹的黑一道白一道的可笑样儿。刘胖带着大家在错乱的通道里穿梭,这时候再也没人有心观看墙上的壁画,都是全神贯注的跟着前面的人小心前行。
走了一会我发现刘胖有点异常,照我们分析,他是认得路的,既然认得路,就该带着大家朝下个出口走,但刘胖仿佛有点迷糊,有时候简直和我们昨天一样在通道里乱转,莫非这小子又要使什么坏心眼儿?想到这儿,我不由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苏玉,暗自决定万一刘胖使坏,我也顾不得许多,只好紧紧拽住苏玉,不让她脱身,有她跟我们在一块儿,金七爷投鼠忌器,不会过分为难咱们。